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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衛宮飯】姊姊の相談室




「雖然你應該知道我了，但於我而言是初次見面呢，蘭斯洛特卿。」

這個蘭斯洛特沒有她給予的加護。
觀察了番自己召喚出來的從者，摩根得出這個判斷。

確認魔力順利接通後，蘭斯洛特正式成為她較為高級的使魔（蘭斯洛特：！？）。

摩根自認對（劃掉）所有物（劃掉）自己人相當好，只要蘭斯洛特乖乖聽話，她不打算為難對方。

「是這樣嗎……那麼、請問摩根殿下有何吩咐？」被譽為最強騎士的蘭斯洛特似乎還沒能理解現況，他先是朝阿爾托莉雅瞥去一眼，而後才正色向自己的御主提問。

「將卿從英靈座上呼喚下來，自然是有需要卿協助的事情，那便是當亞瑟的陪練對象。」

說完，摩根上下掃視了圈包裹於層層盔甲中的蘭斯洛特，接著望向一旁身穿輕盈裙裝的胞妹，心想要購置的新衣得加入幾套男裝。

──像她這般細心體貼的御主，可不多見喔？

在摩根思考該替蘭斯洛特準備什麼服裝，進而想像起不同裝扮的阿爾托莉雅時，亞瑟王與其麾下騎士已經寒暄完畢，並有來有往地過了好幾招。

見沉浸在對練中的兩人神情越發煥然，摩根稍稍內心隱約升起一絲危機感，隨即又親手撫去那股莫名的情緒。

無論亞瑟王對部下有多麼關注、愛護，只要她仍是「摩根」，「亞瑟王」就不可能不在意她。

這是羈絆，亦是詛咒。

因此，與其鬧出事端讓彼此的變得關係更差，還不如在阿爾托莉雅心中建立正面印象。

聰穎的不列顛王女制定好今後的行動方針。


－


二位騎士的劍技切磋持續至學生們下課歸家，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一名活力四射的女子。

「士郎，家裡竟然這麼熱鬧了啊。」

女子──藤村大河愣愣地看著站在玄關的阿爾托莉雅，以及她身後的摩根和蘭斯洛特。

面對藤村大河若有所指的感嘆，衛宮士郎連忙解釋Saber和銀髮人兒的關係：「摩根小姐是Saber的姊姊，因為關心妹妹的情況，在昨天來冬木的。」

「喔──」藤村大河的視線移向摩根右後方的身影，「那麼這位先生是？」

「我是蘭斯洛特。」湖上騎士彎腰鞠了一個躬，垂於額前的幾縷碎髮掃過筆直高挺的鼻樑。

還沒來得及替蘭斯洛特換上現代裝束，摩根暫時以幻術覆蓋在他身上，旁人眼中的他便是一身筆挺西裝的模樣，湖上騎士的氣質配上那張英俊的臉龐，頓時令藤村大河紅了臉。

「這……這樣啊，我叫藤村大河，是士郎的監護人兼老師。請多指教，摩根小姐和蘭斯洛特先生。」

對現代人來說，英雄的概念太過遙遠，甚至只是存在於故事裡的角色，故而第一時間並不會朝亞瑟王傳說進行聯想。

更何況外國人撞名的情況比比皆是，現今依然有人和歷史人物共有相同的名字。

觀察摩根的儀態及蘭斯洛特眼底的恭敬，藤村大河腦補了大小姐和保鏢的劇本。

互相打過招呼後，幾人移動至餐廳，在衛宮主廚穿上圍裙處理食材時，剩下的人圍在桌邊聊天等待美食上桌。

「原來Saber有個這麼漂亮的姊姊呀。」

聽見這句話的衛宮士郎忍不住開口：「藤姐……台詞太像搭訕了。」

「士郎啊，欣賞美麗的人事物是再自然不過的！藤姐我呢，只是想和摩根小姐打好關係，畢竟我們都是『姊姊』嘛～」

「摩根小姐和藤姐是不同等級的吧，各種意義上。」

「嗚嗚……還是小時候的士郎比較可愛，總是跟在我後頭藤姐～藤姐～地叫，也不會這麼沒大沒小，我好懷念那個乖巧的小士郎。」

「什……啊、那是夢裡的記憶嗎？」

「太過分了！為了證實我的說詞，我們來翻相簿！摩根小姐應該也有興趣吧？」

「真不巧，上次打掃的時候就收進倉庫了喔。」

「什．麼！」

摩根饒富興致地聽著衛宮士郎與藤村大河的相聲，並在間桐櫻遞來茶水時，舉止自然地放在阿爾托莉雅面前。

另一邊，她不忘對藤村大河的話做出回應，「這麼一說，我確實有許多事情得向藤村請教，因為某些緣故我和阿爾……Saber聚少離多，實際上鮮有機會相處。」

似乎是哪個關鍵字觸動了藤村大河，和衛宮士郎鬥嘴的短髮女子怔然片刻，而後在間桐櫻的呼喚下，信誓旦旦地開口：「嗯，包在我身上！」

今日的晚餐是蕎麥涼麵搭配天婦羅，以及用烏梅汁做成的醃漬醬菜，消暑又兼顧均衡營養。

雖然能讓蘭斯洛特靈體化，考量到後續可能的各種情況，讓他在大家面前過個眼，之後在走動上也會方便許多，只不過就得多準備一人的飯。

初次看到日式食物的圓桌騎士面露猶豫，直到衛宮士郎為他和摩根遞上叉子，「抱歉，外國人用不習慣筷子吧。」

「十分感謝！衛宮先生。」

「謝謝你，士郎。」

從善如流地接過相對熟悉的餐具，蘭斯洛特鄭重地享用這份精緻的餐食，摩根則將「讓阿爾托莉雅教她使用筷子」的計劃往後擺。

衛宮家的餐桌沒有食不言的規矩，輕鬆融洽的氛圍中，方才與衛宮士郎拌嘴的藤村大河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前者一面提醒還有多的材料一面將水杯放在後者手邊。

一旁的間桐櫻則問起Rider的感想，之後柔聲為蘭斯洛特介紹餐盤裡的食物，感受到這份體貼的紫髮騎士神色溫和地聆聽。

這副和諧用餐的景象對摩根而言頗為新穎，貴族的禮儀充滿對自身地位的矜持，故而在個人舉止上有諸多「典雅」的要求，更遑論王族。

摩根悄悄地朝身旁看去，將阿爾托莉雅夾起天婦羅送入口中、彷彿品嘗到人間美味的饜足表情收進眼底。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神態。

單以「喜悅」一詞也不足以形容，若說「幸福」又過於籠統。

恍如夏日湖面被清風泛起的漣漪。
當她嘗試握在手心，便從指間洩下，抖落的水珠串起炫目的虛幻光點。

令人不自覺地沉醉。

思忖半息，裹在金黃麵衣裡的炸蝦被放進阿爾托莉雅盤中。

空氣好似安靜了片刻。

亞瑟王停下進食的動作，疑惑地回望摩根，「妳吃不下嗎？」

「不是，只是看妳很喜歡的樣子。」

聽見摩根的回答，不只阿爾托莉雅，就連蘭斯洛特都瞪大雙眼，阿爾托莉雅的神情能夠解釋為受寵若驚，蘭斯洛特便是不敢置信。

於是阿爾托莉雅收起訝然，吶吶地回應：「不用做到這種程度也可以的，嗯──婉拒的話反而是我度量狹小。那麼我就不客氣了……王姊。」

許是對親情及善意的不自在，兩片紅霞浮上阿爾托莉雅的臉頰。

見狀，蘭斯洛特趕緊開口：「吾……那個、我的這份也……」

「不必如此，蘭斯洛特卿。」亞瑟王飛快謝絕了騎士的進獻。

──好險，差點就要用眼神殺掉蘭斯洛特卿了。
摩根微笑著心想。

一場腥風血雨就此平息。

飯後，在間桐櫻收拾餐具及準備水果盤、衛宮士郎捎著蘭斯洛特翻找替換衣物時，Rider將阿爾托莉雅叫了出去，偌大的餐廳只剩下摩根與藤村大河。

對於眼下的刻意安排，摩根並未覺得被冒犯或算計，而是耐心地等候藤村大河的詢問。

「回過神來，Saber住在這裡已有一段時日了呢，雖然Saber從沒說過她的事情，不過在這段期間無論是我或士郎，都受過她不少協助，能夠看出她是個好孩子喔，也因此累積了許多回憶，摩根小姐想要知道什麼呢？」

「能夠讓Saber開心的事情、感到寧靜或喜悅，或是露出笑容的時刻。」

「嗯──摩根小姐是個好姊姊呀。我原以為摩根小姐是來帶Saber回去的，還準備了一些話想要說服妳，比如Saber在這裡過得很快樂之類的，看樣子是誤會一場。」

說完，藤村大河一掃先前的沉重，褐髮女子嘴角揚起燦爛的弧度，終於徹底放鬆下來，並針對那位帥氣的保鏢打趣了句。

「我妹妹受妳照顧了，藤村。但蘭斯洛特他不是保鏢，而是……」言及至此，摩根一時語塞。

現代的保鏢好比護衛，但仔細一想，先不說護衛或保護者，摩根更從未有過貼身騎士。

即便她擁有頂尖的魔術造詣，得將不列顛島收為己有，實力之強勁幾乎無人能敵，作為一名王家貴族，仍應有一名心腹。

摩根來不及做出選擇，妖精薇薇安不需要，摩根．勒．菲則不曾思考過這點，種種緣故導致此一微妙情境。

無論如何，她與蘭斯洛特都不是那種關係。
尤其摩根心目中的貼身騎士人選，只有那位銀白的騎士王。

「那麼你們是？」

「……是朋友，就當作這樣吧。」

──蘭斯洛特卿應該不會介意多個友人？

雖說蘭斯洛特的名譽及品性因私奔事件受損，在摩根的印象中，蘭斯洛特平時還算可靠，且接受薇薇安灌輸的剛正不阿、忠誠清廉的價值觀，不會為難老弱婦孺，最會拈花惹草的圓桌騎士反而是崔斯坦。

屏除亞瑟王和蘭斯洛特之間的恩怨（尤其前者似乎沒有計較的意思），摩根不排斥與蘭斯洛特保持良好的交情。

至於蘭斯洛特的意願？
哎呀、什麼時候產生了他有拒絕的權利的錯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