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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超能100/茂靈/長篇】貓化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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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第二天清晨，在陽光還沒有完全露臉的時候，靈幻就清醒過來，他的臉上仍帶有昨日的疲態，但意外的是，昨日入睡的時候，他還做了一個找不到茂夫的噩夢，但過沒多久，夢境就化為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像是躺在柔軟的雲層上一樣，安心的一覺到天明。
　　靈幻盯著天花板細想夢裡的細節，但卻什麼都回想不起來了，過幾分鐘後，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棉被堆，嘗試找尋茂夫的身影，卻只看到紛亂的棉被，而原本待在棉被正中央的茂夫則是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
　　意識到茂夫不見的瞬間，靈幻像是被人潑一桶冰水似的，直接被嚇醒，他一把拉開身上的被子，努力爬到茂夫前一天休息的棉被堆，一層一層的將棉被拉開，等到將整條棉被攤平，確認茂夫沒有被壓在正下方後，整個人才稍微鬆一口氣。
　　是自己離開的嗎？
　　穿著白色休閒服的靈幻抱住冰冷的棉被，他一邊思索，一邊把手中的棉被摺疊成方形的模樣，摺好後，靈幻注意到白色的晨光透過障子的縫隙照進房內。感覺茂夫可能是趁夜跑出門外後，他拿起灰色的西裝外套，一把拉開房間的拉門，朝著寺廟入口的方向走去。
　　靈幻心底知道，茂夫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擅自離開，但化身為貓的現在，他真的無法確定茂夫會去哪裡，也不知道這樣衝出去找到底對不對，但如果不走出門的話，他在房裡也無法靜下心來。
　　清晨的寺廟仍舊帶有涼意，每踏出一步，各種推測就會在腦中不斷地成形，又理智的逐筆去，冷風讓靈幻的腦袋逐漸清醒過來，到了最後，靈幻在緣側的轉角處停下腳步，他抓緊手中的西裝外套，沉默地凝視被晨光照亮的木頭地板。
　　茂夫到底去哪了？
　　夏季的太陽帶著高溫，但靈幻卻感覺不到任何暖意，思考到後來，他決定先回房看看茂夫有沒有留下離去的線索，剛剛離開的時候實在太過匆忙，也許也因此錯過了什麼也說不定。
　　正當靈幻往回走的時候，他聽見庭院的矮樹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葉子撥動的聲響跟鳥群在草叢嬉戲的聲音不太一樣，是更為沉穩且明顯的移動聲，像是快步地奔馳似的，不斷的朝他的方向移動著。
　　還沒來的及去判斷對方到底是什麼動物，靈幻就看到一道黑影飛快的從草叢中衝出來，為了避免受傷，靈幻趕緊把手放到胸前擺出防衛的動作，但對方卻在碰到靈幻的身體之前，就在泥土地上急煞下來。
　　黑影的真身是一隻帶有柔軟毛髮的黑貓，他的嘴裡叼著一片銀色物品，身上帶有綠葉的碎屑跟泥土，看起來似乎是在樹叢裡待上一段時間，身上才有這麼多塵土。
　　「路人？」
　　茂夫對他點頭，在靈幻從緣側的邊緣蹲下，準備伸手將黑貓抱起時，茂夫則是向後退一步，順勢把口中的物品交給靈幻。
　　「這是你找到的？」
　　靈幻仔細的觀察手中的帶有花朵形狀的長方形書籤，但他卻看不出來這個物品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於是他先將書籤放進褲子口袋，轉而關心坐在泥土地上的黑貓。
　　「你有沒有受傷？」
　　茂夫黑色的眼直視靈幻，然後對他搖頭，表示沒有受傷。
　　「沒受傷就好。」靈幻覺得原本懸在半空的心臟落回了沉穩的地面，他緩慢的蹲下身，再度詢問道：「你要上來嗎？」
　　原本茂夫想要對靈幻點頭，但想到就是因為他的身上都是泥土，才躲在外頭的樹叢等靈幻起床，如果真的用沾滿泥土的身體走上緣側的話，對寺廟的住持也不太好意思。
　　想到這裡，茂夫眨了一下雙眼，他轉身背過靈幻，輕叫幾聲，然後邁開腳步，慢慢的往過來的方向走回去。
　　雖然不懂茂夫為什麼不想走上緣側，但靈幻也尊重他的選擇，與他一同往房間的方向走，也許是因為剛剛是用快步走來，所以回程的路途似乎比想像中更為遙遠。
　　在這段寂靜又漫長的時間中，兩人的腳步聲各自帶摩擦及石頭沙粒的聲響，偶爾靈幻會用眼尾觀察與他並行的茂夫，看他有沒有跟在身旁，但當他看到黑貓正一步一腳印的跟著自己走時，靈幻一時之間聯想到的，卻是茂夫小時候被自己牽著走的幼小身影。
　　也不知道為什麼。
　　即將房門抵達的時候，靈幻拉開拉門，卻不見茂夫想要跳進房內的動作，所以他只好轉過身，再度詢問茂夫。
　　「你要不要上來？」
　　坐在泥土地的茂夫搖頭拒絕靈幻的提議，他用貓掌抓了一下耳尖上的樹葉，尾巴則是極為放鬆的晃動著，而在此時，靈幻似乎也發現茂夫不願意上來的理由了。
　　「是因為身上有土跟樹葉，你才不上來？」
　　茂夫的頭微微的低了下去，看到這個回應後，靈幻走回緣側的邊緣，他不顧沒穿鞋子的這件事情，逕自往下一跳，雙腳則是採在堅實的泥土地上。
　　「這樣的話，就跟我一起去梳洗吧。」靈幻完全不在意的往前走，他謹慎的蹲下身，也對茂夫伸出雙手，「其實我一大早也還沒整理好自己，現在一起去剛剛好，你覺得如何？」
　　看到靈幻跳下來後，茂夫整個人明顯傻住了，他圓滾滾的眼睛盯著靈幻那沾染上泥土的雙腳，以及乾淨的白色衣服上，最後像是對靈幻帶點孩子性的動作感到無奈似的，他垂下眼，慢慢的靠近靈幻，然後把下巴枕在他的手心上，表示同意他的提議。
　　在茂夫願意靠近他以後，靈幻就完全不怕髒的把茂夫給抱到懷裡，反正他有多帶幾件外出的衣服，之後再洗就好了，重新踏上緣側之時，靈幻也在房內用乾布稍微把腳擦乾淨。
　　最後他從房內拿了條毛巾跟盥洗用品，帶著茂夫去浴室用濕毛巾簡單的擦乾身體之餘，順帶洗把臉讓自己好好的打起精神來。
　　「對了，你昨天出去就是因為那個書籤？」靈幻問道。
　　他用白色的乾毛巾將茂夫的臉給擦乾淨，在泥土跟落葉都清除掉以後，茂夫油亮的黑色毛皮再度出現在靈幻眼前，也讓他忍不住用毛巾多揉幾下貓咪圓滾滾的臉蛋及耳尖。
　　「喵嗚。」
　　「是在寺廟裡找到的？」
　　掙脫柔軟的毛巾後，茂夫再度對他點頭。
　　聽到回應後，靈幻將毛巾放到洗漱臺內重新洗過，他像是要釐清思緒一樣，用力將毛巾擰乾，乾淨的清水隨著他的動作流進下水道，並傳來低沉的咕嚕聲響。
　　「是有人帶領你過去的？但是在半夜應該也不會有多少人醒著……」靈幻微微偏頭，推測般地接著說下去，「是寺廟的住持或是僧侶帶你過去的？」
　　茂夫搖頭反駁靈幻的猜測。
　　從這個答案來看，應該是非人生物帶茂夫離開房間，而他居然在這段時間內都沒有察覺到半分，真的是太失職了。
　　「那你覺得你還能走到那個房間嗎？」
　　茂夫在度搖頭，所以靈幻只好繼續接著問下去。
　　「對方有危險性嗎？」
　　這個問句令茂夫稍微偏頭想了一下，除了不知道要帶他去哪裡這一點以外，對方看起來一點攻擊性都沒有，所以他輕輕搖頭作為回答。
　　「沒有危險就好。」
　　靈幻鬆了口氣，他把毛巾跟其他用品都放到身旁的水盆內，然後從褲子口袋裡面拿出茂夫遞給他的書籤，小心翼翼的放到他跟茂夫眼前。
　　「話說回來，這個書籤看起來蠻特別的，但中間的花我卻沒有印象。」
　　靈幻細細地觀察上面的紋路，雖然花朵的外圍是圓盤狀，也有點像是牽牛花，但卻又完全不一樣，看起來似乎也不是常見的植物。
　　「這個花我沒看過，你有看過嗎？」
　　茂夫果斷的對他搖頭，於是他們盯著靈幻手中的書籤，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要是直接去問鈴木住持，他肯定會問起這個東西的出處，也可能會直接收回去，但要去問僧侶的話感覺也不太對，難道說要看花朵的圖鑑來一個一個找嗎？效率也太低了一點。
　　感覺似乎又陷入迷霧之中。
　　靈幻將手邊的東西收到懷裡，然後他對茂夫稍微指了一下外頭，一人一貓就這樣漫步朝房間的方向走去，在這一路上，靈幻像是在思索似的，一句話都沒有說，而茂夫也就安靜的跟在他的身旁，直到走到房間為止。
　　走到門口時，靈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停下腳步，他垂眼看向身後的茂夫，而茂夫也好奇地看向他的方向。
　　雖說靈幻早就知道茂夫的超能力比想像中還要強大，心智上也逐漸獨立，但在人生地不熟的這座山上，茂夫獨自一人跑出去仍舊是會讓靈幻感到擔心，也有些失落。
　　是因為他無法信任嗎？
　　「你離開的時候，其實可以叫我起來的。」靈幻把眼移回眼前的障子，手指則是輕輕觸碰木製的門框，帶點低落的說：「但你沒有叫我起來，應該是有你的考量吧？」
　　還沒有等茂夫回應，靈幻就拉開障子，同時拿著東西走進房內，他不發一語的將身上髒掉的衣服重新換掉，然後把房內的棉被重新堆疊到角落，最後坐到榻榻米上整理周圍的物品。
　　聽到靈幻的話以後，茂夫站在門外好久好久，直到理解靈幻是在擔心他後，茂夫才鼓起勇氣踏步走進房內，他自責地垂下尾巴，安靜的坐到靈幻身旁，垂耳發出難過的低鳴聲。
　　看到茂夫那垂頭喪氣的模樣後，靈幻原本要生的氣都氣不起來了，他在心底斥責自己的心軟，卻又忍不住想要安慰身旁的黑貓，最後他只好伸出右手，輕輕的觸碰茂夫毛絨絨的手心。
　　「我沒有要生氣的意思。」靈幻輕嘆口氣，「畢竟你變成貓可以看到許多我沒看到的事情，所以也沒有什麼好值得生氣的。」
　　柔軟的毛髮雖然令人感到溫暖，卻也讓靈幻感到難受，畢竟就是因為他的緣故，茂夫才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這不是任何人的過錯。
　　但靈幻卻無法原諒自己的無能為力，以及對任務本身了解不夠所造成的結果，說到底，他是在對自身感到生氣。
　　但是這個情緒卻不應該影響到茂夫的身上，也不能當成是斥責的理由，所以深呼吸幾口氣後，他才整理好情緒，並把真正想說的話重新說出口。
　　「但我希望你可以把自身的安全放在第一位。」靈幻用手稍微捏了一下茂夫的耳尖，語氣平靜地對茂夫說：「不依靠我也沒關係，我相信你可以做好想做的事情，所以如果晚上要出去，就不要擔心會弄髒地板，直接進房休息吧。」
　　靈幻的話語及動作讓茂夫不由自主地瞇起眼來，最後他抬起頭，輕柔地回應靈幻一聲。
　　「喵。」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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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Ru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