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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生日企劃日更進度:(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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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岸之鮒《第二章.其之一》

既然都約定好了,本想著幾天內要再次前往遊郭向幻日提出尋物的委託,但將當天的事鉅細靡遺地告訴天元後他卻勾勾手指叫杏壽郎別急,笑得別有意圖,不久後他就親自登門造訪。

天元此行來傳達的不只是事件的後續,還有提前告知要為玉土屋謝罪而預計於妓樓設宴,與此同時要款待杏壽郎一事。

「你啊,被華麗地唬弄了還不自知,所以才是『白』啊。」

天元嫌杏壽郎雖然能喝但不懂品酒於是帶了自己的酒來,搖晃著做工精美的切子,他以指尖敲敲杏壽郎在茶屋中拿到的白色根付。

「『白』不是貴客的意思嗎?」

杏壽郎不解地瞪大眼睛。

「以嫖客這方的角度看起來是這樣吧,反正這玩意在不知道的人眼裡看來就只是炫耀身分的裝飾。」

如此比劃著,天元拿出另一枚桔梗青色的根付放在杏壽郎眼前,相比起刻有圓弧柔軟線條的白色根付,青色根付上多了許多銳角與突起。

一有比較對象就清楚了些,線條複雜的根付應該是刻成了動物的形狀。

「唔,這個是鳥吧?然後這個是……獅子嗎?」

「長成那樣的獅子也太可愛了吧,看仔細點,青色的是山雉、然後白色的是羊。」

「羊嗎?」

杏壽郎仔細觀察著兩枚根付,說像也確實有點像。

「如果用這裡的話稱之為『鴨子』就太明顯了,懂了嗎?這是從東方國家傳來的說法,『白』、也就是『羊』,對那種地方來說你是隻可遇而不可求的大肥羊啊。」

「唔嗯!?」

超乎預想的兩個字令杏壽郎渾身一震,天元拍著桌子憋笑,好不容易等他笑完,他就慢悠悠地拉來紙筆,接連畫了幾個根付的紋樣,然後指著圖畫為杏壽郎解釋了一番。

「白、青、黃,分別對應羊、雉、狐三種顏色,也有其他位階但之後要開始出入大見世的你不會見到,別花心力去記。」

杏壽郎一邊說著原來如此一邊點著頭,用動物來比喻的話就相當好懂了,與牛比起來數量雖少但從毛、皮到骨肉都有貴重價值,而且與鴨子一樣相當好獵捕的「羊」、羽毛與肉雖實用,捕捉卻不易的「雉」、以及除了皮草外就沒什麼特別價值的「狐」,原來遊郭那方是這麼看待客人的啊……腦中浮現茶屋的老婦人把自己跟蔥一起塞進鍋裡的畫面,即使是不拘小節的杏壽郎,被如此赤裸裸地打量價值也會覺得心情複雜。

「你看過『黃』吧?狐級別的話節衣縮食多少也拿得出在大見世登樓的花代,大概是在中見世玩得起『蝶』的水準吧,也就雉級別能享有『鳳』的服務了,但階級之間也不是絕對,畢竟看的不是你有多少財富而是能拿得出多少錢,反正自詡有錢但最後停在『黃』爬不上去或往下掉的多得跟笨蛋一樣,順帶一提這次搞出大事的玉土屋也是這個級別的。」

聽過事後報告,這次死去的兩位遊女雖不是高位,卻也出身於大見世,難怪玉土屋總是玩到捉襟見肘,杏壽郎思索著關於顏色的事。

「但說起狐狸的話,一般會想到紅色而不是黃色吧?」

「呆子,說起紅色的話那可是『花』,也就是遊女們專屬的顏色。」

這麼說起來,似乎聽到蝶或是鳳之類的比喻,既然不是客人的位階,那就是遊女的位階了吧,但對不是為了尋求性服務而前往遊郭的杏壽郎而言沒什麼興趣。

「這麼說起來,宇髓是『青』呢!」

明明同為柱,能動用的資金量應該相去不下,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差別呢?

「在那個靈敏的小鬼進入茶屋前,就算是貴客也得從『黃』慢慢往上爬的,像現在這樣只是看看臉就能知道客人拿得出多少錢可是以前想也沒想過的事啊,但就算是現在的我也毫無疑問地會被判定為『青』哦,畢竟想從我這邊挖錢的話,不來場華麗至極的招待可說不過去吧?」

也就是說,跟被判定為好撈錢的肥羊不同,眼前一臉壞笑的男人是既挑剔又難伺候的客人呢,杏壽郎默默地記在心裡。

「那麼,我被呼弄了嗎?」

終於憋不住了,被戲稱為肥羊的杏壽郎直白地問。

「你仔細想想吧,不是說在吃團子的時候聽到遊女們在說八卦嗎?就不覺得遊女們當時談話的內容跟茶屋老鴇的說詞有些出入嗎?」

「是在說兩個遊女在爭吵中意外落水的事情吧?唔嗯……確實是……嗯?」

回想裏茶屋遊女們的談話,應該是名為阿蘭的遊女預謀殺害名為丹羽的遊女,以為得手的時候卻遭到丹羽的拚死反擊,結果相殺的兩人一起落水了,倒沒特別提到玉土屋在這次事件中做了些什麼。

但是引手茶屋的婦人又是……

「真奇怪呢,茶屋那邊的說法是意外啊?」

「你去過河岸邊吧?又臭又髒,附近還盡是劣等娼館的地方,哪個正常的男人會想帶女人去那種地方約會啊?」

天元哼地一笑,說出自己的推理。

「反正就是那傢伙不管遇上誰都甜言蜜語地說『想與妳永遠廝守』啦、或『贖身了後跟我在一起吧』之類的,結果就出現了信以為真的遊女們彼此爭風吃醋,被嫉妒沖昏頭後打算除掉情敵吧,大概是用了什麼藉口把玉土屋帶到河岸的同時也把情敵約到同一個地方,打算將其殺害後以『跟我在一起的你也會被當成共犯』當理由想逼玉土屋帶著自己私奔吧,誰知道原本預定的被害者意外地有骨氣,居然被反將了一軍,但被目擊到人在現場的玉土屋因為害怕被當犯人而逃走,最後走投無路才自殺的吧?」

好像嫌自己的推理相當無趣似的,天元聳了聳肩。

「但這樣的話,玉土屋不就是單純被牽扯進來的受害者了嗎?」

杏壽郎思考著天元理出的脈絡,提出有疑問的地方。

「在說什麼呢?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遊女相殺,而且兩個都是大見世的『燕』,記得沒錯的話阿蘭甚至有傳言近期要升做『蝶』,造成這等損失,從遊郭那方看來怎麼說也算不上無辜吧?四郎兵衛恐怕也不是急著想逮捕他,而是抱著『如果他敢出來就要求鉅額賠償後趕出遊郭,如果他直到最後都不敢出面那麼看是要缺人接濟而餓死或自殺』的方針在行動,你想想,不也是你說了要找人,茶屋才急急忙忙地把那個小鬼找過來嗎?」

「那是因為幻日大人相當忙碌,直到那天才終於有餘裕能投入玉土屋的搜索工作吧?」

時間上看來幻日也確實是在找到兩名落水遊女的遺體後才開始玉土屋的搜索,杏壽郎覺得應該沒有破綻才是,但天元又抿著酒冷笑了聲。

「沒時間的話犧牲睡眠去做就好,反正不論遊女或若眾在遊郭中都只是消耗品,你因為茶屋的人稱呼那個小鬼為『大人』所以覺得他有一定地位對吧?說笑的吧?就算識人能力是真的有本事,但見世番就是見世番,是雜役啊,是無法違抗命令的妓樓的狗,更何況實際上掌管茶屋的上位者怎麼可能對連遊女都還算不上的禿、而且還是就算成為了振袖新造也注定止步於『燕』的小鬼使用敬語啊?那說白了就是用把幻日捧得高高的態度騙騙你們這些生客,畢竟有錢的老爺自尊心也是堪比天高,怎麼可能容得下區區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小鬼對自己指指點點。」

天元將刺耳的話說得冷淡,但杏壽郎從他的話中敏銳地捕捉到重點,記得時任屋也是天元會出沒的妓樓之一。

「你知道他是炭子?」

為了遵守與幻日的約定而刻意不將關於炭子的事情說出來,想不到天元早就已經知道了。

「知道啊,就算在衣服裡塞了布料調整體型,但看屁股就知道了吧?看屁股。雖說炭子是很可愛啦,但果然還是抱起來軟綿綿的女人好啊。」

以相當不正經的態度將手掌上翻比劃,杏壽郎驀地對天元的口吻有點不滿,他蹙起眉頭。

「那個少年對這件事可是相當認真,他並不像他人一樣樂見玉土屋的死。」

「是啊,看到遺體時都哭成那樣了,想來那麼認真又善良的好孩子真的就如他所說希望玉土屋活著贖罪吧,但是該不該去找人可不是由他決定,若是家財萬貫、上館子時花錢不手軟的大爺鬧出了事,遊郭方也會希望他拿出足以填補損失兩名遊女的金額,但今天可是那個玉土屋哦?怎麼想都是故意不投入幻日好延長尋人的時間,不把那傢伙逼死不罷休吧。」

也就是說,若是杏壽郎沒有前往遊郭,尋人工作或許就一直是四郎兵衛負責,幻日也不會接下如此令人痛苦的命令了吧。

「你是想說,幻日明明有能力找到那個男人,卻被命令不得前去尋找,直到我來到遊郭,茶屋害怕逼迫玉土屋的事情曝光,所以才急忙讓幻日帶著我去找人嗎?」

結果就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有能力拯救的人在絕望中自縊,想來發現遺體時的道歉說不定也是對玉土屋說的吧。

「如果這次跟往常一樣是玉土屋的弟子前去尋人,說不定直到現在四郎兵衛都還帶著那些可憐人在遊郭裡瞎找呢?誰叫你被判定為『白』了呢?茶屋方一定以為瓷器商遲遲未歸,與他有關的大人物親自出面所以著急了吧,如果找到時還活著就萬幸,但如果找到時已經成了屍體我們這方也無話可說,畢竟他們敢這麼做就代表沒有留下把柄,要不是幻日發現遺體時的行動有些奇怪,大概我也無法確信就是如此。」

「奇怪嗎……」

天元都這麼說了,杏壽郎便仔細回想,確實有些端倪。

「說起來明明在窗邊就能確認玉土屋已經死亡,少年卻特意進了屋中。」

「就是那個,被命令要是找到的是屍體就得回收遺書吧,畢竟如果那個男人在遺書中指責是遊郭方想誣陷他就麻煩了。」

一想到幻日可能還得為屍體搜身,杏壽郎就覺得相當對不起他,沉浸於思緒中時,被天元以指尖敲打桌面的聲音帶回現實。

「知道那個小鬼也不可能是完全清白的感想如何?」

杏壽郎認為比起已經看慣人類惡性的自己,少年應是活得更加單純而無憂無慮才是,卻沒想到遊郭本身即是以鮮花妝點釀造毒液的甕缸,只要困於其中便遲早會被如蜜般的毒給浸染,最終又有多少鮮花凋零於黑不見底的河水。

彷彿天上夢幻的不夜町,最終也正如杏壽郎一開始感覺的,與外界沒什麼不同。

「跟原本的想法一樣,那個少年相當溫柔啊。」

無論玉土屋的行徑是如何惡劣、在這次的事件中又是死得何等絕望,少年依舊沒有如旁人一般唾棄他、甚至咒罵他死了更好,光是這點就已經彌足珍貴了。

「哼,好回答,看你如此護著幻日,那麼與他相約再會的傳聞也是真的吧?」

「唔嗯,沒錯,本來想馬上回去見他的。」

對於天元得知自己與幻日的約定,杏壽郎並沒有太過驚訝,從方才就感受到他對事件全貌把握程度未免太詳細又太全面了,大概是在遊郭有著合作的情報提供者,這次也不止聽取了自己的說詞吧。

「笨蛋,就算再急也得給人家一點時間準備,畢竟男人跟女人可不一樣啊。」

「這樣啊,那我會等的!」

傳達想馬上前往遊郭的希望後被天元斥責了,看來不熟悉遊郭規矩的自己又差點做出失禮的行為,杏壽郎決定還是依天元的指令行動才好。

「收到,看在你確實對那個小鬼相當中意的份上,這次由我來安排。」

「萬分感謝!」

雖然總是聽說邀約女性需要給她們妝點打扮的時間,但不知為何向幻日委託工作好像也不是隨時都可以的,大概是因為他相當忙碌吧?有著如此卓越能力的少年,大概整日都在遊郭中四處奔波吧?杏壽郎也不想貿然提出委託,結果讓他被命令超時工作,既然天元願意幫忙安排,那就該坦率地接受他的好意。

「感覺放心交給你也不成問題呢,好好表現啊。」

「嗯?哦!」

露出相當舒心的表情,一邊碎念著「沒想到會是這樣……但比起蔦子,選炭子確實算眼光好」之類的話,天元拍了拍杏壽郎的肩膀,以備用的切子為他斟酒,杏壽郎順著他的勢頭應了聲,天元離開後再重新想想依舊不理解自己究竟該表現什麼?

✤ ✤ ✤

跟安樂椅⋯⋯啊不對,座墊偵探宇髓的過度用聊天回,沒有煉炭成分真是不好意思。
名偵探宇髓也跟著誤會了,啊啦真是糟糕。
情報很多呢,作為之後章節的銜接點,如果能好好看完會很開心的。
解釋了上一章最後炭治郎行為的不合理之處,如果對返轉劇情感到驚喜的話就太好了。

重要情報是關於顏色代表的客人位階。
十字以內可以說完的懶人包:
煉:白是什麼意思?(゚∀゚)
宇:盤子。

或許會有人想知道的自問自答時間。

Q.不是說本篇不是推理劇嗎?
A.但是沒說不能出現偵探啊。

Q.關於客人位階跟遊女位階,請告訴我目前可以公開的情報。
A.整理情報的話可以喔,兩邊都有六個階級,目前已經能確定的位階,客人的話是白(羊)、青(雉)、黃(狐)、黑(?),遊女的話是羽衣、鳳、蝶、燕。

Q.大哥該不會被賣了吧?
A.反了吧,實質意義上被賣的是炭子。

Q.蔦子該不會是⋯⋯!?
A.(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