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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心> 行塵X葉玨

暮梨谷外、山林小院。
適逢朔月夜,屋內僅有燭火微光,屋外星子滿天,格外顯眼。
近日因調養內傷換了新藥,身體確實感覺好了些許,惟入夜後視力忽而明晰忽而模糊,對於喜愛在夜裡挑燈、閱覽山水札記的葉玨而言實在有些困擾,執起書卷沒一會兒就放下了。
尚且不到就寢的時分,葉玨沒有睡意,椅著廂房窗櫺享受星子微光、以及越過窗隙的晚風。
風裡有泥地裡新芽、林間古木、竹橋溪水、鳥獸穿行的氣息,葉玨盯著窗外出神,直到一股藥味、以及他難以形容的氣息進到廂房裡。
「老師,藥好了。」
行塵挨著他在床邊坐下、將藥碗遞給他,在他接過藥碗時自然而然地搭上他的指間。
「熬好放過一會兒,應當不燙手了。」
「嗯。」
葉玨不怕喝藥,單手扣著藥碗便一飲而盡,隨後將藥碗擱在床邊的小几上。
院內廂房的佈置,與當年在邢家的小院落似乎相差無幾。葉玨第一次讓行塵踏進小院時,才萌生了這樣的意識。
或許是習慣了這樣的格局,當初在此地落腳時,不知不覺就置辦了類似的物件,只是比起當年又更加簡樸些。
他只希望這樣的佈置不會讓行塵有不好的回想,行塵沒有多說什麼,葉玨也就放寬心,只是很偶爾,看著行塵自若地出入小院時,會有一點點回到當年的錯覺。
差別在行塵已經不是個半大不小、需要教導的孩子,且若不是打算休養一陣,如今四海為家,他們也不常在這處院落生活。
「老師若是睏了,不若早些就寢。」
不待他回應,行塵稍稍湊近,在他耳邊輕聲道:「若是不睏,我給老師捏捏肩、老師陪我說說話?」
話是如此,不到半刻鐘,他便仰躺在榻上,衣衫半褪、渾身熱燙。
人在看不真切之時,聽覺、嗅覺似乎會敏銳不少。葉玨很難形容行塵身上的味道,帶著一點炭火的餘燼、藥草的微苦、骨血的鏽腥、水粉的甜香。
長期接觸易容術之人,對於掩蓋、變換氣味也十分講究,或許只有至親至近,方能分辨出這微弱的氣味。
他正被這樣的氣味擁抱。
行塵的吻在他的傷疤上游走,曾經深入肺腑,令他痛楚不堪、調養許久的傷,在細細密密地吮吻之下麻癢起來。

「……老師。」
不可否認,名義上的徒弟如此親暱地需索令人羞赧,但感覺並不壞。
行塵於房事上從不躁進,磨人得很。或許是易容術這般細膩工法練到爐火純青的緣故,那雙手極巧,上頭有歲月打磨出來的細繭、刀痕,落在他身上彷彿可以翻出百種花樣來。
身下被掌握時,葉玨的氣息也急促了些許,再難保持平時溫潤平和的模樣,淺淺地悶哼一聲似乎刺激到行塵,手上加重了些許力道。
葉玨不怎麼能耐得住他這麼撫弄。
廂房的燭火不知何時熄了,軒窗只餘窄縫供晚風過道,帳幔內的動靜也越發明顯。
身上之人雙手緊緊扣著他的腰,灰白髮束垂落、和微小的汗珠一同輕輕掃過他的心口。
身體被進入初時總是痠脹難挨,隨後卻是春色銷魂。葉玨在意亂情迷中緊緊抓著行塵的臂膀,隨著對方深深淺淺的動作而下意識地絞緊雙腿。
行塵的吻總伴隨著加劇進犯的動作,兩人身下相連之所皆泛著紅,潤滑的藥液混著些許體液,黏糊的水聲全被兩人的喘息低吟給蓋過。
葉玨釋放過一回,帶著淡淡腥氣的白液沾在兩人腹部,行塵只停頓了片刻,不待他平息,將他一腳腳踝握著架上肩,那物沒有半分要釋放之意,換了個刁鑽的角度再度征伐起來。
待到更晚一些,山林寂靜、不聞蟲鳥。
廂房的窗已闔上,一團凌亂的被褥中,葉玨伏在榻上、肩胛微微拱起,唇邊只餘凌亂的低吟。
「輝……行塵、好了……嗯……」
行塵還在他身後有一下沒一下的耕耘,身下的快感不似方才那般強烈,卻是一波波彷彿沒完沒了。
「老師可是、想睡了……嗯?」
年歲的劣勢在此體現出來,有許多回,他總是在彷彿沒有盡頭的胡鬧中睡去,此時若不是他已有些意識模糊,這渾小子說不準還能再戰大半個時辰。
葉玨此時有些聽不得行塵的聲音,低沉帶點啞、直入底心,卻也只有在此時方能品味何謂與一人相守、銷魂蝕骨是什麼滋味。
他一手被行塵攥在手心、十指相勾相纏,黏糊得分不清彼此,又無以名狀地感到安適。
如此如此,直至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