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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

　　楚光頭離開後，吳邪看似仍專注盯著手中的照片，但毫無對焦的大眼睛及渾身失落的情緒，可騙不了擁有一雙慧眼的王胖子。

　　將手搭上吳邪肩膀，王胖子問：「怎麼啦，小天真，心疼你那十萬塊錢呢？」

　　「去你的！」用力抖落王胖子的手，吳邪沒好氣的說：「這十萬塊花得值！」

　　「就是啊，那你這好端端的難過個什麼勁？這麼心疼小哥啊？」說起這個，王胖子也是不勝唏噓。「也是，胖爺我聽了都要為小哥掬一把傷心的眼淚，何況是你？」

　　「我就是……哎呀，不說了，咱們快點回去吧，小哥一個人在店裡肯定不行。」

　　「什麼一個人？明明還有王盟。」看著桌上沒人動過的四色茶點，王胖子招呼了服務生來打包。「別浪費，帶回去給小哥嚐嚐，天真啊，胖爺偷偷跟你說個情報，小哥他啊可喜歡這些點心了。」

　　吳邪停住動作，看向茶點的眼神裡滿是明晃晃的懷疑。「真的假的？你別瞎說。」

　　「胖爺親眼所見，那還有假嗎？」王胖子一手拎著盒子，一手打著手勢。「我前兩天啊給小哥買了杯奶茶，他可喜歡了，吸溜吸溜的一個人全喝光，一口都不肯分給胖爺。」

　　吳邪笑了起來。「他那只是不想分給你好不好？」

　　「欸，天真，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咱們三個那是什麼交情？最後一塊壓縮餅乾都能分三份的，何況一杯奶茶。」

　　這麼說也有幾分道理，可吳邪還是不敢相信，那可是張起靈，道上傳得神乎其神的南瞎北啞，活生生一倒斗界最大傳奇，哪怕失了黑金古刀，光靠兩根手指也能分分鐘掰斷粽子頭，就這……說那悶油瓶喜歡吃甜食？他可不敢相信。

　　「愛吃甜食怎麼了？天真你這可有點那什麼歧視的啊，你自己還不是口味偏甜、無糖不歡的。」

　　「那怎麼能一樣？我是南方人，小哥他可是──」

　　「可是頂天立地東北一漢子嘛，長白山的。」王胖子把人拉往路邊的飲料店，眉開眼笑的點了四杯奶茶。「來來來，付錢。」

　　「又佔我便宜！」

　　吳邪一邊嘀咕一邊付錢，直到手上提著奶茶才想起心底早就消失的一點小情緒，看向胖子的眼神不由得有些變化，本打算提醒晚上只剩泡麵的嘴也閉上了，任由胖子一路嘰哩呱啦的走回吳山居。

　　守著舖子的萬年伙計見了奶茶、點心自然是高興的，可一看到吳邪，那臉就又垮了下來。「老闆，這小哥……這小哥是來咱們吳山居打假啊。」

　　聽到打假兩字，王胖子笑得那是一個毫不留情，大手拍上張起靈後背，活像個巡視的高官幹部。「好好好，小哥啊，咱們這公理正義可就靠你維護了啊。」

　　「死胖子，你小力點。」倒不在乎店裡的假貨露了餡，吳邪一邊將奶茶放到張起靈手裡，一邊解釋：「小哥，我這古董舖慣是不將真貨放到明面上的，好東西都在裡頭呢，等會兒帶你瞧瞧。」

　　「瞧什麼瞧什麼？那些寶貝是會跑還是會走啊。這大好天氣就該出去走走，是不？小哥啊，吃過點心咱們就出去逛逛。」

　　吳邪倒有些奇怪了。「這有點不像你啊，胖子，我以為你巴不得我把倉庫打開讓你長長眼呢。」

　　「我可以。」原本自顧自喝奶茶的張起靈突然抬起了頭。「鑑定。」

　　張起靈這話說得雖是沒頭沒腦，吳邪腦子卻清楚得很，小哥八成是把長眼誤聽成掌眼了，再加上胖子這神情……

　　吳邪面向小哥，先是笑著遞出塊定勝糕，看著人吃了一口才問：「小哥，胖子說你喜歡看連續劇，哪一部呢？叫王盟開給你看。」

　　張起靈搖搖頭，倒是對手中糕點更有興趣的樣子。這會兒終於能確定自己被糊弄了的吳邪瞪向王胖子，後者已經投降似的舉起雙手。

　　「我自首，我是讓小哥幫著給店裡的貨掌眼了，但這不是人盡其才嘛！」

　　「說什麼生理心理全顧上了，死胖子，合著你全是蒙我呢！小哥還病著，你叫他給你看貨？」

　　「那貨都是我屁顛屁顛親手捧著送到面前的，他人好好坐著就伸兩根手指，一點也不勞動好嗎？」

　　「你還有理了？」

　　「沒理、沒理。」

　　吳邪再挑了塊桂花糕給張起靈，不忘叮囑：「小哥，下次別幫胖子白做事，你幫他看了幾件貨？我讓他把錢全給你吐出來。」

　　「天真，你這就不厚道了，小哥幫我個小忙還得收錢？是不是兄弟啊！」

　　張起靈回答：「十二件。」

　　「好，晚上樓外樓，胖子請客。」

　　「你就是等著訛胖爺。」

　　「瞧我這嘴，錯了，是小哥請客。」挑起眉，吳邪對著王胖子那是滿臉得意，低頭又對張起靈柔聲問：「對不對，小哥？」

　　「對。」

　　眼看著張起靈又接了塊桂花糕，王胖子心底那是一個恨鐵不成鋼。「你對什麼對？是桂花糕對還是樓外樓對啊！我說天真，能不能給小哥換個口味，這都兩塊桂花味兒的了。」

　　「喔，對。」定勝糕也是桂花味的，吳邪光顧著餵，都忘了這回事。「那吃塊桔紅糕，但這東西不能多吃，小哥，糯米吃多了對胃不好。」

　　張起靈確實吃得多了，手上還沒動過的桔紅糕轉而遞給王胖子，這下可把王胖子給感動壞了。「沒枉費胖爺我這段時間好吃好喝的給你供著。」

　　「拉倒吧你。小哥，你是不是不愛吃這個？」

　　沒得到回應的吳邪看向王胖子，眼裡滿是質疑，還說什麼小哥喜歡甜食？看起來可不是這樣啊。

　　正吃著糕點的王胖子心下不服，用下巴指向小哥手上那杯喝了一半的奶茶，吳邪當然知道王胖子的意思，他也不怕，手下輕拍張起靈肩膀，笑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小哥，我這杯不好喝，你那杯分我一半好不好？」

　　張起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飲料，視線滴溜溜的瞥過王胖子，最後才看向吳邪，他神情淡然，好似不必多作考慮。「好。」

　　真得來半杯奶茶，吳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拿著杯子在王胖子面前晃了兩下，轉頭又把飲料塞回張起靈手裡。「你喝吧，我開玩笑的。」

　　被晃了個眼瞎的王胖子忍不住抱怨：「小哥，你這可是差別待遇。」

　　「就差別待遇了，怎麼？你有意見啊？」吳邪轉頭吩咐王盟：「快，打電話去樓外樓訂張桌子，胖爺請客。」

　　「好咧，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