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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世一喜歡足球,一直以來都毫不避諱展示這個淺顯易見的個人興趣。初中時還被人嘲笑是滿腦子足球的怪人。那個年紀的小孩惡意也的確發自内心,部分人往往把膚淺的看法當作真理,顯得格外的傷人。

剛開始被排擠的時候,潔世一還會覺得難受,久而久之,他學會了孤單、學會了自我消化多餘的負面情緒。只要隱藏起自己受傷痕跡,時間一長就有了免疫力而不再受到多餘的傷害。

一直以來潔世一覺得這就是長大,自己終於可以無所不摧了。

但是⋯自己可能沒有想像的堅強。

———

「世一、太陽要曬屁股了」

內斯腳步輕快地走進臥室,目標明確地敲敲床上裹成一圈的潔世一牌蠶寶寶,試圖喚起本日的主人公。

只見棉被團顫了顫,裡面伸出一雙手悶不作聲地示意著來人拉起自己。

內斯敏銳地察覺到哪裡不對勁。

他也不立刻詢問,只是伸出手不容拒絕的攬著潔世一相對嬌小的身形,將人正面擁抱進懷中。

被抱起來的人也不反抗,他順著力道整個人都依偎進內斯的懷中,放任自己將重量都託付跟內斯。

彷彿感覺到什麼,內斯只是沈默的越發收攏手臂更緊密的把人抱著。

兩人擁抱在一起。

潔世一被抱起後只是悶悶不樂的把臉埋到內斯的頸窩。他想控制住的,這些不理智又幼稚的賭氣。但心中浮起一陣陣的委屈讓他咬著唇,只是抿著嘴不說話,指尖很用力的抓緊內斯後背的衣服。

僕人是不能僭越的。
內斯告誡自己。

他習慣了低下頭,服從於上位者的使喚。當潔世一出現在拜塔·慕尼黑的青訓營時,看著他所服從的國王(凱撒)那興奮到扭曲的聲音、眼中瘋狂閃爍著想要佔為己有的慾望。

內斯也是順服的低頭稱是。

從小到大,沒有人是因為”內斯”這個人,而看著他。大家總是精明地算計著要付出多少的感情,來換取別人的注視。優異的成績,能被導師們稱讚。嘴角習慣性的上揚,能換取周遭的人的好感。

所以他固執的將感情理解為交易。

直到潔世一出現、
直到潔世一向他微笑⋯

沒有人教過他為何心臟輕易地被另一個人所牽動,為什麼這麼不由自主的用眼神去追逐另一個人。這種感情是什麼?

沒有人告訴他,無緣無故想對一個人好,這種在胸膛灼燒的東西是什麼?所以他為此感到煩躁不安,如同找不到出路的困獸、仍舊被桎梏在原地。

內斯焦慮的看著潔世一不開心卻強裝作無所謂,以及似乎還有點哭泣過後的泛紅眼尾。率先打破沈默,開口詢問。

「世一今天可是壽星,怎麼能悶悶不樂的呢?」

潔世一猛抬頭。

平常漂亮清澈的圓潤杏眼,如今濕漉漉的、像一只流離失所的小狗狗,眼底盡是茫然。讓人完全聯想不到他在球場上是如何咄咄逼人的、充滿攻擊性。不流暢的德語配合潔世一略帶沙啞而軟糯的聲線,讓人格外憐愛。

「亞歷克⋯記得?為什麼⋯被討厭⋯?」

聽著潔世一語無倫次的話語、內斯不用再多作詢問。他立刻反應過來潔世一的困惑。他伸出一隻空閒的手拿起一旁潔世一的手機,俐落地解鎖。

只見手機上是爆滿的訊息的生日快樂。

以及置頂的、當前仍在外地比賽的監護人訊息。

來自諾阿的生日祝福以及:”晚上十一點回家,等我”的簡短訊息。

在德國,生日一般是不能提前慶祝的。這算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們普遍認為唯有生日當天的祝賀才不會招來厄運。

所以,潔世一因為遲遲沒收到生日祝福而自認為被討厭,全部是誤會一場。

「世一真是的⋯怎麼可能忘記你的生日?」
內斯半是抱怨,又是無奈的嘆息。一邊拿出他準備已久的精美禮物。

「給世一的禮物」
「身為職業選手,世一可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內斯準備的是全套的護腕跟護膝。上面翠綠的月桂葉環繞著花團簇簇的栩栩如生金黄色小花、彷彿一接近就能嗅到滿鼻清香。

「花⋯?」
潔世一珍惜的捧起內斯準備的禮物。

「是給世一的祝福」
勝利的桂冠,代表智慧與勇氣的象徵。

內斯輕描淡寫的說著,絕口不提他花費了多少心思去學怎麼挑選布料、以及一針針繡出充滿他祈願的圖案。完全違反他一貫的處世之道。

不但不提自己付出的心血,內斯還為了好好觀察潔世一的情緒,不捨的鬆開兩人緊密的擁抱。轉而半跪在潔世一身前。

內斯的酒紅色眼睛蘊含著強烈情感不顯自露。他就那樣的凝望著,眼裏只映著潔世一。

一隻手不容拒絕的與潔世一十指交扣著像是保證著不會留他孤單。另一手握住潔世一的另個手腕帶到自己臉龐附近,低頭將嘴唇虔誠地貼上去。

克制的親吻著,臉上卻不由自主的浮現病態的著迷。

總是注視著你(潔世一)的我,是知道的啊!

如果有誰能踏上王座⋯

那位踏過騎士(我)、國王(凱撒)跟神明(諾阿)的屍骸登頂的⋯我希望是你(潔世一)

凱撒總是說你狂妄,我卻⋯預見你勝利的榮光。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即使你不再需要我⋯即使我死⋯

那是自詡忠誠的守護者,他(內斯)唯一能吐露的感情。

低著頭的內斯完全沒發現。如果他現在抬一抬頭就能看見潔世一臉上那羞澀的仿佛暗示著什麼⋯那連同呼吸不自覺的開始凌亂、熱度染上耳廓的不平靜。

碰—碰碰的、

潔世一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亞歷克⋯總是這樣⋯」
(狡猾的以退為進)

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潔世一與半跪在身前的人四目相對。他情不自禁的喃喃低語。

無須多言。
他懂得內斯話語中隱含的感情。




好景不長。

一道語氣戲謔的人聲打斷兩人的凝視。

「打擾世一你了」
「那群傢伙(隊友們)都到了」
「身為今天的主角、世一可不能不出現」

被凱撒冷眼瞥一眼,內斯瞬間收回動搖的感情。他低著頭、輕柔的把潔世一推進了浴室盥洗。

凱撒卻毫不見外的跟進去。

以一道門像是界線的隔開兩個世界。

凱撒把潔世一牢牢的固定在鏡子前的洗手台上。兩人的身形緊緊貼伏在一起。凱撒笑容濃郁到了極點,他壓低著聲線,語調曖昧而狎暱跟潔世一的耳語著。

「與實力不匹配的慾望⋯只會招來毀滅」

生怕潔世一不明白指的是誰,凱撒又添了幾句。

「世一可別隨意挑起底下人不該有的想念⋯」
「內斯不是表面上的⋯那樣順服」

更何況⋯

彷彿撕裂人類偽裝的皮囊,凱撒唇角永遠不變的笑容終於淡去。他猙獰了面孔。把握在潔世一腰上的手掌越來越用力。

「世一真是喜歡到處留情呢~」

「這樣放蕩的表現⋯」

「我會忍不住扳斷你、」
「撕裂你」
「讓你我融於一體、再也不分離」

凱撒狂亂的以言語威脅著,好像這樣就能掩蓋住自己看到潔世一被內斯過分親近卻不抗拒時,心裡深處那冒出的奇異慌亂。

瘋狂的話語迴盪在密閉的空間裏。

潔世一只是推開凱撒,狠狠的給凱撒一記眼刀。絲毫不把凱撒的危險宣言放在心上。他甚至信任的把後背暴露給凱撒,並一邊小聲的嘟嘟囔囔、一邊開始刷牙洗臉。

「不理你⋯忘記我的生日禮物還這個態度」
「米夏是大笨蛋」

凱撒是讓潔世一困擾的存在,也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這一年時間內的相伴跟磨合,讓潔世一早就知道凱撒奇特的表現欲。以及他在球場上下有著不同的情緒開關(就像自己)。

平日情緒激動時,凱撒球場上的表演人格就會不由自主的冒出來。潔世一早就見怪不怪了。

誰叫他離不開這位唯我獨尊的國王陛下。

彷彿被無形的鏈鎖給綑綁著,潔世一無意識的放縱著生活被侵染⋯

他總是需要米歇爾•凱撒的陪伴。


———

能在潔世一心情愉悅的生日上惹毛脾氣平和可親的東方人,凱撒堪稱第一人。

被冷處理的藍薔薇皇帝彷彿知道自己理虧似的,默默地把手上帶來的湛藍矢車菊插入桌上裝飾的花瓶中。但是,一旁青訓營的小夥伴卻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

只見格林抱著胸,以他一貫作風的詠唱風格調侃著。

「年輕的勇者、你要通過神明賜下的考驗!」
「手刃一同長大的騎士」
「越過遍佈荊棘的征途」

「摘取那開在極東的愛之花」

另一邊看似大老粗,其實心思意外細膩的格斯納則快速的打住老搭檔-格林的找死。

「難得世一生日,少在那唱你的歌劇」

並且格斯納留意到凱撒手上的動作,下意識的緩和著氣氛問到。

「矢車菊(Kornblumen)給世一的?」

凱撒不立即回答。

他的手指像是彈鋼琴似的依序劃過藍色的花瓣。

日耳曼民族代表的藍色矢車菊,外表看似柔弱卻象徵著莊嚴和尊貴。

只獻給擁有無比強大內心的人。
更何況,這是兩人(凱撒與潔世一)共享的藍色。

凱撒彷彿想著極為開心的事情,瞳孔卻浮著深不見底的暗芒。慢悠悠的開口。

「不覺得很襯世一嗎?」

他抬眼看向仍氣鼓鼓的潔世一。

不經意眼神交錯,潔世一向他哼一聲,直接扭頭與其他人聊天。

(真是⋯任性又可愛呢⋯世一)

————-

在內斯準備的慶祝餐點中,有兩個盤子上面,分別擺了1跟7個蠟燭。象徵著潔世一的17歲生日。

在拜塔•慕尼黑的全體球員到齊後、個個身高馬大的球員嬉鬧著,要壽星遵循傳統、用火柴點燃起這些祝願的蠟燭。並且偷偷笑著看他們隊上稚嫩的日裔選手手忙腳亂的試圖點燃火柴。

只是第一次觸碰火柴的潔世一,完全不知道怎麼掌控與火石的摩擦力道。就連火柴燃燒速度也是超出預期之外的,每每還沒有等蠟燭燃燒、火柴就已熄滅。

在潔世一挫敗的即將開啟下一輪的點火柴考驗時,一雙手從潔世一背後伸出,荊棘蔓延著到手背上象徵皇帝的王冠。是米歇爾·凱撒的手。

「米夏!」
他彷彿看到救世主一樣,鬆了一口氣。語氣滿是輕快又依賴的小小喊出兩人親暱的稱呼。早就忘光了兩人不久前的鬥嘴。

正如同凱撒他自己宣告的那般;凱撒總是那個啟示者。是他向潔世一彰顯出從0到1的蛻變。他們相依相偎地並行走在理想道路上,是一步之外的夥伴。

「世一需要人好好看護著呢~」

凱撒骨節分明、又帶著明顯繭子的手輕輕附上潔世一的手。

這一次、火焰一點即著,閃爍的火光不再令潔世一驚慌失挫。

兩人交握的手穩穩地點燃第一個蠟燭。

「明白了嗎?」

「嗯⋯!我終於明白了!謝謝你、米夏~」

潔世一輕輕的吻了凱撒的臉頰,語帶興奮又熟捻的撒嬌著。下一秒,他興致勃勃的正坐回桌前,像是找到新玩具的幼童似的,雀躍的一一點燃起蠟燭。

身邊簇擁著的球員們,在最後蠟燭點起的瞬間,彷彿有致一同的唱起了生日快樂歌。為了因應他們來自遠東的隊友,拜塔·慕尼黑這群漢子一路從德語版、英語版唱到了日語版。當然,最後怪腔怪調的日語生日快樂歌讓壽星潔世一笑的東倒西歪。連連笑個不停。

「Herzlichen Glückwunsch zum Geburtstag!」
(生日快樂,潔世一)

———

慕尼黑的四月難得出現太陽。探出浮雲後的太陽柔柔地散發著熱度,也顯得灰藍天空越發褪色過的似的。

潔世一瞇了瞇眼,光線灑進廣袤海面一樣、在他的眼眸上反射出粼粼的光。他聽著臉頰一側的呼吸,略帶酒精的氣息滾燙而急促的撲過來。也能感覺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拇指摩挲的按在靜脈的血管上,溫柔又纏綿。

但他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反而以溫順乖訓的模樣任由凱撒把玩著。

在這種溫馨時刻,凱撒那昳麗到不似常人的容顏也難得的泛起少有的溫柔。他親暱的捏了下潔世一的鼻子問。

「世一你昨天偷偷哭鼻子是吧?」

「才—— 才沒有!」潔世一心虛的回嘴

凱撒也不多問,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明顯是高端訂製的產物,交給了潔世一。在凱撒說怎麼可能忘記世一寶貝禮物的調笑中。他又是羞惱又是開心的打開了禮物。

一隻的手錶。
典雅的藍色的薔薇糾纏著同色的矢車菊。

(早上凱撒裝飾的⋯一樣)
「一樣的花⋯?」

看著懵懂的看著自己的潔世一,凱撒忍不住喉嚨深處逸出悶笑、低聲地笑了起來。他不僅笑的胸膛一抖一抖的鼓動,還俯身摟住潔世一的腰身。

他極具危險侵略性的目光在潔世一身上放肆流連,來回逡巡。

然後,
一個吻像蝴蝶一樣的落在潔世一的眉眼上。

凱撒俯下身去啄吻他的眼皮,像是習慣性的描繪著,想要透過這樣的親吻來觸動潔世一的靈魂。隨著時間拉長,他親吻的動作越加輕柔撩人。不知道是愛憐還是要將人揉碎一般,最後還惡意的用舌尖舔了舔。

潔世一甚至有所預感。

如果這不是一個克制的吻,那麽凱撒的舔舐和啃咬將會落在任何一處。

凱撒絕對不會放過他任何一個情動的顫抖。

任何一個他想費勁遮掩的角落、那些羞恥到無人問津的地段都會被瘋狂地打上標記和烙印。

「如果你選擇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將昭示新王的誕生」
凱撒又開始說起那些似是而非的話語。

他看著潔世一的眼神顯得格外晦澀複雜。從浮在表面可以看透的情緒,都像是沈到了深潭之底變得捉摸不定。

「我不會與你共享王冠」
「你要自己在我的皇冠上落下你的名」

凱撒彷彿暗示著,以刺有王冠標誌的手撫過他剛剛吻過的潔世一的眉眼。他的聲音沙啞,說出來的卻又比任何時候都認真。

「不然,我會支配你」

潔世一非常清楚凱撒長得好看,然而等真正的被他抱著、貼近著述說愛語。他才恍然。不管平時對凱撒有多親近,都很難形容此刻這種誘惑到極致的危險感。

他們靠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吸。

然而可恨的是,凱撒竟然眉眼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一幅篤定潔世一會屈服的模樣。

正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的潔世一頓時逆反心理就上來了。他做直了身子、用額頭抵上凱撒的額頭,不服輸的說到。

「笨蛋米夏!要支配你的是我才對」


————————

深夜,好不容易把凱撒跟內斯推回家休息的潔世一,此時仍然坐在沙發上,困頓的點著頭等待諾埃爾•諾阿回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潔世一沈沈的睡去,喚起他的是諾阿身上熟悉的雪松氣息,緊緊環繞在他周身。

即使倏然從一個男人的腿上醒來,也不阻礙潔世一被強烈安全感瞬間填補了。那漫長等待所產生的空洞缺失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親暱的以臉頰蹭了諾阿的胸膛,一點也不害臊的整個人放鬆的陷入成年人的懷中。

「諾埃爾其實⋯不用急著趕回來的」
「這樣太累了⋯」
帶著零星睏意的潔世一,咕噥著說出。

「不⋯是我回來的太晚了」
「帶你離開日本的時候,就約定了要照顧你」

「是我失職了」

但是,潔世一昏昏沈沈的腦袋裡滿是諾阿各項的優點。
(諾阿手機裡自己總是第一順位聯絡人)
(定期的通知自己他的預計行程)
(在我落入深淵的時候⋯)
(也是諾阿找到我)

「才沒有⋯諾埃爾一直是最棒的」
難以容忍偶像的自輕自賤,潔世一掙扎地睜開眼皮,反駁著。

兩人說話間,諾阿原本只是扶在少年腰側的雙手慢慢交錯,將潔世一牢牢地固定在了自己的懷裡。貼合的身影竟顯得很靜謐溫柔。

諾阿注視著潔世一。
他思考著。

從有記憶以來,不論是身處的貧民窟還是眾人矚目的世界舞台,所有人對他的評價似乎都冷酷、極度理智、以及感情淡漠。因為自己長年冷肅著臉,外人更是深深畏懼著敬而遠之。

他的思維裡把萬物的走向大約分做合理與不合理的,黑白分明。藉由這樣化繁為簡的方式,諾阿外露的個性更顯的冷冰冰。他從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也不會企圖去揣摩他人對自己的態度。

但是,對潔世一的掌控慾卻在不合理的增加。

不合理的情感堆積著。叫人只想把自己擁有的東西都給他。

諾阿有時候甚至想一直將潔世一帶在身邊,處在自己的視野之內,處在自己保護之下。或是,不容質疑的捧著潔世一的臉頰要求著:你只能看著我。

諾阿遠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聚焦在客廳桌上,他帶回的藍色鳶尾花束。

像是藍紫色的豔麗蝴蝶在展翅翩翩。
跟⋯潔世一相合的藍色。

諾阿不由得嗤笑一聲,自己竟然會如此思維停滯。

大概他心中也是有所冀望的。帶著那種炙熱憧憬看著自己的潔世一,會不會也跟我一樣有同等的愛戀心情?

諾阿低頭輕輕貼著潔世一的脖頸,似吻非吻,耳鬢廝磨的和他溫存。慣來冷漠的諾阿胸口騰起陌生而複雜的情感。

想要憐愛潔世一。
但同時,又格外地想要欺負一下懷中的少年。

與憐愛同時升騰而起的惡劣的、甚至可以說是諾阿從未有過的幼稚渴望。

最後還是理智更佔上風。吻清淺的落在潔世一的額角。

再等等。

在半睡半醒的恍惚中,潔世一好像聽到了有人輕輕笑了

諾阿是潔世一的起點、也會是他挑戰的終點。
潔世一總會朝著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