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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


　　「什～麼嘛，真是太可惜了。妾身還以為又有新的八卦可以聽。」

　　一如既往的緣結神社境內。御神體神魂回歸，突如其來的空閒反而讓代理職務的神使渾身不舒坦。摯友替她量身打造的消遣又能重回懷抱──儘管九尾狐本人曾嚴正抗議，說難聽點不過就是窺探他人隱私。但褵姬怎肯放棄得來不易的趣聞，不同意？那你抗拒得了妾身珍藏的百甕美酒嗎？你能失卻你溫馨的兄長避風港嗎？

　　答案顯然是不可能。於是櫻野籬只能攜著瑣碎日常和奸詐的商人以物易物。

　　「你說，真寺小弟每次都用各種理由逃避和你上床？Why？」

　　褵姬右手食指套入左手成圈，實在受不了她洋腔怪調的直白用詞與露骨手勢，櫻野掩著口鼻，連草莓大福都不敢多碰一口：「你不要仗著人類看不到你就為所欲為，好歹你們神社也算香火鼎盛。看，有個人走過來囉。」

　　「你才不要以為這可以嚇倒妾身，人類看不到就是看不到嘛。他們才覺得對著空氣喃喃自語的你是不是中邪了呢。」

　　儘管女子加強那兩個「才」字顯得咄咄逼人，在虔誠祝禱的信徒眼中，神社前殿僅僅殘有一隻打盹的小白狐。信徒往付喪神身上丟擲銅錢，並全數落於其身下方。「小白狐」決定結束這場無謂的爭辯。

　　「真寺的自信心一向不足。」她鼻尖輕呼，說是滿足他人好奇，更像是尋醫求藥。「這是難纏的痼疾。好吧，我承認我一直知道這件事──無論是那個憤世嫉俗的二等兵，還是兢兢業業的兵長，不過是渴求他人認同的方式有了轉變。」

　　「哦，」褵姬的嘴角興致勃勃地揚起弧度，「那你還這麼保護他，應該讓他學會自己處理自己的事呀。」

　　扭曲上挑的眉毛似乎連帶體現了付喪神的訝異，但櫻野顯然並未留意對方稱得上古怪的表情：「是啊，我明白。在明白道理的前提下，身體卻會自行動作。……總而言之，我認為這是他頻頻閃躲的主要原因。」

　　「不是因為害羞？」

　　「不是因為害羞。」

　　九尾狐持續完善語意，「至少不完全是。」

　　「好吧。」

　　褵姬略顯遺憾的側臉總算使一絲詭異的危機感悄悄爬上櫻野心頭，她還來不及阻止，自摯友口中吐出的字詞已經足以產生語意完整的問句：「所以說在床上不要那麼主動嘛。男人的自尊心很難搞的，你不知道嗎？」

　　「……」

　　一時之間，兩人相對無言。隨後前來參拜的信徒只見睡得安穩的白狐猛地睜開雙眸，朝賽錢箱嘶聲怒叫，而後飛速離去──背影顯不出幾分狼狽，像是同伴間的嬉戲玩鬧。

　　「那小狐狸，十次睡覺總有四五次會憤然跑走。」

　　「一定是太受神明大人喜愛，被逗弄得煩了。」

　　信眾嘖嘖稱奇。而褵姬兀自捧腹大笑，佯裝忽略悄悄追逐白狐而去的十紋軍官。

　　離去前，摯友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下次我請你喝酒」。

　　「心機美人啊，心機美人。」神使雙掌覆頰，揉搓發酸的嘴角。

　　「都說戀愛使人年輕……好玩歸好玩，小倆口之間的事情還是不能瞎攪和。」

　　否則她的樂趣會更加難以取得──唉呀，這可是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