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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子與菜菜子最喜歡夏油大人了。

一直、一直都注視著那個人，所以，她們比任何人都清楚，或許比起夏油自己都要看得清晰──那個人的視線落在誰的身上。

「等放完假後，離苦夏又近了一步。」美美子靠在菜菜子的肩膀上，手裡捏著牡丹餅愛吃不吃的，舉到嘴邊又放下，懶洋洋閉起眼歇息。

「無所謂吧，就學校來說什麼時候都充滿詛咒。」菜菜子咬著櫻餅含糊不清道，一手攬著美美子不讓她倒下去，另手漫不經心滑動手機螢幕，來回閱覽各樣社交軟體，偶爾看見可笑的猴子言論還會與美美子分享。

雖然他們被安排到同一間學校去，但被夏油提醒不可以在少年面前露出直白惡意的她，也就只能跟雙生子分享這些笑話了。

「學校不如想像中好玩啊。」

「是嗎？我倒是覺得戲弄猴子挺有趣的喔。」作為初中部一年級新生，菜菜子倒是把自己的小占卜師形象經營得很好，連學長姊都漸漸知曉她的名字。一邊為夏油尋找有用的咒靈，一邊嘲笑把自己當成偶像景仰、令人作噁的猴子。

「不要跟猴子太接近。」

「我知道，每天回來前都有好好消毒的！」

美美子緩慢地把手裡的牡丹餅吃掉，特別調整過的甜度剛剛好入口，細心加上的竹片既不會黏住食物，也不會讓手指沾到餡料。與雙生子能自得其樂不同，美美子只覺得那些高傲又無知的猴子令人反胃，每當她看見咒靈生成，她只想立刻將詛咒連同根源一起吊死。

看得見咒靈之人，要怎麼不去憎恨？她不懂。

「妳在想什麼？」

「想那個笨蛋。」

菜菜子明白地啊了一聲，雙生子間總有旁人無法介入的心靈感應。她又滑回第一個點開的社群軟體，緩緩道：「前幾天他還陪班上的猴子去找夏油大人呢。」

她呵呵笑了聲。她是聽不懂虎杖嘴裡說的那人有什麼痛苦的過往啦，她只知道那模樣醜陋的咒靈，誕生之故鄉恰好就是那人的心靈，自食惡果，這是寫到爛而最無聊的劇本了。若非那咒靈還真有兩下本事，可以好好成為夏油大人的助力，菜菜子都想掐住虎杖的脖子搖晃，叫他快把那些多餘而愚蠢的同情心燒一燒。

「笨死了，那傢伙。」菜菜子嘴上謾罵，卻又明顯沒有惡意，倒像是習慣到不行而無可奈何的嘆息。

「他不是家人呢。」

「嗯，不是呢。」

兩人沉默了會，不約而同抬頭看院裡的櫻樹，被風吹落了一地緋色。

「但我不討厭他。」美美子抱緊了懷裡的玩偶，並非向來作為武器使用的毛線娃娃，而是有溫暖米黃色的格紋兔子──那是虎杖在某一年的廟會上替她贏來的獎品。

「我也一樣，夏油大人也不討厭他。」她將最重視的夏油大人搬了出來，為自己的想法加以肯定，「宿儺的容器不能算是猴子吧。」

「不是家人，但也不是猴子。」

「對吧，就只是宿儺的容器而已。」

雙生子取得了共識，氛圍頓時輕鬆許多。

「晚餐要吃什麼好呢？」

「想吃金目鯛跟春菊。」

「啊，這個不錯呢！夏油大人說今天會早點回來，我們來做很多好吃的等他吧！」說是這樣說，但她們唯一會做的料理只有涼拌菜而已。

菜菜子牽起美美子的手，進屋把趴在榻榻米上看漫畫的人挖起來，也不管對方高舉手喊再看幾頁就大結局的哀號，一推一擠地將人弄出門採買，路上還邊滑手機邊加點菜，直到那人困惑垂著眉問晚上是有大食怪要來嗎，再一左一右賞以捏臉懲罰叫他少說話多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