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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抬手整理被風吹亂的頭髮，雙眼迷茫地看著周遭的景色。
「唔……這邊是哪裡啊……」
四周雖然並不算荒涼，可走了這麼久卻沒有半個人的身影，除了枝枒上的鳥兒與圍牆上的貓咪以外，並沒有其他活物。
第一份工作的地方就這麼難找，這讓他有一瞬間想要打退堂鼓，乾脆不要接下這份家教的工作算了。
可一想到自己還不夠的學費，還是只能咬了咬牙，繼續走下去。
為了能夠安穩地畢業，除了要認真讀書拿到獎助學金以外，還需要外出打工，才能勉強養活自己。

伊得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這段辛苦的日子就快到頭了，只要再撐一段時間，等找到公司的缺額，他就能比較穩定地去公司待著，不用再做這種零碎的工作。
他再次看向周遭陌生的環境，再嘗試無數次都無結果後，最終還是決定尋求他人的幫助。
他拿起手機在螢幕上點了幾下，想打電話給當初聯繫自己的人做詢問，可電話打過去卻沒人接，嘗試好幾次都是轉接語音信箱。
頭頂炙熱的太陽不斷照射著他，汗珠一顆顆地滾落下來，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撥通對方的號碼，一邊用手背抹去額頭的汗水。

「這樣我要怎麼找到他家啊。」
伊得一邊嘀咕，手指一邊在地圖與照片之間來回滑動，看著對方當時給的照片，又與四周的建設做比對，還是沒找到該怎麼走。
難道他真的就要在第一天，就要因為遲到太久，直接被對方炒魷魚了嗎？
生計的壓力讓伊得更加緊迫地想找到目的地，畢竟這種工時少錢又多的工作可不常有，如果能把握住，那就能用更多時間做想做的事，疲憊的時候也能好好休息。

他看著畫面上的導航，有些不明白為何在這邊，導航就已經顯示為抵達目的地，明明附近根本沒有對方說的房子，連門牌都與當初告知的不同，甚至找不到拐角讓他往深處繼續走下去。
伊得一臉迷茫地在街上晃蕩著，十分鐘過去，他還沒找到路；二十分鐘過去，他還是沒找到那棟房子；三十分鐘過去，伊得再也受不了地再次撥通對方的手機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男歌手唱歌的聲音，伊得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手機，心裡不斷地祈禱著，希望對方快點接電話。
這一次，依舊是轉接語音信箱。
就在他困擾無比時，清脆的鈴聲抓回了伊得的注意，他低下頭看著畫面上顯示的名字，臉上馬上綻放出笑容。
──是他的學生。

「喂，你好。」
『請問是……伊得老師嗎？』
第一次被人叫老師，伊得臉上喜悅的表情完全遮掩不住。內斂優雅的中低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好聽的嗓音使他耳朵有些泛紅。
『請問……？』
「啊、啊，是的。」
他放下不自覺摸著耳朵的手，忍不住直起身體，就像是被老師點到名的小學生般，顯得有些緊張。

明明對方年紀比自己小，也不是面對面在說話，可他的聲音就像是有魔性一樣，讓人會忍不住緊張起來。
『請問老師到哪裡了？』
「啊這個……我……」
伊得有些羞愧地低下頭，手緊竄著自己的衣擺，有些擔心說自己迷路了，那他的學生會怎麼想。

第一天上課就因為找不到路，整整遲到了半個小時以上，這說出去，無論原因如何，都使人覺得觀感很差。
不過迷路是事實，他需要別人的幫助也是事實，猶豫了許久，伊得還是決定坦白告訴對方，看看是不是可以靠他來解救自己，至少不至於讓首次上課就蹺班。
「我……迷路了，不知道能不能麻煩你來帶路一下，非常不好意思。」

或許對方本就料想過這種情況發生，因此在伊得提出來時，並沒有拒絕，只是丟了句「等我」就掛斷了電話。
伊得看著螢幕上顯示的通話時間，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所以說，他的學生要來找他？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吧？怎麼找？

心裡雖然有些疑惑，可當他再次撥打那個號碼後，就又回到最開始，完全無人接聽的狀態。
「難不成這是單向電話？要不然怎麼都打不通？」
伊得搖了搖頭，把奇怪的想法甩到腦後。
他別無選擇，只好靠在路邊的圍牆上，等待自己的學生找到他。

圍牆上的貓伸了個懶腰，慵懶地發出了細微的貓叫聲，便從上而下看著底下的人類，直接跳了下去，在他的腳邊磨蹭著。
「咦？哪裡來的貓？流浪貓嗎？」
他蹲下身看著貓，卻發現牠的皮毛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流浪貓，不過不懂動物的他，其實也不怎麼確定，只是覺得這隻貓，並不像往常看到的貓一樣。
貓咪似乎感覺到人類的視線，也睜開雙眼望向對方，好看的異瞳直勾勾地盯著他看，還不等伊得反應過來，就翹著尾巴踏著貓步離開了。

「是伊得對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還在看貓離開背影的伊得被嚇了一跳，他回過頭望向聲音的源頭。
因為那人背光的緣故，伊得反射性地瞇起了眼，使他看不清來人的長相，只覺得對方帶著一股不想與人接觸的氣場。
「不知道我是誰？」

誰知道你是誰啊……
伊得在心裡吐槽著，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對方說話的語調讓他總覺得十分熟悉，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聽過。
他一臉迷茫地看向那個人，眼裡的迷惘表現得非常明顯。放在膝蓋上的手或許是因為在絞盡腦汁思考的緣故，不自覺地收緊，本來就刷破的牛仔褲，洞口處都快被他扯壞了。

那人見伊得始終不說話，整個人都像是沒回過神來一樣，便嘆了口氣：「難道有人第一天就要被炒了嗎？」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手機在螢幕上點了幾下，下一秒，伊得口袋的手機就發出了聲響。
聽到鈴聲的那一剎那，伊得才反應過來，原來眼前的人就是說要來找他的學生。

他的目光停留在對方身上，腦袋忽然轉不過來。
為什麼對方可以這麼順利地找到自己？而他卻在這邊迷路了這麼久？
「你是……」
「走吧。」
對方打斷伊得的話並掛掉電話，也不等伊得繼續說下去，就轉身往前走去，絲毫沒有要等人的意思。
「等等我啊……」

伊得跟在男人身後，發現自己原本迷路的地方和學生的家，其實就只差轉一個路口而已，只不過這個路口並不是很明顯，所以他才一直都沒找到。
依靠對方，伊得順利抵達自己接下來半年的工作地點，為了下次不再迷路，在對方打開門要進去前，還回過頭仔細地把路確認了一次。

當他一回頭，就發現剛才突然跑走的貓正站在一旁，美麗的貓瞳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伊得，整隻貓都顯得緊張兮兮，就像是在提醒對方注意安全，卻又不敢發出半點聲音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伊得總感覺貓咪像是害怕著什麼，正是因為害怕，所以才會突然跑開；正是因為害怕，所以才會不敢接近自己。
仔細回想，這兩次好像都和自己的學生有關，他忍不住轉過頭望向正在脱鞋的人，看著對方的背影，搖了搖頭把腦海中的想法甩出去。
伊得想要再看一眼那隻貓，確認是否為自己所想的那樣，可當他再次回過頭，那隻貓早已不見蹤跡。

「老師在看什麼呢？」
玖夜身體微傾，在伊得的耳邊低語著。語調刻意的拉長，使說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耳朵上。
很少被這樣對待的伊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眼神慌亂地看向玖夜。
只見對方正假裝沒事，並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明明笑著，卻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一想到接下來要教這個學生課業，伊得就壓力倍增。
──感覺不是個好搞的人啊……

「沒什麼，就是稍微記一下路，走吧，我們快點來上課。」
伊得手拉著後背包的帶子，來遮掩自己的慌亂，急急忙忙地就從玖夜身旁走過去，直接進到別人家裡。身後的玖夜看伊得這樣，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一直都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勾起他注意的玖夜，頭一次感覺到眼前這個人……似乎可以帶給他樂趣。
真期待呢……

玖夜把手放到門把上，輕輕一拉，木門就被關上了。安靜的屋內只剩下伊得的腳步聲，看著一直往前走的人，眼裡的笑意又多了些。
「老師這是要走去哪裡？」
玖夜的聲音打破寂靜，只見對方頓了一下才回過頭，或許是屋內昏暗的關係，玖夜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卻莫名地篤定，伊得現在正一臉迷茫地看著自己。

「哎、哎呀，我想說先跟你家人打個招呼的。」
「我家只有我一人。」
「……」

玖夜的話，再度讓空氣凝結，不過他也並不想這麼快就把人嚇跑，直接走到對方身邊拍了下肩膀：「房間在樓梯上去右手邊，我去拿茶水，有不吃的嗎？」
「沒有。」
伊得留下這句話便快步從一旁的樓梯走上去，留下一臉笑意看著他背影的人。
「果然很有趣……」

等玖夜拿著茶水進到房間，就看見伊得已經把自己的桌子擺滿了題庫，連一點位置都沒留給他。
「老師把桌上放成這樣，我這些……」
「啊！抱歉抱歉，我只是想說先整理，等等想看一下你的程度而已。」
伊得有些慌亂地把桌面收拾乾淨，把暫時用不到的都疊放在一旁，讓桌面變回原本的整潔。

「老師甜食可以嗎？如果不行的話，可以訂外賣來吃。」
玖夜一邊說一邊把餐盤放到桌上，上面除了有茶以外，還放了蛋糕、餅乾和水果，豐富到不行。
「可以的！可以的！不用再麻煩了。」

伊得伸手拿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杯茶喝了兩口，清甜的香味馬上在嘴裡擴散開來，滑順的口感使人會想繼續多喝幾口，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把一杯茶喝完了。
「如果還有需要，這杯也可以給老師。」
玖夜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茶推到伊得面前，或許是因為剛才在大太陽底下，找路找了半個多小時，導致他有些脫水，便想都沒想地接過玖夜推過來的杯子，三兩下把裡面的茶喝完。
而他並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人在看到他接過杯子時，嘴角勾起的幅度更大了些，只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中的空杯子上。

「這是什麼啊，有點好喝。」
「是我們家特調的柚香烏龍，老師喜歡的話這邊還有。」
他一邊說，一邊用茶壺把兩杯茶水都填滿，並很順地拿走最開始伊得用過的杯子。

玖夜把餐盤往裡面推了一點，讓伊得可以更方便吃自己準備的甜點，自己則是搬了另一張椅子，很自然地坐到伊得身旁，並拿走對方放在一側的題庫，安靜地開始作答。
看著自己的學生如此主動，伊得很欣慰。
畢竟很多人都是不認真又嫌棄成績差，看到第一個學生如此注重課業，還會主動寫題目，伊得便覺得，那這樣成績不好估計是其他原因造成的。

如果都這麼認真了，成績還差到需要家教，那肯定……
「沒事，雖然我成績不是頂尖，但我相信你再笨，我還是可以讓你勉強及格的。」
玖夜寫字寫到一半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望向正雙眼放光看著自己的人，總覺得……有些好笑。
是誰和他說自己成績不好的？
不過既然伊得這樣誤會了，那他也不會多說其他的解釋，而是輕哼一聲就又把注意力放到題庫上。

伊得以為玖夜不回答就是默認了，便湊過去看對方目前正在寫的題目，整個頭幾乎擋住了玖夜的視線範圍。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頭，玖夜只是盯著對方的髮旋幾秒，就把筆反過來，用後面戳了戳：「老師擋到了，這樣我看不到題目，還是老師想要幫我寫？」
「我這不是怕你不會寫，想說要來教你嗎？」伊得抬手摀住被戳的地方，有些埋怨地看向玖夜，「你絕對不要覺得不會是難以啟齒的事，成績不好的人只要肯努力，還是會進步的。」
玖夜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沒和伊得多說下去。
雖然找家教的是他，但被伊得當作成績非常不好的人，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誰說一定要成績不好才能找家教。

他再次把目光放回題目上，想要繼續「認真」地作答，可一旁的人卻像是坐不住般，拿起盤子裡的餅乾在手中把玩著。
如果對方不發出聲音，或許還不會影響他，可伊得卻總是發出細微的聲響，讓玖夜注意力一直被勾過去。
當他抬頭看向伊得時，就看到對方正咬住狐狸餅乾的頭，手上還拿著另外兩塊餅乾在手上，不知道在玩什麼遊戲。
這行為……與小孩子沒什麼兩樣。

「老師您這是……？」玖夜用左手撐著頭，雙眼直勾勾地看向伊得，「餅乾有這麼好玩嗎？」
被抓包著伊得三兩下把餅乾吃下肚，他略為尷尬地用手指撓著臉頰：「沒事，你可以不用注意我，繼續寫題就好。」
──被學生抓到自己無聊到在玩食物怎麼辦！
絕對不是他太無聊！絕對不是！

「如果老師無聊，那邊抽屜有遊戲機，樓下也有電視，甚至如果睏的話，床也可以睡。」
「不、不用的！」
在學生家裡睡覺，這哪裡像話啊！
伊得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很快地就又恢復正常，只是撐著頭看著身旁的人專心書寫著。

玖夜頭低下來時，側邊的頭髮會蓋住他大半的臉，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使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耀眼。
視線逐漸往下飄去，看著對方拿著筆的修長手指，伊得忍不住嚥了下口水，標準的姿勢以及好看的手，就如同一幅畫，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伊得的視線忍不住在自己的學生身上打量著，從頭到腳都觀察過一遍，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如果這人不是他的學生，肯定直接把人釣上床了。

他的視線過於明顯，玖夜早就注意到伊得一直在看自己，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也盡可能不去理會那炙熱的視線，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題目上。等到他都寫完，剛轉過頭想和伊得說，結果就發現對方已經睡著了。
看著伊得睡到口水都流出來，玖夜忍不住抬手撥開對方蓋住眼睛的頭髮。
伊得睡的很沉，並沒有因為他人的觸碰就醒來，反而換了個姿勢繼續睡。看對方睡得這麼香，玖夜沒有打算把人叫醒，轉身走下樓，打算先去準備晚餐。

他家只有他一人，所以三餐都要自行處理，注重養生的他也不習慣吃外食，基本都是自己動手。
玖夜點亮廚房的燈，整潔的廚房使人賞心悅目，他熟練地挑了幾樣菜後就開始備料、烹煮。
很快地，一道簡易的餐點就完成了。
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到飯點，玖夜便直接裝了兩碗麵，準備把另一碗給伊得吃。

等他上去，發現伊得還在睡，只不過又換了一個姿勢，這次的姿勢讓玖夜忍不住多看了幾秒。
看起來應該是趴在桌上睡很不舒服。
玖夜走過去放下碗，輕拍了對方一下，想讓伊得醒醒，對方或許是為了準備今天的題庫太晚睡的緣故，無論玖夜怎麼叫，他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老師？」
玖夜試驗般，湊過去到伊得的耳邊，用刻意壓低的聲音試圖叫醒他。
不得不說，伊得的耳朵真的很敏感。
剛剛無論怎麼叫都叫不醒的人，這次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就把人給嚇醒了。

伊得有些錯愕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有些沒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剛睡醒還帶著迷茫的眼睛暴露了他的無措。
「怎、怎麼了？」
玖夜嘴角向上勾起，手指輕敲著桌面：「老師是來上課還是來睡覺的？」
被對方這麼一說，伊得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反應過來的他，只想找個洞把自己鑽進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斷線，明明他的記憶都還停留在，自己看著學生想入非非的時候，卻在下一刻直接失去意識。
明明為了打起精神，他很努力去找事做的……

「不好意思，昨天睡得晚，精神比較差……」
伊得總覺得有些羞愧，被自己的學生這樣說，這之後的半年，他要怎麼在學生面前抬起頭來？
該不會真的要做一天就被炒魷魚了吧？

「先吃飯吧，吃完後再繼續。」玖夜一邊說一邊把碗往伊得那邊推過去，「帶來的題目我都做完了。」
「這麼快？」
伊得有些詫異，也顧不得眼前的麵，直接就拿起一旁的本子翻閱起來，發現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玖夜就都完成了。
難道是因為都不會，所以猜完的嗎？

「那個……玖夜同學，如果不會的話可以問我喔，千萬別以為都用猜的，就可以達到及格的成績。」
伊得眼神擔憂地看向玖夜，好心地提醒著對方，畢竟他的工作本來就是教玖夜課業，若對方都不提問，那他又有什麼可以教的？

莫名被對方冠上「成績不好」、「寫題用猜的」這兩項的人，心裡的算盤又再次動了起來。
「知道了。」
他沒選擇反駁，反正……他相信未來有更多時間可以讓伊得好好地瞭解，自己並不是他所想的那種人。

「先吃吧，等等再看。」玖夜抽走伊得手中的題本，把碗直接推到他的面前，「如果有不吃的記得跟我說，我下次注意。」
伊得先是看了眼面前的碗，又抬頭望向玖夜，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這是你做的？」
「如果不想吃的話也沒關係。」語畢，玖夜就準備把伊得面前的碗拿走。
「不不不！我要！」伊得有些緊張地壓住玖夜的手，一整天沒吃東西的他肚子早就餓得不行了，現在既然有東西可以吃，他又怎麼可能會挑剔呢？
他訝異的點只是在，這個學生怎麼在短時間內做完這些題目，還有多餘的時間去做飯？真的有認真看題嗎？真的不是用猜的嗎？

不過這些伊得也暫時不想去想了，反正等等檢查一遍就知道了。
他低下頭吃著玖夜煮的麵，麵條軟Ｑ的口感是他喜歡的，就連湯頭的鹹度都是伊得所習慣的，不僅這樣，連一些不是很重要的部分，都接近完美。
果然上天關了一扇窗，還會開啟另一扇。
雖然玖夜成績似乎不太好，但他的廚藝確實是很好的，未來真的不行，還可以轉職去當廚師。
「好吃……感覺你不讀餐飲好可惜，而且讀餐飲是不是就不用讀這麼多書了？」
玖夜很想知道伊得到底是哪裡來的誤會，認為讀餐飲就不用讀這些，不過玖夜並沒有要和他爭論的意思，只是輕哼了一聲後便安靜地吃晚餐。

他一邊吃一邊注意一旁的人，看對方嘴角的麵條，忍不住抬手抹去，並很順手地把手指含進嘴裡。
「怎麼了？」
突然被碰到的伊得愣了下，剛轉過頭就看到玖夜的動作，他的臉上很快就泛起了淺粉色，就連耳根都紅了。
玖夜也是後面才應過來，這應該不是現在能做的動作，如果把人嚇跑就糟了。
「這是……」
「沒關係，反正我們都是男的。」
伊得就像是要逃避般，再次低下頭專心進食，不過他泛紅的耳根卻出賣了他。看著對方這樣，玖夜再次笑了起來。
果然……是個很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