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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上）

*牽涉部分《狐尾草》、《微醺》原創劇情，不影響閱讀。
*時間軸落在《狐尾草》之後，崑玖已在一起。
*假設聖舫節活動已結束。

終於結束聖舫節的一系列活動，崑西幫忙把一群玩得太過頭而睡成一團的孩子們送回孤兒院，把所有人都安頓好時早已夜幕低垂，獵人看著肩膀上沈沈睡去的小傢伙，邊打了個呵欠，思索著或許得暫住大宅邸一晚，畢竟在身體勞累的狀態下並不適合徹夜趕路返回木之區域。
「今天說了好多話。」崑西心想，看著伊得與其他眷屬還在討論接下來的活動，默默慢下腳步，他打算趁眾人不注意時先行一步返回宅邸休息。

推開厚實而裝飾華麗的大門，他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一間空蕩冷清的大宅，沒想到屋裡已散發著柴火特有的溫暖氣息，牆角的壁燈閃爍著黃色的光芒，壁爐旁有一整堆疊起的抱枕，有個身影陷落其中，白色大衣隨意蓋在身上遮住了一部分頭部，露出一小撮有些柔軟的紫色髮絲，以及緊閉的雙眼。
輕手輕腳踏入屋內，他蹲下身，端詳正抱著一顆枕頭睡得香甜的紫髮男子。

「老狐狸，你⋯⋯」
「唔⋯⋯」玖夜慢吞吞翻了個身，其實他早就聽見崑西開門的聲音，只是近期他愈來愈嗜睡，雖然醒來但眼皮沈重到睜不開，席捲而來的倦意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眨了眨還泛著水光的異色瞳，迷迷糊糊看向蹲在他面前的男人。
「你回來了？」

崑西點了點頭，這名狐妖本就過得隨心所欲，也因此，他雖然有注意到對方早早就離開了活動現場，卻也不以為意，十之八九這傢伙又找到了什麼新樂子。
倒是沒想到，玖夜居然比他還早回到宅邸。
「你很早回來。」

玖夜心想，他可不像某人一樣，有辦法穿著幾乎沒有防寒效果的衣物，在外待如此之久，甚至還打雪仗，更何況隨著冬日降臨，他需要的睡眠時間也更長了。
隨著對方坐起身，白色大衣滑落至胸前，挖肩黑上衣襯托出肌膚更加白皙，這傢伙難得沒有針鋒相對，看著對方困倦且濕潤的雙眼，他有些手癢，想伸手壓平那根剛睡醒而不規則翹起的紫色髮絲。
氣氛變得有些奇妙的⋯⋯柔軟，崑西不著痕跡地將視線移至一旁散落的抱枕，上頭繪製的花紋與腦海中熟悉的圖樣重合，他皺了皺眉，拎起查看，伸手摩挲著熟悉的紋路，沈吟片刻後嘆了口氣。
「看來房間裡所有抱枕都被你拿來了，怎麼不去睡床？」
「壁爐邊比較溫暖。」伸手將被男人拿走的抱枕搶回抱在懷裡，狐妖重新將臉埋入枕頭。
「怎麼不用魔法？」
「太想睡了，不要。」因為埋在枕頭裡，聲音有些悶悶的，「你好吵，我要繼續睡了。」明顯的逐客令。
崑西聳聳肩，「他們等一下就會回來了。」言下之意是你也睡不成了。
「⋯⋯」
「那就去你房間。」

***

崑西抱著那堆本應屬於他的抱枕站在房門前，老狐狸一進門就不客氣地霸佔了正中央的大床，在床的一側抱著自己的膝蓋側躺著，縮成了小小的一團，盡可能減少與外在空氣接觸的表面積，還將唯一一條薄被捲起來抱在胸前。
獵人嘆口氣，先把抱枕隨意放在床鋪的空位，小傢伙早已窩在專屬的小窩陷入夢鄉，夜深人靜，偌大的宅邸只有他們兩人，他靜靜坐在床沿發呆了半晌，邊回想方才的對話，或許是這傢伙想睡覺的緣故，話語不如以往帶刺，也缺少慣常的冷嘲熱諷。
「很難得，但不是沒見過。」腦中閃過的回憶碎片讓崑西沈默了片刻，轉頭看向難得孩子氣蜷縮成一團的老狐狸，這姿勢確實讓他比平時少了些高深莫測。
獵人跟著躺下，床榻並不算小，但擠了兩個成年男子稍嫌擁擠，衣物與床單摩擦發出窸窣聲，半邊床被他的重量壓出一個不小的凹陷，但不管弄出什麼動靜，玖夜仍維持一動也不動的姿勢，絲毫沒有想搭理他的意思。
長久以來相處所培養的默契，他知道這是默許他躺在身側的意思。
「你冬季時總是嗜睡。」
「⋯⋯」
從呼吸聲判斷，崑西知道他還醒著，在腦中組織好言語，他緩緩說道：
「但喝醉睡在我家門口那次，卻是裝睡。」
「那時明明是你先動手⋯⋯」
這傢伙今天怎麼這麼多話，玖夜煩躁地翻身轉過來，正想理論，卻對上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琥珀色，他想說的話全部都堵在了喉嚨，對望了片刻，狐妖又轉回原本的方向。
「⋯⋯嘖，你真的很煩。」狐狸故作鎮定地回話，但染上淡淡紅色的耳尖出賣了他。
「彼此彼此。」難得看見這狐狸難得的窘態，崑西笑出聲，收穫一記來自對方的肘擊，被他用手掌接下，順便將狐狸扯向自己，抱了個滿懷。
微涼的後背貼上火熱的胸膛，玖夜下意識仰望上方，但只能看見男人剛毅的下巴，糾結沒幾秒便放鬆往後一靠，反正老朋友的懷抱比那條薄被的保暖效果強上許多，他不需要急著掙脫，更何況，他們早就做過比這更進一步的事。
「喔呀，老朋友這麼急？」
「你不是很冷嗎？」
「哼⋯⋯那就看你有多少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