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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顆鈕釦】

—先下手為強—

課後空無一人的體育館，狹小的儲藏室裡。
帶著眼鏡的少年坐在疊起來的體操墊上，青澀的臉龐透著紅暈，帶點遲疑的纖指像是要摘取禁果一樣朝著面前的人伸去……最後僅慢悠悠地碰觸上了他鍾情的冰冷肌膚。
站著的另一名少年被襲上臉頰的溫度逗笑，看著對方那張滿溢歪曲期待的笑臉，他感到滿足，只有他看過優等生的「另一面」。

「可以粗暴一點哦。」溫暖的掌心覆上他綠色的手背，和平常指導作業時的觸感如出一轍，「反正都要畢業了，制服弄壞也沒有關係。」
「這可是你說的喔。」受誘導性的言語蠱惑，深色的指甲掐上扣得嚴實的衣領，只聽見布料被撕碎的聲音，而他朝著裸露出的鮮明鎖骨張口咬下……

緩過來的他們整理起衣著，看著汗水淋漓的人趴在地板上找東西，他伸出淡綠色的手。
「在找這個嗎？」攤開掌心，上頭是一顆不起眼的塑膠釦，「沒有這個的話『受歡迎的津野同學』會很困擾吧？」他的視線停在對方缺少鈕釦而敞開的衣襟，底下滲血的咬痕混雜著他墨色的唾液，不管明天是誰要走了那顆釦子，他已先一步在溫熱的心口作上記號。
眼鏡少年沒有要接過的打算，他套上外套，忽地湊近將高出自己一點的人按在濃厚氣味還未散去的軟墊上，靠著體重壓制，他俯首吻上那滿是調侃的唇，一邊伸手將對方襯衫最上的領釦摘掉，像是得到戰利品，他愉悅地笑著。
「這樣就扯平了，上大學後拿那個來跟我換心臟吧。」

隔日，他看著畢業典禮後繞在眼鏡少年身邊的女孩子，每個都在上前詢問後失落地退去，而他則滿意地低頭欣賞著掛在脖子上的新墜飾。
「欸艾爾，你怎麼笑得那麼噁心啊？」出現在他身後突然搭話的是正在努力推銷制服第二顆鈕釦的布萊茲，「什麼嘛，你的也沒有人要啊。」
面對惡魔的爆笑，他只是半開玩笑地回了一句，「我的核心在這裡喔，所以拿第二顆鈕釦沒有意義吧？」他指了指脖子。
「那還是沒人……呃，自己拔下來做成項鍊不算啦！」
沒有多做解釋，他看了看週遭，「虎助呢？」
「阿虎剛剛把鈕釦丟到鯉魚池，還說什麼自己一生的愛情都奉獻給魚這種奇怪的話，現在在跑給教務主任追，應該被罵完就回來了吧？」
「噗哈，還真像他會做的事。」

—失而復得—

隨著儀式結束，他走出禮堂，好不容易才排開人潮和自己心儀的人說上話。
「正直。」
他瞥了眼對方的胸口，屬於第二顆鈕釦的位置現在是空的，他感到有些失落。
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看起來有些羞赧的對方打斷，「哦對了，幫艾爾留了這個，你手打開一下。」
以為只是小點心或是紀念品的他聽話地伸出手，碰觸到掌心的金屬還帶著點熱度，是他熟悉的體溫。
「因為怕被搶走所以先摘下來了……」他頭低低的，只能從發紅的耳根與漸弱的音量想像那張臉上此刻的表情，「是畢業禮物……」
「真的要給我嗎？」本來濛上一層黯淡的金眸又亮起了光。
「嗯……」
「真的真的要給眼前這個綠綠的艾爾蒙嗎？」
「對……」
「真的真的真的確定嗎？」
那人終於抬起頭，漲紅著臉大聲喊道，「真的！不要再問了！我喜歡艾爾！」又再次因為羞恥抬起手將臉捂住。
他笑了，一把拉開遮擋的手，不管對方有多錯愕，給予了作為答覆的親吻，「真巧，我也喜歡正直喔。」
「欸……？」
「還以為自己沒機會了呢。」見對方呆愣著，他再次告白，「我喜歡你，津野正直，請跟我交往。」
「我、我……」比起請多多指教，他只是在腦袋冒煙的錯覺下囁嚅著，「請給我艾爾的領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