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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習以為常的事被抽離後是什麼模樣?

自小生活在那富麗堂皇的家庭,怎麽也滾不到底的加大雙人床、怎麽吃也吃不盡的珍饈、怎麽喚也喚不完的僕從,一切都被人安排得舒適妥當。掌握著讓人趨之若鶩的權勢、看著他人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嘴臉——

『啊、糟透啦。』五条悟在台階上伸了伸懶腰,似乎對於這些讓人稱羨的日常感到厭惡與疲倦,
『什麼糟透了,悟?』夏油傑被身旁青年的哀嚎給弄得不明所以,稍稍傾首使前髮掃過自己的臉頰。

『吻我、傑。』

夏油傑摸不著頭緒,五条悟總是這樣的。

任性、又不講理。

帶了些細沙的風刮得有些蜇腳,但唇瓣相覆的軟熱更加使人魂牽夢縈。

『悟,枕頭記得帶回去。』適應了好一陣子,才逐漸愛上了那張硬要擠了兩人的單人床。在床上窩著一起看的舊電影、抱怨不長腦袋的上層、被唸叨了好幾次不該出現在床上的甜點屑、耍盡無賴後半懲半惜的纏綿情愛。

『悟,別再買喜久福了。』雖然這應該是自己與生俱來的口慾,但三天兩頭就吃一回倒也不倦。

『悟,你要睡這就好好一起整理。』嘴上雖然懟了成千上萬個不願,但卻也安安份份地攜手將房間給佈成適合彼此生活的模樣。

擠得讓人必須交纏雙腿的床、被嫌膩口的喜久福、需要自己動手整理的房間,雖然處處受限,但卻又自由不已,那些想鬧騰就鬧騰的情緒、想無賴就無賴的個性⋯⋯還有想愛就愛的心。

五条悟對於這些被改變的習慣感到滿意。

「真好啊、傑。」輕輕扯下眼罩,那對六眼本應可以捕捉一切。

五条悟躍下台階,回到宿舍開啟那乾柴的房門發出吱啞的聲響。自未闔上的窗吹進的微風輕拂著那累上香菸焦油而泛黃的白色窗簾,籠罩著那仍擺著兩顆枕頭的單人床。

「又要重新來過了嗎。」五条悟隨手將眼罩扔在一旁雜亂的書桌上,仗著無下限的優勢一面倒上了床。

一點都不疼,可心底的酸楚是無下限也無法阻絕的。

還習慣了什麼呢?那些不需要開啟無下限武裝自己的日子,直接的肌膚之親、接吻時的濡沫相和、身子交合時的緊縛⋯⋯很多習慣都像是詛咒般,讓人禁錮其中。

「⋯⋯不想再改變了啊、傑。」

原來被硬生奪去習慣,也會讓人如此撕心裂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