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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篇–鈴蘭組一千兩百天紀念》


　　「好——了——嗎——」

　　這是歌嵐被帶進更衣室之後的第五次詢問，若不是張起靈也在更衣室內幫忙換裝，大概會以為這拖得比平時更長更重的話音是在玩捉迷藏。

　　「快好了，乖。」張起靈隨口應著，手上仍有條不紊地給歌嵐戴上配飾，確定沒有戴歪或戴錯邊之後，又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條滾金邊的細腰帶，往歌嵐的腰際纏上。

　　「你要是再重複這句話我會抓狂的，阿靈。」站在穿衣鏡前的歌嵐大嘆一口氣，略顯不耐的目光緊盯鏡子裡映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為什麼要穿這麼麻煩的衣服啦？雖然很好看我很喜歡啦！」

　　張起靈動作一頓，歌嵐的最後一句話讓他莫名地在意了起來。他將歌嵐腰上的細帶打上精巧的蝴蝶結，接著便環抱住歌嵐、俯首貼上歌嵐的臉龐，低聲問道：「真的喜歡？」

　　「對、對啦！突然貼上來幹嘛？」突如其來的肌膚相觸讓歌嵐嚇了一跳，同時注意到鏡中那道正直勾勾望著自己的灼灼目光。「哦慢著，你這期待什麼的小眼神跟這麼謹慎的語氣，莫非咱倆的衣服……」

　　歌嵐驚訝地瞪大雙眼，猛地轉身抓住男人的雙臂。

　　「嗯。是我。」

　　「我、你！我什麼都還沒說呢！搶我台詞做什麼？」來不及問出聲的歌嵐險些舌頭打結，雖然得到答案了，但她還是有點狐疑。「真的假的啦？你全部一手包辦？」

　　歌嵐的追問讓張起靈偏過頭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

　　「設計圖是我畫的，配件也是我負責，只有衣服讓張海客送去給人做。」如實給了答案之後，張起靈再次望向那雙仍滿是訝異的金紅眼眸，以相當慎重的語氣把想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送到歌嵐耳邊：「妳上次說想穿跟別人不一樣的情侶裝，我也是。」

　　更衣室內的空氣頓時凝結，歌嵐沒有再回話、沒有丟出第六次的催促，也沒有再嫌棄身上的衣服穿起來很麻煩，只是單手摀著羞紅的臉——另一隻手正被張起靈牽著套上與服裝相襯的手套——在打死不願承認又被張起靈的直球擊潰的沉默之中完成了更衣。

　　–

　　在十一倉的事件暫告一段落後，張起靈敏銳地察覺到歌嵐的狀態有異，幾次主動詢問都未能獲得歌嵐的正面回應的情況下，張起靈破例讓歌嵐吃上了整整一天的甜食，並在歌嵐因過量的糖分出現醉酒症狀的時候套出了話——十一倉內有歌嵐兄長暗藏的密語和線索，而歌嵐雖然在同行途中順利將之取得，卻始終不得其解，因此鬱悶了將近半個月。

　　得知這件事並沒有讓張起靈的擔憂減少半分，歌嵐所煩惱的事物是身為凡人的他無法碰觸和理解的領域，他唯一慶幸的是歌嵐並沒有在與他們一同歷險的過程中再次受創。眼下歌嵐既然沒有主動告訴他此事，反而是讓他用上極端的方法才知曉，那就表示歌嵐心裡還有辦法，只是需要時間捋清。那麼他能替歌嵐做的事情就只有——

　　「到了嗎到了嗎？我聞到桂花香了！可以拿下來了嗎？」

　　歌嵐興奮地問著。從踏出更衣間後，張起靈便迅速地給她戴上眼罩，說是安排了有美景也有美食的驚喜給她，一切聽從他的安排就好。她便從被抱上車之後就乖巧地窩在男人懷裡不吵不鬧，只討無聲的親親，直到再次被抱下車。

　　張起靈沒有馬上回話，而是小心地抱著歌嵐踏進事先預定好的茶樓，和老闆知會一聲後轉身往二樓走。

　　將歌嵐穩穩地往木椅上一放，順手理了下歌嵐衣服上被自己弄皺的地方，張起靈這才緩聲開口：「到了，可以拿下來了。」

　　眼罩拿下的一瞬間，映入歌嵐眼簾的是一座古樸的中式茶樓，以及從二樓陽台放眼望去盡是一片翠綠的湖景和園林，遠處甚至有一座堪稱古蹟的祠堂，除此之外，此處的空氣瀰漫著濃郁的桂花和荷花香，這讓歌嵐感到無比的親切和安心。

　　「這裡是？」

　　「四川新都，桂湖。」

　　看著歌嵐臉上滿是掩不住的欣喜，張起靈也忍不住微笑。

　　「妳若喜歡，我們可以在附近住上幾天。」

　　「真的？那可以拍照留念嗎？」

　　瞳孔不對稱的金紅眼眸映著他的身影，也盈滿喜悅和笑意。張起靈看著歌嵐這雙比平時更加璀璨耀眼的眼睛，一時有些心醉眩目，因而順著心念往歌嵐的方向伸出手，撫上那因興奮而微微泛紅的臉頰。

　　「可以，已經安排了。」張起靈點頭應聲，下一秒便見到歌嵐往他的掌心輕蹭了幾下，這番撒嬌讓他看著歌嵐的目光有些炙熱。「先吃點東西，再帶妳去逛逛。」

　　「好！阿靈最好了！」

　　情緒來到最高峰的歌嵐完全不管他們倆中間還隔著一張桌子，站起身將兩隻手撐在桌面，彎腰過去在張起靈的臉頰上親了又親，直到張起靈揉了揉她的耳朵才又乖乖坐回原位。

　　預先訂好的茶點很快就送到歌嵐的面前，張起靈捧起茶杯，默默地看著歌嵐開心享用的模樣，不時點頭和出聲回應，心頭充斥著滿足的暖意。

　　或許歌嵐面臨的課題他無從介入和協助，但歌嵐的笑容是他這一生永遠都想要守住的寶物，他願意傾盡所有只求歌嵐一笑，以及成為歌嵐最有力的後盾。

　　——對妳，我的愛從來就不是沉默寡言；為妳，我能成為這世上最強大的人；愛妳，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