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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希望1

——人們給我掛上了救世的獎牌，我卻期望那是上吊的繩索。

“里歐·弗提亞，過失殺人罪與暴動越獄罪，原該判你無期徒刑，念在你阻止世界末日級災難，判你處30年有期徒刑。”

“古雷·佛塞特，你濫用職權、濫殺無辜，掛著大義的成為行毀滅之實，若不是本國沒有死刑，你本罪該萬死，判無期徒刑也是便宜你了。”

咚。

法槌落下。

兩人都對判下的罪刑毫無怨言，不過對牢房的怨言倒是夠他們寫一篇小論文。

由於里歐在不久之前才剛破壞監獄，導致監獄有大半部分變成廢墟，牢房減少了罪人可不會隨著減少，兩個剛入獄的新人只好共用一間牢房。

兩人像是看不見對方一樣，在自己的床位上坐好，坐累了就躺，躺膩了就站起來走動。第一天的牢獄生活，原以為會就這樣結束。

直到就寢時間，里歐打破了兩人間的寧靜。

名字。

一個又一個名字。

里歐的聲音像是在求饒，掙扎著踹開被子，橘色的囚服被冷汗浸透。

而後他尖叫，嘶吼，又一次重複那些名字，整整一個夜晚。

古雷看了眼落在地上的白色被子，說是被子其實也只是一塊厚一點的布料——還在重建的監獄沒有更多的資金給犯人提供好寢具。他沒有撿起來的意思，更沒有幫里歐把被子蓋回去的想法。

髒了。

這是他捂著耳朵翻身睡著前唯一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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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後里歐變了，他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瘋狂燃燒者的首領。

除了被問話和深夜的夢話，他不再主動說一個字。他開始吐，不斷地吐，把水之外的所有東西都吐出來，連醫生開的止吐藥都吐出來。

牢房裡那被兩面薄墻隔起來的洗漱空間里時不時飄出酸臭的味道，古雷只要聞到那股臭味就知道里歐又吐了，而每一次吐完的里歐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每次吐完出來他都會對古雷笑，既是道歉又是自嘲。

“你瘦了。”

每個來探監的人都會這樣對里歐說，里歐只是笑，什麼也不說。

每次里歐一笑，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來訪者的笑，古雷都會有衝動想揍里歐，他討厭里歐的笑，那個笑像是在尋求憐憫，笑得像個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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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歐又吐了。這次是直接吐在地上。

他的身體像是在拒絕食物，剛把一勺土豆放到嘴裡就吐出成倍的東西。

這次古雷怒了。

他拽住里歐的頭髮，把他的臉砸進裝滿土豆泥的盤子。

“吞下去，里歐·弗提亞！”

里歐拼命搖頭，喉間發出反胃的聲音。

古雷把里歐用力往後甩，體格的差距和里歐劇減的體重讓古雷不費多少力氣就把他甩出去。里歐的背撞到墻上，發出巨響。

掙扎著做起來，里歐頭一抬起來古雷就抓起盤子里的麵包往他嘴裡塞。

反射性的把麵包吐出來，麵包剛落地，里歐就被古雷一巴掌打飛。

撿起麵包再塞進里歐嘴裡，他一吐出來就揍他，一直重複到里歐把沾滿塵土的麵包吃下肚。

“不吐了？”

里歐一邊乾咳一邊搖頭，只有一隻手的古雷毆打的地方都是同一處，右邊的臉頰早被揍得腫起來，嘴裡也擦破了，那塊麵包全是血的味道。

這是半個月以來，里歐第一次沒有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