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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洛．提莫斯/里歐．弗提亞
※20191201板橋加里應炎場無料
※婚禮是場戰爭




《婚禮前哨戰》



01. 辦婚禮的前提是求婚成功


　　加洛．提莫斯最近很糾結。
　　關於他該如何和自己的男朋友求婚這件事。


　　這其實不該是件多困難的事。從完全燃燒週年紀念日巧合地同時對彼此告白那天起，加洛．提莫斯和里歐．弗提亞已經交往了整整五年。五年的歲月足夠他們對彼此知根知底，他曉得里歐喜歡炒蛋而不是太陽蛋、比起巧克力他更喜歡紅茶，早上按掉鬧鐘後會習慣性賴床五分鐘，他當然也曉得里歐．弗提亞並不是一個多重視排場的人。
　　里歐確實在乎各種記念日，但只要能和加洛一起過，他似乎就沒有別的要求。於里歐的眼中，這些只因為是加洛．提莫斯而特別。加洛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哪怕他只是在週末固定的電影夜，手上抱著一桶爆米花，在電影裡男主角和女主角下跪求婚時轉過頭去順口問他願不願意和自己結婚，他相信里歐八成都會同意。
　　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希望讓求婚能變得更特別一些。不為什麼，因為是里歐，他總覺得該給里歐一個多年後他們想起來還會感覺懷念的求婚。他想像過滿多種可能性的，所有規劃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一個小筆記本，再因為各種理由一項項地劃掉。
　　最簡單直白當然是捧著一束玫瑰花，在里歐面前單膝下跪，看著他的雙眼用最誠懇的口吻問：「里歐，你願意和我結婚嗎？」再複雜一些的變化體可能會是「里歐．弗提亞，請問你願意和我共度餘生嗎？」或者「我想要和你當一輩子的家人，里歐。」聽起來都大同小異，但總之不會是什麼難事，可加洛還是感覺少了些什麼。
　　如果可以拜託朋友們的幫忙也許不錯，加洛見過很多人這麼做：在一間高級餐廳裡一同享用浪漫的燭光晚餐，上甜點之前和餐廳串通好，把燈光聚焦在他們身上，在所有人面前大聲說「里歐．弗提亞和我結婚吧」，然後朋友們會從四面八方跑出來，用力為他們鼓掌。
　　有朋友的見證也許是件好事，但萬一里歐還沒做好踏入婚姻的準備，一切就會變得很尷尬，想必親友們的存在也會成為極恐怖的壓力。里歐拒絕他的可能性不大──應該吧？加洛忽然有點遲疑──但只要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希望里歐迫於狀況而同意結婚。
　　加洛苦惱了大半天，最後還是決定求助於艾娜。艾娜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一頁一頁翻著他寫滿求婚計畫的筆記本，越過頁緣上方用饒有興味的目光看著加洛：「你也開始煩惱這種事了啊加洛？」
　　加洛被她盯得尷尬：「對、對啦……我很不擅長這種事情，但我希望讓里歐感覺特別一點。」
　　「哦……」她意味深長地打量他，闔上筆記本，挑起一邊眉毛，「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難的，也不明白你怎麼會來問我。你的求婚戒指買了嗎？」
　　「還沒……」加洛抓了抓頭，感覺艾娜好奇的目光讓他有點難為情，「今天下班後要去買。」
　　艾娜眨了眨眼，然後意會地點點頭，表情有些促狹：「真可愛。加洛，你拖了這麼久，卻還沒買好求婚戒指？」
　　加洛尷尬地反駁：「我當然知道不管是哪種求婚方式都一定需要戒指，只是……」
　　艾娜顯然沒打算聽他說完。她把筆記本塞回他手上，臉上的笑容調侃十足：「這樣說吧，我唯一的建議只有一個，那就是想做什麼就快點付諸實行吧，不然會有什麼變數還不一定哦？」


　　加洛站在戒指店的門口，一邊思考艾娜說的話。想做什麼就快點付諸實行？是指求婚的事嗎？但他和里歐之間的關係很穩定，也都還年輕。難道其實里歐和她抱怨過自己為什麼到現在還不求婚？但里歐不是這種類型的人吧？
　　加洛腦海裡迅速轉過無數念頭，但他到底不擅長思考這種事。他嘆了口氣，推開了戒指店的大門，迎來了服務人員的「歡迎光臨——」。他抬起了頭，卻在視線落到櫃台前時怔住了。
　　那是里歐。
　　他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瞠大眼看著里歐從櫃台後的小姐手上接過一個盒子，並在掀開蓋子時露出了一個滿義的笑。「字刻得很漂亮呢。」他聽見里歐笑著道，重又闔上了蓋子。加洛看著這個畫面，大腦幾乎徹底停擺。
　　櫃台小姐也笑著點點頭：「這款真的非常漂亮，您的男朋友一定會喜歡的。」
　　「希望他會。畢竟是個沒什麼浪漫細胞的滅火笨蛋。」里歐笑著聳聳肩，將盒子收進背包之後站起了身，又向那小姐點點頭：「謝謝。」
　　他轉過身來，加洛還來不及閃避，兩人的視線便戒指店空中猛然撞在了一塊兒。空氣陷入一陣尷尬的凝滯。他們維持了半晌的沉默，里歐才回過神來，口氣仍然很震驚：「加、加洛，你怎麼會……」
　　「我、我來挑求婚戒指……里歐，你該不會……」
　　里歐默默地點了點頭，摀住自己的臉無奈地笑了出來。加洛又想起了艾娜說的話，困擾了他整個下午的事忽然得到了解答，讓他感覺哭笑不得。
　　里歐從指縫裡看他，耳根有些紅，「我在想……也許我們該先找個浪漫的地方，然後坐下來好好聊一聊這件事？」
　　──關於他手上的戒指，關於婚姻，關於他們倆的未來。


02. 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家人的事


　　「讓我確認一下……」坎羅擺出了質疑的表情，「加洛．提莫斯，你要和boss結婚？」
　　距離身為燃燒者幹部的那段日子已經這麼多年，坎羅依舊沒有改掉對里歐「boss」的稱呼，敬重與各種情感混合所產生的、對作為boss男朋友的加洛的敵意也並沒有削減多少。加洛很習慣了──他們剛開始交往時坎羅也是這個態度──便很自然地回答道：「對，我和里歐要結婚了。」
　　「你為什麼會覺得你可以和boss結婚？」坎羅雙手抱胸，「你有把握可以給boss幸福嗎？你確定你可以好好照顧boss，這輩子都不會讓他難過嗎？還有你的求婚戒指呢？你打算怎麼和boss求婚……」
　　梅斯剛想說點什麼打斷他，但開口前站在加洛身邊的里歐便先輕咳了兩聲。坎羅立刻停了下來。里歐歉意地笑了笑：「嗯，關於這個……嚴格說起來，應該是我和加洛求的婚。」
　　坎羅先是花了幾秒消化這句話，接著毫無意外地露出了大受打擊的表情。梅斯扶著額頭嘆氣道：「坎羅你太誇張了……」
　　加洛不免有些感慨。他知道那大概是某種習慣──里歐成為瘋狂燃燒者的首領時還是個少年，哪怕全部的燃燒者都喊著「boss」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特別是和他親近的坎羅和梅斯，而這樣的他們對里歐有著哥哥一樣的保護欲，想來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坎羅看上去還是很低落的樣子：「這傢伙除了長得有點帥以外到底有哪裡好的……」
　　里歐轉向加洛，故作打量的姿態上下審視：「嗯，加洛確實長得很好看。」
　　「喂里歐、」「boss……！」
　　「開玩笑的。」看著表情更加陰鬱的坎羅和驚慌失措的加洛和梅斯，里歐終於忍不住笑了出聲。他走到坎羅面前，「坎羅。」他輕聲喚道，看著前部下的眼，一字一頓：「就算我和加洛結婚了，我也永遠都是你們的家人，好嗎？」
　　「boss……」坎羅的表情又變了。他愣了一下，猛然轉過去一把抓住加洛的領子，「喂加洛．提莫斯你給我聽好，一定一定要讓boss幸福聽到沒有！不准讓boss受到任何傷害！要是讓我知道boss有任何委屈你就完蛋了！知道嗎！」
　　「這不是當然嘛。」加洛一把勾住里歐的肩，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我一定會讓里歐幸福的。」
　　「真是受不了……」被加洛摟著的里歐輕嘆口氣，無奈地笑了。
　　站在他身邊的梅斯聳了聳肩，「boss你也知道坎羅就是那個樣子嘛。」
　　「……說的也是。」


　　婚禮的籌備也隨之開始了，訂好婚期之後要處理的就是邀請函。他們倆特地騰了一個休假的午後一起安排賓客名單，以免有所遺漏。
　　「我想想……我這邊大概主要都會是燃燒者們。」里歐筆尖抵著下顎，一邊思索一邊在紙上刷刷寫了幾個名字。里歐意外地善用鋼筆，寫了一手漂亮的花體字，是他的母親教他寫的，聽說他童年時還曾用過羽毛筆。加洛還記得他頭一次看見里歐的筆跡是在燃燒者和平協議簽署的現場，而這道飛揚的字跡也將要落在他們的結婚證書上。
　　里歐拎起那張紙上下掃視，然後抬起眼來：「你呢？」
　　加洛晃著手上的筆，筆尖上一滴墨水欲落未落，「嗯……應該就是救火隊的大家吧。隊長、艾娜、露琪亞、雷米、瓦里斯……」他一邊唸一邊在紙張上潦草地書寫，「嗯……」他頓了頓，出神地盯著紙張上的字跡看了會，最後笑了笑，把筆放下：「就這樣吧。」
　　里歐盯著他，看著加洛微彎的嘴角。他們從相識到相知這麼多年，他當然看得出加洛哪些時候還藏著話沒說。他開口，輕柔的嗓音落在安靜的室內：「……古雷呢？」
　　加洛的身子一僵。那滴墨水落了下來，砸到紙張上濺開了一朵花，花瓣迅速地向外綻放開來。里歐轉過身來正對著他，「你不打算告訴他嗎？」
　　「……」加洛抿了抿唇，表情有些遲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不必顧慮我，加洛。」里歐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如果你想要得到他的祝福的話。」他把手輕輕地覆上加洛攤開的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耐心地等著加洛開口。
　　半晌，加洛才輕笑出聲，語氣有些懷念：「我國中的時候曾經想過，以後如果交了個女朋友，一定要帶回來讓古雷認識她。也許有一天我會和那個女孩步入禮堂，古雷會在我的婚禮上替我致詞，抖出一大堆我小時候的糗事，然後在婚禮的最後和我說：『恭喜』。」他頓了頓，另一手扶住額角：「我不知道怎麼……已經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他也不可能出席這次婚禮，但就是覺得好像——」
　　「那就和他說，你希望他知道的吧。」里歐打斷他。加洛望著他的雙眼，感覺到里歐的掌心自然流淌的溫度，像一道細小的火焰在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無聲地燒灼。里歐對他笑了笑，柔軟的，「畢竟他是你的家人啊加洛。」
　　家人。家人。加洛無聲地把這個詞唸過一次，感覺自己有些好笑。他將視線挪回了那張寫滿賓客名單的紙張，「啊啊，也是。」他拿起筆，在里歐柔軟的目光裡緩緩地落下了一個名字。


03. 你以為辦婚禮很容易嗎


　　「好、好累……」
　　加洛一到家就率先倒在了沙發上。里歐先把回家路上買的食物放進冰箱──日常生活畢竟不會因為要籌備婚禮而停擺──接著又從裡頭拎了兩罐果汁出來，走到加洛把罐子惡作劇地往對方頰上一貼，毫無意外地聽見加洛發出了一聲慘叫，「里歐──」
　　里歐勝利地笑了，把果汁塞到他手上，「清醒點沒？」
　　「醒了啦醒了，對你未婚夫溫柔一些啦。」加洛小聲抱怨道，拉開了易開罐的拉環，看著里歐在他身邊的沙發躺下，很自動地把腳翹到他的腿上。
　　里歐輕哼了聲：「現在還是剛開始哦，之後還有得忙呢。」他們倆這幾天不斷地東奔西跑，四處看婚禮場地以及討論婚禮流程，看到後來甚至有些審美疲勞，最後終於決定好要在一間小教堂舉辦。
　　「我們後天是不是還預訂了禮服試穿？」加洛問，一邊漫無目的地替他按摩起了小腿。
　　「嗯哼，早上十點。」里歐點點頭，掏出了手機檢查行程表。
　　「至少我們不必穿婚紗……」
　　里歐頭也沒抬：「你想試也是可以，我願意陪你去，不過他們可能沒有那麼大件的禮服。」
　　「不不不還是先不用了。」加洛差點嗆到，「還記得去年陪艾娜和她的姐姐試婚紗嗎？她們試了一整個下午，我覺得新娘真的太辛苦了。」
　　「挑西裝也沒有比較容易，認命吧你。」里歐抬起眼看他，「對了，還要找時間去挑結婚戒指才行。」
　　「會不會再遇到那個戒指店的小姐啊？」
　　「再遇到的話也是種緣分吧。」
　　戒指店巧遇的意外之後加洛還是堅持再挑了一個求婚戒指給里歐，但讓他意外的是，他和里歐遇到了同一個服務人員。那個女孩顯然還記得那天在戒指店裡發生的意外，一看到他們倆並肩出現便「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
　　「不過求婚戒指和婚戒居然不是同一個東西……」加洛嘆了口氣，「我第一次知道的時候很意外呢。辦婚禮比我想像的複雜太多了。」
　　「是很困難。」里歐附和，頓了頓，又笑道：「但很有趣不是嗎？我是指，一起完成一些東西，」
　　這幾天的東奔西走疲累歸疲累，但當中還有種滿足感，和過去任何情感都不一樣。或許因為是為了兩個人的共同目標，或許只是因為是和加洛在一起，里歐不知道，但那是種溫柔的充實感，而他喜歡這種感覺，這點無庸置疑。
　　「……也是。」加洛也笑了，又伸展了一下手臂：「啊──但真的還是很累呢。」
　　「嗯……」里歐思考了一下，「既然如此，也許我們可以先來處理一些比較有趣的環節？」
　　加洛抬起眼來，給了他一個困惑的眼神：「有趣的環節？」
　　里歐把手機螢幕轉了個方向，加洛湊上去看，螢幕上大大的標題寫著「日本自助旅行七天六夜」。他晃了晃手機，愉快地宣布道：「我們該來討論蜜月旅行了吧？」


04. 婚誓不浪漫怎麼行


　　當他們知道還有「婚禮誓詞」這個東西要寫的時候，加洛和里歐都大為震驚。
　　「拜託，你們該不會想在婚禮現場臨時瞎編吧？」艾娜對他們的反應用力翻了個白眼，「──給我好好地擬稿。」
　　於是他們被迫好好坐在餐桌前，面面相覷大半個鐘頭，仍然沒個結論。最後里歐嘆了口氣，把手機拿出來：「還是來看看別人的婚誓都怎麼寫的吧。」他在搜尋欄位上輸入了「婚禮誓言」，立刻跳出了許多網站和廣告，他們隨意地挑了一篇標題寫著「十分鐘教你一次寫婚誓就上手」的文章點了進去。
　　「第一步，回想認識的開始。」里歐看著螢幕逐字唸道：「從初識到成為情侶，如今你們將成為彼此一生的伴侶，過程中經歷了什麼樣的轉變呢？。」
　　「我們的初識……呃，在火場？」加洛抓了抓頭髮，「然後我們打了一架，啊，還有自我介紹。」
　　「對，而且你靠得很近，所以頭髮還一直戳到我頭上，那時候我一直在想哪來這麼沒禮貌的人。」里歐十分順暢地接著說了下去：「後來我和坎羅還有梅斯就被冰凍警備隊帶走，帶著燃燒者們逃獄之後又在那個山洞見到你。」
　　加洛接著道：「然後我因此知道了古雷的移民計畫，去找他理論但被他關了起來；而你為了拯救燃燒者進入了普羅米波利斯。」
　　「後來我就被你阻止了，我們一起掉進了冰湖裡，發現了德鄔斯博士的研究所，搭上一台機器人準備阻止古雷……等等。」里歐說到這兒停了下來，有些遲疑地道，「這些好像不是一般的婚禮誓言會出現的東西？」
　　確實他們的相識也不是一般人會有的經驗，但怎麼說在婚禮誓言上說這些也太……尷尬了。他們盯著手機看了一會，最後加洛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們來看看第二步吧。」
　　於是里歐將頁面向下滑了些，「第二步，定義你們的婚姻。說出你對婚姻的看法，以及為什麼想和眼前的人結婚。」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知道由誰先開始。里歐放下手機，伸出拳頭晃了晃，提出了折衷的方法：「猜拳？」加洛點點頭表示了同意，於是兩人迅速地猜了拳，最後決定由加洛開始。
　　「嗯……婚姻嗎。」加洛撐著下顎，「因為想要讓里歐幸福，想要和里歐一直在一起，想要給里歐一個肯定的承諾。」
　　他說得毫不遲疑，里歐眨了眨眼，忍不住笑出來：「這不是你一直都在講的嗎……換我了？」他偏著頭思考了一下，嘴角微微地揚起：「嗯──因為我想要成為加洛．提莫斯的家人？」
　　加洛也輕笑了出聲，翻過手掌把里歐的手握進掌心裡：「……老早就是了吧。」
　　里歐很自然地扣回去，另一手重新把手機拿起來，半開玩笑地道：「我發現如果照我們這樣講，那什麼婚禮誓詞都不必要了吧。」
　　「可是那些我真的都知道啊。」加洛湊上去把下顎輕靠在里歐的肩上，伸手把螢幕往下滑：「下一步是什麼……描述你們的愛情？」
　　里歐接著讀了下去：「……試著說出你為什麼愛著對方，也許是他的一項優點、一個讓人心跳不已的舉動、或者共同的興趣等等。」
　　「不然一人說三項？輪流？」
　　「好。那這次我先吧。」里歐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我喜歡你的溫柔，加洛。是你讓我感受到來自燃燒者以外的善意與認同，讓我知道自己原來可以被接受和理解，偶爾脆弱一點也沒有關係，是你讓里歐．弗提亞做回一個平凡人……讓我感覺我還可以再繼續往前走下去。」
　　加洛沉默了一下，手稍微摟緊了些，有點不甘示弱地接口：「我喜歡里歐的堅強。即使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里歐還是毫不遲疑地一直往同一個方向前進。是里歐打碎了我對燃燒者的偏見，也是里歐用自己的火焰保護了我……這樣的里歐閃閃發亮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們對看一眼，莫名其妙地同時燒起了某種競爭心，表情認真了起來。
　　「我喜歡你工作的時候認真的模樣，投入於某件事的時候就會很專注，還會在意一些小細節。」
　　「我喜歡里歐早上起床的樣子，看起來沒有睡醒，頭髮會亂翹，然後慢吞吞地走去洗臉的時候。」
　　「我喜歡你笑著對我伸出手的樣子，雖然是世界第一的滅火笨蛋，但我還是很喜歡。」
　　「啊可惡被講走了，我也喜歡里歐笑起來的樣子啊──我喜歡里歐來載我下班的時候摘下安全帽的模樣，超級帥氣的。」
　　「我喜歡──」里歐說到這兒又頓住了。兩人看著彼此的臉，怔了一下後同時放聲大笑起來。里歐甚至笑得有些喘：「我們在做什麼啊……」
　　加洛緩緩停住了笑，但眼裡仍滿是笑意：「我也不知道……你真的很愛我耶，里歐。」
　　「謝了，你也差不多啊加洛。還有、」里歐側過身瞥他一眼，「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買求婚戒指？」


　　或許那仍是個沒有寫出婚禮誓詞的夜晚。
　　但沒關係，他們還會有無數個這樣忙於傾訴愛意而一事無成的夜晚，明天、後天、整個餘生，而那些時候他們都會在彼此身邊。


05. Stay with me forever


　　婚禮前的日子流水似的飛快。
　　里歐坐在書桌前翻看著加洛給他的求婚戒指，有些漫不經心地想，忽然感覺不大真實。一眨眼明天就是婚禮了，明明連完全燃燒都還像是昨天的事。
　　他把戒指翻了一圈，看見了戒指內側刻的「Stay with me」，在檯燈暖黃的光線下折射出細碎的光。他伸手去摸，可以感覺到那細緻的刻痕，他用拇指尖去摩娑，忽地懷疑起那道字是否其實是刻在自己的心臟上。
　　Stay with me──他總覺得閉上眼還可以聽見加洛那一年呼喚他的聲音。
　　「里歐？還不睡嗎？」身後傳來加洛的聲音，他轉過去，看見加洛朝自己走過來，將他摟進了懷裡。「明天是婚禮哦。」加洛說，半開玩笑的口吻：「太緊張了？」
　　加洛的懷抱很溫暖，是和普羅米亞不大相同的溫暖，這是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事。他往後靠去，感覺對方胸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以及後來被他串在鍊子上的、自己給他的那枚求婚戒指，忽然感覺到安心。
　　里歐．弗提亞花了大半的人生漂泊無依，有一天在這個叫加洛．提莫斯的男人身邊找到了家。他想和這個人在一起，一輩子。
　　他感覺自己回到了現實裡，一切塵埃落定。於是他搖搖頭，「有什麼好緊張的。」他說，仰頭笑著給加洛一個吻：「走吧，去睡吧。」

　　地球還在轉動，雨停了之後會有彩虹，花謝了隔年的春天會再開，那一年在完全燃燒後他們還並肩看過無數個清晨。而後一次又一次，他們還有一輩子可以擁抱與親吻。
　　Please stay with me forever.






fin




前哨戰：交戰雙方前哨進行的小規模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