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 《凌晨四點的心跳》

那晚，櫻木花道又在水戶洋平家過夜。

地板上鋪著熟悉的棉被，電風扇轉得慢悠悠，夜裡只聽見牆上的時鐘嘀嗒響。洋平睡得沉，身子側過去，臉埋在枕頭裡。而櫻木——他睜著眼，一點睡意也沒有。他盯著天花板出神，不知怎地，腦子裡滿是對籃球的執著，還有…對洋平最近越來越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凌晨四點，天還沒亮，櫻木翻了個身，戳了戳洋平的肩膀：「洋平，起床啦，陪我去打球。」

「……你瘋了嗎……」洋平低聲抱怨，聲音還帶著鼻音，「現在幾點啊？」

「四點整，訓練的好時機！」

洋平把被子拉過頭，懶懶地說：「你自己去……」

櫻木噘著嘴，眼珠一轉，突然伸出手搔洋平的腰。「嘿嘿嘿～再不起來我就搔到你跳起來！」

「喂、喂，花道、哈哈哈，住手啦……！」洋平被搔得忍不住笑出聲，身子扭來扭去。兩個人在被褥裡滾成一團，笑聲在安靜的房間裡蔓延。

不知怎麼地，動作慢了下來，笑聲也停了。兩人躺在一起，還帶著微喘，彼此的額頭貼得很近，呼吸交錯。櫻木看著洋平臉上泛紅的顏色，心突然跳得有些快。

洋平察覺到那種曖昧的距離，心臟像被一隻手抓住。他偏開視線，小聲說：「我知道了啦……」聲音裡夾著一點無奈與難掩的溫柔，他伸手輕推櫻木的手臂，想掙脫，卻又沒真的用力。

櫻木卻抓住他了。

那一瞬間，洋平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執著——來自櫻木的。他抱得不緊，但也不肯鬆手。那不是小孩子般的任性，而是某種情緒的堆疊，微微發燙。

櫻木的喉嚨像卡住了什麼。他想說的話擠不上來。他從未這樣靠近過任何人，也沒有這樣渴望過一個人。他突然想起自己過去那些拙劣又尷尬的告白，每一次都是拒絕，每一次都換來冷漠或逃避的視線。

如果連洋平也不要他了呢？

那一絲不安像寒意蔓延全身。他咬了咬下唇，只低聲問：「……你真的會陪我去嗎？」

洋平沒有掙脫，反而讓身體自然地靠了回去。他的聲音從胸口傳來：「當然啊。」

他沒有問「為什麼抱著我」，也沒有推開那雙手。因為他早已習慣了花道靠過來的溫度，甚至渴望著。只是從未敢奢望能這樣長久。

花道低頭看著他，眼神閃爍，像有什麼話在喉間打轉。洋平看出了那猶豫，卻也明白櫻木此刻說不出口。他笑了一下，故意說：「你要是不放開我，我就繼續睡喔？」

「你想得美！」花道立刻縮手，臉頰通紅地跳起來，「快起來啦，四點零三分了！」

洋平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我真是欠你……」

天還沒亮，他們一個抱著籃球，一個提著毛巾，走向學校後門的小操場。地板還涼，空氣裡混著夏末的潮濕與青草味。

洋平不會打球，只會站在場邊撿球、看著花道跳投、奔跑、流汗。但他沒有半句抱怨，只是在清晨的光影裡，靜靜看著那個傻氣又耀眼的身影，站在籃框下，為夢想而努力。

他們誰都沒有告白。

他們都知道，那份情感已經悄悄改變。但眼下，他們都還沒有勇氣說破，害怕這一說出口，連「朋友」這個身分都會消失。

但沒關係。

他們還有時間。還有無數個清晨與傍晚，還有無數次不說破的擁抱與靠近。心動，不一定要立刻說出口。只要彼此還在，就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