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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遞心意】

  這也許是忠一郎任職以來遇到最大的危機。他相信事情結果是一連串的巧合所導致,但少爺長時間在布料上一針一線繡出的美麗花樣,卻因為僕役疏於調整熨斗溫度,燙平作業時把成品燒壞……自己還真的不得不為少爺感到委屈。


  「相信你明白少爺為了這件作品費了多少心思?」忠一郎揉著太陽穴緩和陣陣抽痛的腦袋,而來坦承過錯的屬下早已抬不起頭,任由淚水沾濕臉頰與高級的絨布地毯。「也應該知道……在燙整前要先使用其他布料測試溫度。」


  「是,真的非常抱歉……」


  再如何責怪,毀壞的作品也不可能復原,當然也擔心對方扛不下這份心理壓力,萬一辭職的話反而讓他困擾。忠一郎嘆口氣,揮手要對方離開:「這件事我處理,你先回去工作吧。」


  正當對方開門時,身體卻猛然定住,腫脹的雙眼直直盯著門外,下一秒回過神才趕緊加快腳步離開。待忠一郎的視線從手裡的布繡移到前方時,才注意到對方正是此刻他最不想碰到的人──


  「在做什麼?」若葉幾乎是馬上就察覺忠一郎神情的不對勁,加上方才僕役甚至沒對自己行禮就奪門而出,心中浮出不好預感。


  還沒能整理好思緒並想出對策,忠一郎下意識地將布藏在身後。起身向若葉行禮:「少爺,我應該說過好幾次,這裡是僕役們的休息室。非必要的話請您避免……」


  以若葉對忠一郎的認知,對方並不會將下屬責備到哭腫雙眼,倒不如是體貼溫柔到令他火大的地步:「對方做了什麼事情嗎?」


  少爺在這部分的預感總是特別敏銳。忠一郎坦白:「部下在工作上犯錯,是身為管理者的責任。我願意承擔任何懲罰。」


  「我在問,對方做了什麼事。」畢竟此處是僕役們時常出入的場所,距離輝煌體面的大廳與平時活動範圍稍嫌遙遠。靠兩手臂努力滑動輪椅找尋忠一郎的身影就已相當疲倦,若葉實在沒有耐性繼續聽對方迂迴:「你背後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不能讓我看到?」


  「少爺,待在這裡沒辦法好好說話,我先泡些舒神的花茶給您?」忠一郎往前跨步,背在後方的雙手仍緊緊握著毀壞的布料。


  都到這個地步,忠一郎還選擇偏袒一個根本不重要的屬下?若葉有時候真的搞不懂眼前的男人到底是發誓效忠於誰。內心一抽一抽的苦澀感讓他難受,呼吸也變得短促:「把手攤到我面前……」


  「少爺,」忠一郎發現若葉的臉色蒼白,眼下絕對承受不住看見精心繡製的作品被毀壞的衝擊。「這裡空氣不流通,您先冷靜、深呼吸……」


  「把手攤到我面前!」若葉雙眼浮出氣憤與不堪的水氣,而忠一郎此時才終於服從命令把藏在身後的東西展露出來。


  只是他沒想到,竟然會是燒去一半、自己辛苦繡製的作品。


  過於震驚反讓若葉一時語塞,當強烈的情緒漸漸湧上時,手已將旁邊矮櫃上的文件掃到地上。


  「少、少爺!」忠一郎怕少年誤傷,立即跨步試著伸手制止:「您這樣會傷到自己,請您先冷靜……!」


  「這份準備送給父親大人的立體刺繡……你知道我做了多久?」在看見布料被燒穿大半後,若葉已經聽不進任何話語:「看看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


  「是,我很清楚。」忠一郎好不容易抓穩少年的兩臂,卻也因為若葉那副被淚水浸濕的臉蛋痛心:「我會負起全部的責任,請少爺千萬不要傷害自己。」


  這不是若葉要的答案。對忠一郎的處罰當然少不了,但比起作品被弄壞的氣憤,也有部分是男人選擇袒護別人而不是自己!激烈動作令腦袋昏脹,加上思緒混亂,他滑動輪椅朝長桌靠近,一把握住玻璃水瓶就是往男人的身上砸去!


  面對即將砸到自己的物品,忠一郎下意識閃躲,卻換來若葉的訓斥:「不准閃!」


  遺留在桌上的冷水瓶、空茶杯,只要是少年觸手可及的物品一個不落地全往他身上砸。忠一郎並不是沒有見過少爺任性妄為的一面,只是陪伴在對方身邊多年,尤其他們早已發展成袒露身軀相依的關係,他以為自己會是最能理解少爺的知心存在。


  「你那是什麼表情?」總是打理到一絲不苟的西裝被茶漬沾汙,也因物品的衝擊產生皺摺與凌亂。若葉以為他能看到男人愧疚、充滿歉意的表情,但卻發現隨著時間經過,忠一郎的眼神就愈漸黯淡。「就為了區區一個僕役……唔……」


  騷動忽然靜止,忠一郎回過神,才發現若葉虛軟地癱在輪椅上暈厥過去。




  意識清醒後,空無一人的臥房讓若葉再次覺得氣憤。他的貼身僕役就應該時時刻刻待命,而不是透過搖鈴才知道要回到他身邊。鈴聲傳出沒多久,房門旋即傳來清脆的敲門聲響。


  「少爺。」忠一郎朝床邊走近,攙扶少年倚著枕頭坐起。更換睡衣時有大致檢查過身體,所幸是在洩憤的當下沒有造成傷害。「請問有什麼事嗎?」


  「時間不早,帶我去用晚膳吧。」若葉盯著忠一郎的表情,平平淡淡,與以往並無太多差異。可不知為何,內心總有個直覺告訴他,男人似乎有些地方起了變化。


  但那又如何?他可是尊貴的近衛氏嫡長子,宅邸內的所有下僕都必須對他唯命是從。他不禁輕哼:「你現在是擺臉色給我看嗎?」


  即便否認少爺也不會相信吧。忠一郎想起剛才自己落魄地處理若葉造成的狼藉,還得承受屬下投射驚恐、關心的目光,煩躁感便直直飆升。之所以還能夠面無表情站在少爺前方,完全是出於職責,以及不想辜負本多家代代侍奉的榮譽。


  「少爺您多心了,」忠一郎將放置一旁的輪椅推至床邊並固定,伸出手臂好讓若葉攙扶。


  「就算我是多心,你也沒資格擺臉色不是?」若葉瞥了忠一郎一眼,恰好看見對方的嘴角微微抽搐。這可是剛才把東西砸在對方身上時沒得到的反應,知道這些言語恰好戳到男人的痛處,也不禁讓他得意:「聘雇傭人的目的可不是來違抗主人,更不是讓你們產生同伴情誼互相包庇。」


  「我並沒──」


  啪!重新打理整齊的頭髮再次因為掌擊凌亂。完全沒有預料自己屈身時會被擊巴掌,這個巴掌不太痛,但內心的衝擊更讓忠一郎錯愕到無法反應。


  「少狡辯,」若葉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將來也不願再看到忠一郎為了誰來跟他作對。「做你本分內的事。」


  忠一郎的視線垂垂落在少年的手掌上。細白軟嫩肌膚與修磨到近乎完美的指甲,無不是自己每日悉心呵護而成的。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做出超出職責範圍的事情,甚至樂此不疲。他微微屈身,向若葉行禮:「少爺您說得對。敝人是您與老爺聘僱而來,今後會時時刻刻留意,並做好職責與份內的事情。」


  男人對應態度,反讓若葉有種說不出口的怪異:「阿忠,我並沒有這個意……」


  「晚膳已準備妥當,請讓敝人帶您前去享用。」忠一郎不等若葉話說完,逕自繞到輪椅後方:「此外,敝人的名字是『本多忠一郎』。」


  身體暖烘烘的狀態下,躺入忠僕鋪設的被窩,這些一如往常的服侍,卻讓若葉有種不自在的違和感。稍早忠一郎服侍自己時,刻意使用過度禮貌的敬語,表情始終如一的平淡及冷漠,確實做到收斂情緒以及遵守本分的承諾。


  可是,就在睡前想要伸手摟住男人──討要親吻時──忠一郎卻果斷地將他推開,留下床頭邊的一盞燈後沉默離開。


  也許自己說錯話了?但撇除雇傭關係,若葉想不到其他能讓男人留在身邊的理由。那些曾經視為的理所當然,在嚴守本分的時候卻又顯得奇怪。在他反覆思索這其中的差別與忠一郎態度轉變的原因時,窗簾隙縫已緩緩透入微亮的晨曦。




  -




  平時進房後的輕聲問候,被窗簾快速敞開的滑軌聲取代。陽光瞬間照亮室內昏暗處以及床鋪上的少年,在他出聲抗議前,輪椅率先被推至床鋪邊緣。


  「少爺,今天共有四堂課。上午兩堂分別為:現代外國語、歷史;下午兩堂則是古文,藝術──」


  走向窗邊並報告行程的忠僕似乎沒有要協助自己的意思,仍躺在床上的若葉不禁開口打斷:「阿忠。」


  「……由於今日的行程較多,還請少爺先至餐廳享用早膳。」忠一郎整理完左側的布簾後,跨步朝右邊走去,絲毫沒有理會若葉的呼喚。「今日的早膳是──」


  意圖會不會太明顯?若葉沒想到僵硬的氣氛會延續到今天。昨晚沒什麼入睡導致頭暈腦脹,讓他根本無法思考除了命令以外,還有哪種方式能讓男人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


  「忠一郎。」


  「是?」正在將兩側窗簾收進扣帶裡的忠一郎回首,站在背光處使若葉看不太清男人的表情。


  難道不打算扶他到輪椅上嗎?早晨慣例的台車也沒有推進來,是不是得到餐廳裡用早膳?太多的疑問堆積,若葉卻無法好好整理思緒提問,最後只能輕抬手臂,說:「扶我到椅子上。」


  「是。」接收到命令,忠一郎放下手邊整理好的窗簾,邁步靠近少年並伸手托住對方。確定若葉穩穩坐好後,才把輪椅推向衣櫃前方。


  現在更衣,代表忠一郎是沒打算幫他「按摩」吧?昨晚沒討到親吻以至於若葉忘記提出要求,到了早上忠僕仍沒有彌補的意思。他靜靜注視男人將睡衣的釦子一一解開,表情平淡,對於暴露於眼前的細嫩肌膚一絲動搖都沒有。


  不可能。眼前這外表斯文穩重的忠僕,骨子裡明明是聞到他的體味就立即興奮勃起的變態耶?若葉想起之前無論他怎麼斥罵,忠一郎總是違抗命令把他摁在床上猛操。相信晚上肯定會可悲地懺悔著求他原諒。


  得出結論,若葉也提起精神,做好隨時迎接忠一郎可憐兮兮垂頭道歉的準備;可惜事與願違,無論是入夜盥洗或是更衣躺床──彷彿是重複昨晚的情境──若葉這次甚至還來不及伸手勾住對方的袖管,忠僕就已先跨步離開。


  該不會是找不到時機開口?過了一夜,若葉不禁猜想著。尤其感受到忠一郎的視線並不會在自己身上停留太久,這顯而易見的閃避,八成是拉不下臉向他道歉吧。


  「少爺,您有在聽嗎?」略帶嚴肅的語氣傳來,若葉才緩緩地從思緒中回神。而男人不給他解釋的餘地,繼續說:「果然心不在焉……那麼敝人再重複一次,之前提到課程異動,下周的經濟學提前至今天。過不久老師就會抵達,請您暫時在教室內等候。」


  視線輕輕掃過桌面放置的經濟課本與文具,在老師進教室前的空檔,若葉決定主動幫愚鈍的忠僕製造向自己道歉的時機:「忠一郎,你還有其他事情要跟我說嗎?」


  如此明顯的提示,果然讓忠一郎微微愣住。這反應並不壞。若葉得意地揚起嘴角,等著腦海內演練過無數次的場景真實地出現在眼前。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稍微屈身與他湊近。待古龍水香味飄入鼻腔,猛然興起的懷念感才讓若葉後知後覺地發現已經三天沒被忠一郎抱進懷裡。


  「少爺是指昨天課堂小考結果嗎?」忠一郎將抽屜打開,取出資料夾後再次從若葉身旁退開:「成績與上次相比有小幅度的進步,敝人原本打算將今天經濟學的進度彙整,再一起向老爺報告……少爺打算怎麼處理?」


  「啊?那、那就一起報告吧。」還沉浸於假想中的若葉發出預料外的驚呼,房門也在此時被經濟學老師推開,讓他根本無法再繼續引導忠一郎向自己懺悔。


  當內心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總是會出現一些突發狀況將若葉完美的計畫打亂。甚至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忠一郎故意要報復或是惡整他。


  再一次結束盥洗後的就寢時間,若葉成功地勾住忠一郎的衣襬不讓離開。就在他滿心期待男人會怎麼懇求原諒時,轉向面對自己的,卻是相當不耐煩的表情。


  「請問少爺還有什麼事情嗎?」忠一郎確信自己已將少爺服侍妥當,能留住他的,就只有來自惡意的刁難或是其他無關緊要的小事。「如果沒有的話,敝人明早會再來喚醒您的。」


  向我道歉啊,笨蛋阿忠。若葉拚命忍住想直接叫男人屈服的話語,視線垂下,腦袋裡思忖著該說些什麼才好:「矯正器……怎麼沒有帶過來?」


  「若是少爺您今晚想佩帶,稍後我再把矯正器帶過來。」忠一郎停頓了會,又說:「或是敝人幫您預約這方面的醫生,也許情況會有更明顯的改善。」


  光是應付復健治療就讓若葉相當勞累,他無法想像安排其他醫生對自己做更私密的診療──也無法想像忠一郎以外的人觸碰自己。而此時男人輕易地掙脫束縛,彷彿再次回到他平時該有的位置:「看少爺的表情,似乎也無意再繼續矯正。時間不早,請盡早休息,明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至少晚安吻,」見到男人遠離,若葉顧不得身分或尊嚴,也不想思考其他艱難的情感對錯。思念忠一郎的心情滿溢,只求對方回應他這個小小要求:「不要不給我。」


  「請問這是命令嗎?」忠一郎望向灑滿月光的床鋪,身體孱弱的少年,眼眶浮腫卻拚命咧開微笑。他不明白在明確劃分職責後,為何若葉又做出不知分寸的舉動;如果是命令的話,那他或許會欣然給予親吻。讓他清楚意識到兩人是雇傭關係,僅此而已。


  聞言,前幾日與忠一郎爭吵時的對話再次浮現於腦海中。即使男人遵照自己的要求盡忠職守,但感覺卻與過去不太一樣。這並不是若葉期盼的結果。


  「……我可能真的累了。」若葉揮手,示意忠一郎可以離開:「把剛才的話忘了吧。」


  「是。那麼,少爺晚安。」


  關上的房門讓若葉知道,今天又是自己獨眠的夜晚。一時的氣話,就能讓忠一郎態度劇變,有股苦澀卡在胸口裡難以舒坦──他開始害怕忠一郎對於自己的身體再也提不起興趣,必須依靠命令才能接受自己。


  年末將近,宅邸內大小事務都必須經由忠一郎處理。所以包含產生摩擦的那天,仔細算算,應該也將近半個月沒有排解。包覆在身體上的被單重量加上睡衣與肌膚摩擦,若葉回想上午男人靠近自己時散發的氣味,竟讓腿間的東西漸漸產生反應。


  「唔……好難受……」在這狀態下若葉根本無法放鬆入眠,無奈之下只好掀開被單,回想平時忠一郎的動作撥開褲襠,笨拙地握住半軟半硬的肉莖。「接下來要怎麼做啊?」


  自瀆之事從來不需要若葉經手。過去發生這種情況,他只需搖鈴,再晚的時間忠一郎都會從宿舍過來幫自己處理;但現在兩人關係微妙,若葉不想在這時機上「命令」對方。


  「我記得手要這樣……?」若葉扶住莖身,無論是大小與觸感,都與握住忠一郎的性器不太相同。圈握住的右手手掌模仿過去男人的行為開始上下搓弄,左手亦掀開衣襬,順著腹部往鼓起的胸脯摸去,摁壓著陷入柔軟乳暈內的嬌小乳粒:「乳頭又陷得好深……討厭……」


  當指尖壓到乳粒時,微微的電流感從尾椎襲上,手掌裡的陰莖也隨之跳動。儘管不比忠一郎愛撫時來得強烈,但至少這麼做身體確實有產生反應。若葉試著加重搓揉胸脯的力道,酥麻感卻並沒有因此變得強烈。


  若葉不明白是哪裡做得不對,他放棄蹂躪乳頭,雙手集中刺激勃硬。可無論如何套弄,肉柱最多只有完全硬挺,關鍵的高潮感絲毫沒有產生。


  明明忠一郎仍陪伴在他身邊,本分內的工作都做得盡善盡美,卻少了過去有的親近感。此時若葉才意識到──這份情感無法被任何僕役取代,不僅是他打從內心給予肯定,也是他寂寞的世界中,僅存的依賴。




  敲門數次沒得到回應,忠一郎逕自開門踏入臥房好將少爺從夢境中喚醒。隨著窗簾拉開與晨光照應,床上的狼藉頓時盡收眼底。他有預料到少年是時候要排解生理需求,卻沒想到昨晚並沒有像過去一樣使用命令,而是選擇自行解決。


  這樣不是正如自己所意?既然無需再做這種事情,忠一郎也能回歸從前,做好管家的職責──可是現在,卻只能看見若葉浮腫的兩眼掛著乾涸淚痕,手裡握著垂軟嫩莖,歪斜的褲子與衣服卻根本沒看見任何精液痕跡。這種明顯沒有如願排解的景象,不知怎地,讓他臉上不禁浮出笑意。


  他走向衛浴準備熱毛巾,為少爺的早晨做萬全的準備。


  伴隨耳邊傳來窸窣聲響,若葉緩緩睜眼,即看見忠一郎專注為烤至淡金色麵包塗抹果醬的景象。自從兩人氣氛鬧得不愉快後,這幾天早上忠僕都是讓他前往餐廳使用早膳。發現今早開始有些微變化,不禁讓若葉心裡產生一絲回歸過去的希望。


  「少爺,您醒了?」注意到少年安靜的視線,忠一郎也放下手邊的工作,清理雙手後走到床邊協助若葉坐起:「睡得好嗎?」


  睽違已久的關心令若葉臉頰發熱,點點頭讓男人使用枕頭墊高背部,享受無微不至的照顧……不過卻有股違和感盤旋在他的腦海裡。


  他的忠僕倒是先給出答案:「早上收拾殘局花費了些時間,不得已只好讓廚房弄成餐車的形式來服侍您……根據職責本不該過多干涉雇主的閒暇嗜好,但敝人還是希望少爺您稍稍注重形象。」


  昨晚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若葉完全沒有印象。但可以確定的是,忠一郎絕對看到他悲慘的模樣!


  「周末的預定事項都已經交接完畢,」忠一郎將矮桌放至床鋪,並熟練地鋪設好早餐盤與餐刀:「如果少爺您有任何狀況,相信我的部下們都能處理妥當。」


  「你要……離開?」突地有股苦楚梗在咽喉,短短一句話也令若葉說得艱辛。


  「是。」忠一郎本來想解釋是慣例性月底匯報,可是看見若葉震驚的表情,又決定把話吞回肚裡:「少爺有什麼問題嗎?」


  若葉端起茶杯輕啜,試著用進食掩飾內心的動搖。可是當他搖頭回應時,卻發現喉嚨那股酸緊讓他根本無法吞嚥,在忠一郎因為時間必須先行離開後,他才疲倦地讓接手的傭人把早膳全部撤走。


  「少爺,您要到書房嗎?」每次總管家外出時,少爺的心情就相當沮喪。接手的傭人雖然資歷不比總管家長,但工作多年也知悉如何讓雇主感到開心:「我這就把輪椅推過來。」


  書房與玄關同側,是能夠將前院與大門盡收眼底的好位置。若葉想,之後忠一郎將不在身邊兩天,至少得目送對方解解思念。他點點頭:「順便把披肩拿來,不然我現在還穿著睡衣……」


  傭人依照吩咐辦事,不用多久即推著若葉前往書房。移動至寬大的玻璃窗前,前院卻遲遲沒有動靜,正當若葉覺得奇怪時,身後的傭人才恍然:「該不會總管家這次是從後花園……」


  假如以汽車移動,確實都會從大門口進出;如果是從傭人專用的出入口移動,後門一出去即是公車站牌。若葉對於傭人的動線不太熟悉,但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會趕不上目送忠一郎離開:「快帶我過去!」


  依照服侍守則,是不得讓嬌貴的少爺接觸傭人平時行進的通道。可是情況緊急,傭人聞言也只能帶著少爺往後門前進。果然在抵達之前,看到幾名目送完管家離開的同僚,當然對方也因為少爺突然的出現,朝他們投以驚恐的視線:「少、少爺?」


  「把門打開!」若葉根本沒餘裕理會他人,雙手握住兩側輪子並奮力往前推,直到視線終於適應無情地灑落在身上的刺眼陽光時,眼前只有空無一人的花草走道,已經關上許久的後門柵欄。




  -




  「哥哥,你的手怎麼了?」


  清幽鳥語與微風吹撫樹林傳出的簌簌聲響,被身旁傳來的女聲干擾。若葉不耐煩地蹙眉,拉了拉袖口掩飾掌心,瞪著把他從小睡中吵醒的久我来夢:「妳怎麼還沒回去?」


  上週周末,忠一郎簡單交代後就直接外出。這簡直就是惡意報復。那男人明明知道假單都要事前申請,早上一句話就想把他打發掉?想到那時,為了親送對方,自己急忙之下握著輪胎滑行,反而把手掌磨出擦傷。


  若葉越想越氣,決定啜口茶舒緩情緒:「噗、咳,好燙!」


  「哥哥真是的,怎麼喝得這麼急?」久我趕緊接過茶杯,遞出手帕幫若葉擦拭嘴角流淌的茶水:「忠一郎先生才剛回沖,吹涼以後再喝吧?」


  聽見讓自己煩擾的名字,若葉拍開久我的手,隨手捏塊餅乾送入口中。隨著咀嚼,茶香在味蕾上擴散。


  依照原定行程,此時若葉應該是在書房上經濟課。但因為必須與久我建立良好關係,導致上週課程滿檔,間接數次錯過與忠一郎重修舊好的時機,現在想想来夢也必須負起一部份的責任才對。


  「雖然問妳這個笨蛋可能也得不到什麼有用的建議,但妳剛好坐在我面前,我也只能問妳了。」若葉把層架中的切片蛋糕放到来夢的空盤中,生怕被站在門外的忠僕聽見,壓低聲音:「我先說,這是我朋友發生的事情。他跟服侍他多年的傭人吵架……可能也說了一些重話,總之,妳覺得該怎麼辦才好?」


  這還是哥哥第一次找自己商量事情。久我臉上不禁浮現出笑容,開心地嘗了口蛋糕:「我的話,會直接道歉吧?」


  「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為什麼要道歉?」若葉對這答案不甚滿意:「我可是主人耶?」


  激動之下聲音也隨之高亢,門外立即傳來忠一郎輕咳的反應。明明想要恢復從前,關係卻似乎越來越難以修復。若葉沮喪地推開茶杯:「我不舒服,妳自己搖鈴離開吧。」


  来夢還不想與哥哥分開,伸手輕拉少年的手臂撒嬌:「可是来夢還帶了學校的東西想跟哥哥分享……」


  八成又是些奇怪東西。若葉想到之前女孩滔滔不絕的自言自語,因睡眠不足而抽痛的頭似乎又更疼了。望向窗外藍天,這過分晴朗的天氣把人趕出去似乎也有失禮儀,無奈嘆口氣,提出交換條件:「如果妳不吵我的話。」


  「来夢是淑女,從來不會大聲嚷嚷。」


  看到女孩擺出一副自己並未失禮吵鬧過的表情,若葉只好換另一種方式:「保持安靜,我就讓妳繼續待著。」


  輕搖傳喚鈴,若葉讓忠一郎撤走午茶點心,並在来夢的要求下鋪設畫框與繪材。而自己則是輕捏銀針,在布料上縫製新的刺繡。女孩遵守約定保持沉默,專注地在畫布塗抹水藍顏料。


  寧靜且舒適的氣氛本該令若葉覺得放鬆,對於各種難度的刺繡針法都能運用自如。可現在心中卻煩躁得讓他無法順利刺出理想中的花瓣,索性將繡框甩到桌上。


  「痛……」伴隨指尖傳來的刺痛,一抹鮮紅在布料上擴散。忽然,戴著白手套的大手從旁側伸來,溫柔地托住若葉的掌心,綠眼透過垂散的瀏海注視自己,神情中滿是發自內心的不捨與憐愛。


  站在門外候命的忠僕,是什麼時候走到身邊的?


  「少爺,請好好愛護您的身體。」


  騙子。明明根本不在乎我。就連刺繡的布料被毀,也顧著保護別人而不是我?就算我話說重了些,也應該要好好安慰我吧?若葉鼻樑發酸,卻捨不得把手抽開。


  「哥哥,你還好嗎?」前方傳來久我擔憂的語氣,若葉慌忙抬頭,眼眶亦滴落些許淚珠。當他隨意用衣袖擦抹淚水,並發現室內依然只有他與女孩兩人時,才緩緩察覺到剛才出現在身邊的忠一郎只不過是場幻覺而已。


  「那……我差不多該回去了?」来夢開始收拾桌面的畫具與材料,因為她意識到,能讓哥哥恢復正常的人並不是她。


  「我讓人送妳。」若葉伸手準備拎起搖鈴,卻被来夢搶先拾起。


  「沒關係,来夢自己走到玄關就可以了。」来夢彎起笑容,將繡框的螺絲扭鬆取出布巾:「這塊刺繡可以給来夢嗎?」


  反正刺得難看,看到就厭煩。若葉盯著女孩的純真笑容,不知怎地就是無法對她生氣:「想要的話就給妳吧,圖案不怎麼好看就是。」


  「謝謝哥哥。」来夢踏著愉快的步伐走向門口,朝若葉做最後的道別:「對了,關於剛才哥哥提出的問題……」


  對於女孩離開之前還滔滔不絕,若葉臉上再次浮滿不悅:「又怎麼了?」


  「来夢認為……如果哥哥覺得愧疚的話,將心意傳達給忠一郎先生比較好?」


  「妳什麼意思?我才沒──」猝不及防聽見那男人的名字,若葉緊張地漲紅臉頰,指著房門:「快點帶著妳的東西離開,應付妳讓我很累。」


  相處這些年來早就明白這都是少年口是心非的舉動,既然已提出建議,来夢也不磨蹭,在忠一郎的護送下離開近衛別邸。


  車子引擎聲漸遠,大門再次把宅邸與外界隔絕封閉;坐在窗邊的若葉,眼神中的陰鬱仍沒散去。至今送出無數的刺繡作品,卻從未在會面時看到父親配戴過。會持續在布料上縫繡的原因,若葉早已記不起,也想不清。


  指尖的血漬早已乾涸,繡框孤零零地躺在桌面。讓他不禁聯想到前幾日,來不及目送忠一郎離開的那個早晨。


  「少爺。」送完久我的忠一郎折回會客室,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擅自開門邁步走到若葉身邊。


  又是幻覺嗎?看來自己真的累到神智不清了。若葉仰頭,看見忠僕蹙眉擔憂的模樣,猛然興起一股懷念感。不得否認這麼做有些狡猾,可是不便於行的自己,只能這麼做來換得對方的注目──就算是基於雇傭、違背意願的虛假關心。


  忠一郎將白手套摘除放置西裝前的口袋,單膝跪下並輕輕將少年的右手托起,盯著指尖遺留的乾涸紅點。明白這些不過是幻覺的延續,想起現實男人的冰冷態度,若葉就覺得,此時的觸感溫暖得令他寂寞。


  「忠一郎,」盈滿的淚水隨著眨眼落下,滴答滴答地沾濕衣領:「我哪裡做錯讓你不開心,你可以告訴我。」


  「是敝人失職,」忠一郎摩娑若葉冰冷的指尖試著恢復溫度,淡淡回道:「少爺從來都沒有錯。」


  「既然如此就不要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若葉沒料到幻覺裡的忠一郎也會對他如此冷淡,一時激動將男人推開,卻沒料到椅子不如輪椅穩固,原以為會因重心偏移摔落地毯時,身軀卻紮實地被擁抱進懷裡。


  眼前的忠一郎,不是幻覺。


  「那麼少爺希望我怎麼說話?」


  會客室內被暮色籠罩的此刻,依偎在男人懷抱裡的若葉,視線無法從那對綠眼上移開。他無法辨別這又是雇傭關係的延伸,抑或出於誓言效忠的服從。他想要的一直以來都相當簡單,卻也是難以獲得的東西。


  若葉握住領帶,好讓忠一郎把臉龐貼上自己。讓胸口膨脹的熱意引導肢體,唇瓣輕啟使舌頭滑入更深,喘息噴吐在細嫩的臉頰並將殘留的淚水抹開。失控的親吻很快地隨著男人把持理智而結束,忠一郎注意到少年微開口腔時,舌腹似乎比平時更加紅腫。


  自幼不便於行,生長於這封閉的別邸中,忠一郎比任何人都清楚若葉的個性。身為少爺最信任之人,卻因為一時賭氣反讓對方受傷也不懂得喊疼,卡在喉嚨深處的苦澀,讓他怎麼樣都無法再吐出生疏的言語。


  「我希望忠一……唔!」若葉沒想到會被主動親吻,卻怎麼樣都無法開口命令離開。直到伸手摀住臉頰,才透過指縫看見眼神中盈滿慾望的忠一郎。


  現在也許是時候好好傳達自己的心情。若葉看著忠一郎用鼻尖磨蹭他的指間,舌頭輕舔掌心殘留的瘀紅,直到唇瓣再次相貼,他知道,服侍自己的忠僕已經確實明白一切。


  「少爺,對不起。我怕您太難過,才在第一時間選擇藏匿刺繡作品。」


  若葉鼻腔酸緊,這幾日的委屈衝湧心頭,讓他氣得緊緊攀抓忠一郎寬闊背筋,把淚水全部抹在白淨整潔的襯衫上。


  「在您身邊服侍多年,卻沒有及時察覺到少爺您的心情。身為管家實在失職。」上週睽違已久的假期讓忠一郎深刻意識到,比起購入寫真集所得到的愉悅感,看見若葉的笑容更讓自己滿足和開心。他抱著少年站直身體,並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輪椅上,用唇瓣安撫捨不得鬆開自己的指尖,再次誠懇地道歉:「對不起……」


  「既然知道錯在哪就好,」已分不清舌腹是因燙傷還是情慾才隱隱脹痛,若葉躲開彷彿要把自己吞噬的強烈視線,平穩急躁的內心,試探性地開口:「笨、笨蛋阿忠……」


  「是,謝謝少爺。」


  忠一郎揚起微笑,此時門口卻被外側的傭人敞開:「不好意思本多管家,請問晚膳──十分抱歉,我以為少爺已經回房……」


  確實差不多到確認晚膳布置的時間,可是忠一郎沒想到部下會在這時強硬闖入會客室。心裡慶幸自己事先讓少爺坐回輪椅上,兩手卻依然左右摁住椅子扶手,利用背部遮掩若葉浮滿紅暈的恍惚表情。


  「晚膳先撤下吧,少爺身體不適,晚點我再處理就行。」看見忠一郎溫和地揚起笑容,若葉心裡卻沒有湧出先前那股苦澀的鬱悶。因為他知道,即便男人的表情再如何鎮定,怦怦心跳以及肌膚散發的熱度與汗水味,都是只有他才能看見、只屬於他的一面。


  「是,真的非常抱歉。」


  匆促關門和漸遠的跑步聲,才終於讓忠一郎放下警戒,垂頭向若葉致歉:「實在非常抱歉,少爺。」


  「純粹嘴上說說,就想得到我的諒解嗎?」這陣子疏遠後自瀆又不太順利,如果可以,若葉希望不要再與忠一郎分離:「反正剛才午茶我也吃得滿飽的。」


  忠僕很快地理解話中的意思,點頭回應:「那我帶您回臥房。」


  過去也在寬敞的床鋪上交歡不少次,可是經歷過上周刻意疏離後,若葉總覺得對於那冰冷的空間產生疙瘩。他搖搖頭:「回你的宿舍。」




  上週日購買的寫真集仍躺在購物袋內沒有拆開,在扳上私人寢室門鎖的下一秒,忠一郎將若葉從輪椅上抱起,舌尖粗暴地竄入窄小的口腔中,直到少年摔躺在單人床上才鬆開。


  「阿忠……」若葉的呼吸因為接吻而急促,他卻想要男人再多吻一些:「還不夠……」


  也許這又回歸到從前不明確的關係,也許少爺還是會時常拿瑣事向自己發洩怒氣。直到剛才,忠一郎意識到他不願將若葉的這一面展露給他以外的傭僕看。這不知何時變調的心情令他感到陌生,但在少年向自己討要親吻與關懷的瞬間,又變得不再重要。


  「少爺的這裡也不夠吧?」忠一郎跪坐於床尾,輕易地將若葉的雙腳壓開。自慰失敗的景象亦自然地浮現於腦海裡:「那天少爺是怎麼弄的?」


  「還敢問,」那天無論怎麼搓揉都弄不到舒服的點,若葉蹙眉,不悅地噘起嘴:「只有你才會摸那個地方……」


  「是嗎?」忠一郎溫柔地扣住若葉的褲緣,並順著腿部曲線褪下。那些曾經留下的瘀紅早已隨著時間淡化,不禁垂首重新在柔軟的大腿內側嚙咬下新的印記。


  刻意在其他地方挑逗讓若葉難耐,他扯住忠一郎的前髮,焦急地撥開上衣裸露出這段時間被忽略的胸脯:「阿忠,你看……沒有戴矯正器就變回這種模樣。」


  聞言,忠一郎的視線也順著上移,帶有些許肉感的腹部在平躺時更顯色氣;日日使用吸引乳頭真空矯正器,雖然沒改善凹陷情況,倒是讓胸部鼓成柔軟的形狀。


  忠一郎的舌尖順著臍眼舔舐至若葉的胸前,指尖稍稍使力緊捏胸脯,舌尖撥開柔嫩的乳暈,撥弄深處的乳粒:「真的,陷得好深……」


  「唔,都怪你……」有股力道不斷在大腿上磨壓,若葉偏頭察看,才發現忠一郎褲襠還來不及全數解開,粗長的雄物已隔著內褲,迫不及待地在他的身上磨蹭解饞。「你要負責……」


  「是,少爺。」忠一郎簡單回應後,將注意力全部集中於少年的右乳。他不再用舌尖撥挑,而是將乳峰含入口中用力吸吮,並在同時揉捏左乳好讓若葉身體放鬆。


  沒想到忠一郎會用強硬的方式吸引,若葉雖然緊張,卻又很快地沉浸於男人指間的刺激。使用矯正器後他隱約發現本來平坦的胸脯日漸鼓脹,現在穿著襯衫常服時,都會撐出讓他尷尬害臊的曲線。


  似乎可以再用力一些。確保少爺能夠承受刺激,忠一郎咬住乳暈並猛力吸吮,終於將藏匿的乳頭順利吸出。當濕熱舌腹貼覆時,缺乏與外部接觸也讓乳尖特別敏感,時隔數日的酥麻快意流竄於若葉的四肢,雙腿微顫,暴露在外的嫩莖不知何時已高高翹挺,蹭著男人粗壯性器射出腥濃的黏液。


  「少爺……」將近一周沒有解放的味道,忠一郎還是分辨得出來。伸手捏起若葉注出的體液,壞心地在指尖確認顏色與黏性。他知道少爺認為此舉動相當變態,但聞到這股氣味,他就只想把胯下那條猙獰的陽具深深埋入少年的身體裡。


  頭皮被劇烈拉扯的痛處,讓忠一郎稍稍回過神來。他與若葉濕潤的眼神對視,聽見期盼已久的責罵:「想什麼都擺在臉上,變態阿忠。」


  「什麼都瞞不過少爺您。」忠一郎揚起笑容並撐起身軀,在不讓精液沾染到其他地方的情況下讓若葉趴躺於床鋪,褪去衣物,少年赤裸地與平時就寢時睡的枕頭緊貼,又讓男人胯間的性器硬了幾分。


  「這個姿勢……我不喜歡……」背對著忠一郎,讓若葉看不清男人的表情與動作,可下一秒,他察覺到臀肉被手掌使勁擰開,方才射出的濃稠似乎也被抹在緊緻的肛口上,讓那裡的氣味更加厚重。「阿忠,你該不會……!」


  他早該預料到這名色情狂魔會做出什麼噁心變態之事。忠一郎將鼻腔緊緊貼在柔軟的會陰上,利用少年方才射出的濃稠,仔細按摩擴張肛門口:「少爺,請您放鬆。一段時間沒做……果然變得好緊。」


  「那也是你的問題……啊!」當修長的指尖摁上熟悉的地方,腹部立即傳來陣陣痠軟的快感。這正是若葉心心念念的感覺,他忍不住縮緊屁股,期盼更深處的刺激。「手指……不夠……」


  「請少爺再忍耐一下。」忠一郎加入第二指並搭配拇指從外部刺激,果然稍稍插弄,趴在床鋪的少年就再次迎來性高潮。


  「哈啊……不……」體內沒被填滿的狀態下頻頻高潮,只是徒增內心的空虛。若葉伸手摸向銜著男人手指的肛口,試著協助他沒用的僕役加快動作:「快點……不要讓我等啊,笨蛋阿忠……」


  數日沒有排解加上少年不斷煽動撩撥,忠一郎的忍耐也迎來極限。不顧指頭仍有方才在腸道抽插時沾染的精液與黏液,也不顧會弄髒身上的西裝制服,在解開褲頭的狀態下撥開內褲,包覆在裡頭的粗物旋即彈打在若葉肥軟的臀肉上。


  「只是舔我的屁股,就讓你那根沒用的東西硬成這樣嗎?」若葉揚起嘲弄的笑容,卻發現忠一郎蹙緊眉頭的神情早已無任何餘裕。


  從馬眼中流溢的精水不斷垂落於若葉的股間,忠一郎伸手,將體液均勻地在少年細緻的肌膚上抹開。他屈身服貼於窄小的身軀上,在唇瓣貼近染滿紅暈的耳廓前,反而是散落的瀏海率先惹得若葉身體微顫:「少爺您不也等不及被這根東西填滿嗎?」


  男人欺身的重量與布料摩擦產生的熱氣,讓忠一郎平時身上散著的古龍水香味中,多了一層強烈的情慾。若葉十分清楚,這味道只有在渴求他的時候才會賁張。


  「啊、竟敢頂撞我……」肛口睽違已久地被陽具撐開,若葉清楚感受到龜頭肉是如何磨過括約肌抵達深處柔軟的腸肉。忠一郎雄偉的性器毫無憐憫地插進孱弱的身體裡,卻反讓自幼殘疾的雙腿,細微地陣陣顫抖。「全都……進來了?」


  「是的,差不多全進去了。」盯著銜在外頭的半截肉莖,忠一郎用委婉的方式轉達,並取出手帕為若葉擦拭額上的汗水。


  若葉伸手握住忠一郎的左手掌,放緩呼吸,以減緩異物入侵體內的壓迫感:「那就快點……讓我舒服……」


  「我明白了。」見少年輕握自己尋求安全感,忠一郎也不忍將手抽開。遵從命令開始輕晃腰肢,徐緩地在緊緻的腸道裡抽送性器。


  陰莖最粗的中段將括約肌撐得極開,殘疾半身又令若葉無法輕易從男人的束縛中掙開,只得被緊緊摁在不算舒適的單人床上,任由忠一郎插幹:「阿忠、嗯啊……」


  「少爺……」飽含情慾的呢喃無疑讓忠一郎難以把持理智,右手將少年摟抱於懷中,好讓身體能夠進一步做更激烈的擺動:「裡面……好舒服……」


  「這是當然。」若葉得意地輕哼,肛口不自覺地縮緊:「還不心存、哈啊……感激……?」


  「說得也是。」於少年身上摩娑的右掌撫至隆起的乳峰,忠一郎使力擰緊,在食指上下擺動刺激著突出的乳頭時,腰肢猛然前頂,將剩餘的半截陰莖撞入若葉的身體裡:「沒有讓少爺滿足,就是我最大的失職……」


  剛才不是說全都進來了……?粗長的巨物一口氣抵達令若葉恐懼的深度,張開的嘴卻發不出任何呻吟。一瞬失去的意識裡,依稀感覺到忠一郎貼上他的臉頰,用舌尖溫柔地舐去從嘴角淌流的唾液。


  「嗯、少爺……」忠一郎任由體內的慾火支配身體,享受著揉捏與男性身體相違的乳峰,舌尖溫柔卻強勢地吻吮若葉的唇瓣。


  我可沒允許你吻我這麼久──可惜若葉根本找不到時機開口抗議,身體就在被陰莖插入的狀態下翻轉,背部完整躺入床鋪的情況讓忠一郎更大膽地搓揉他的胸脯。


  「肆意……妄為……也該有個限度,」若葉在缺乏氧氣的狀態下艱難地組織言語,然而忠一郎只是稍稍瞄了他一眼,就再次晃動腰部,把性器撞入少年體內最柔軟敏感的深處:「──啊啊!忠一郎,你很可惡……」


  果然利用龜頭肉頂壓,結腸口就已興奮地不斷縮合。忠一郎埋首舔舐另一邊還未吸出乳頭的胸脯,陰莖一次又一次在少年體內肆虐,享受腸壁皺褶完整包覆肉莖的快感:「十分抱歉,少爺……我……實在忍不住……」


  見到平時儀態穩重的忠僕,再次因為自己敗給肉慾。若葉捧起忠一郎的臉龐,盯著嘴裡還捨不得鬆開乳尖的沒用男人,與他對視:「不要只顧著弄胸部,腰也要努力動啊。」


  「是的,少爺。」聞言,忠一郎扣住若葉的兩腿並往前摁入床鋪,微微翹起的臀部,使他能輕易地將陰莖插入更深的地方:「請問這樣可以嗎?」


  「啊哈……」若葉沒想到這動作會讓私密處完全與男人緊貼,在忠一郎的性器前端緊緊壓迫最深的敏感處時,他也能清楚地嗅聞到肌膚賁張出野性,純粹,以及佔有的氣味。「好……深……」


  沒有獲得主人正面回應,忠一郎循序漸進地加快抽插的速度與幅度。早已被操軟的肛口與腸壁,只需稍稍晃腰,陰莖就能夠從括約肌一口氣撐滿整個腸肉。


  「等、啊……」每當陽具前端狠狠搗弄最深,若葉的身體內就有股酥麻的快感流竄。即使想要抗拒,屁股卻會違背意願地緊縮,彷彿希望忠一郎繼續往那處進攻。「阿忠,那裡……」


  「原來是這裡嗎?」接收到指示,忠一郎試探性地往前壓進。就在結實的大腿肌與柔嫩的身體緊緊相貼時,深埋在腸肉中的冠狀溝亦擠開緊閉的結腸口,被少年牢牢扣住。不等若葉回應,腰部已經下意識地後退,直到半截銜在肛口之外,又一口氣將根部完全沒入脆弱的身體裡。


  「啊啊!」酥麻的快感讓若葉身體虛軟,本來環抱脖頸的雙手一時鬆脫,只得無力地攀抓忠一郎的西裝外套;夾在兩人之間的嫩莖也射出白濁,噴濺於男人的襯衫衣襬上。


  看來這樣確實能讓少爺舒服。忠一郎持續晃動腰部,儘管相連的部位又熱又麻,他依然毫不保留地給予若葉他期望的高潮:「少爺……呼、嗯……請問……有滿意嗎?」


  雙腿被緊掐得發疼,屁股與大腿也被男人堅硬的肌肉撞得紅腫。但比起這些不適感,來自體內膨脹的熱意與快感更為強大與劇烈。不等若葉回應,忠一郎隨意將被汗水浸溼的瀏海撥至腦後,咬緊牙並繃緊臀肌,大幅加重衝撞的力道與速度。


  抽插突地變得猛烈,才讓若葉明白直到剛才為止男人都還在配合自己。鼻腔再次盈滿渴求的氣味,忠一郎不再被動地遵循指示,而是依據少年展現的反應立下判斷。


  「哈啊、阿忠……阿忠……!」沉重且寬大的身體壟罩於上方,以為高潮數次後再也無法承受的身體,竟再次湧現快意。當若葉與那充滿情慾的綠眼對望時,忠一郎竟不可思議地明白他心裡盼望的,低首親吻他的唇瓣。


  舌尖彼此纏繞,腸壁猛然緊縮痙攣。沉墜的囊袋也在同時繃緊,深埋於腸道內雄偉的陰莖亦往結腸口內射出一注注腥濃。還未完全排出的精液,隨著忠一郎鬆開對若葉的束縛,從肛口最深延伸滴流,沾染至床鋪。


  親吻與高潮後仍未退去的熱意,讓若葉舒服地享受被忠一郎撫摸的挑逗。直到男人將唇舌下移至脖頸與鎖骨,他才不悅地問:「阿忠?」


  忠一郎快速瞄向若葉一眼,又逕自地吸舔乳首。


  「喂,我已經滿足了。」自己的忠僕腦子裡想什麼,若葉怎麼會不知道?他伸手推擠男人,卻只是徒增乳頭被拉扯的劇痛:「你可以滾開了。」


  「少爺一周沒佩戴矯正器導致的後果,我會確實彌補的。」忠一郎畫圓舔拭乳暈,兩指刻意將乳頭拉長並捏緊,在若葉轉移注意力時,另一隻手將少年的雙腿壓緊,並將沾滿體液的性器直直地插入大腿內側夾縫,衝撞脆弱的圓滾囊袋。


  「──哈啊!」鮮少觸碰的地方被猙獰的巨物磨擦,果然讓若葉舒服到無法抑制哼出呻吟。怒視總是得意忘形的忠僕,內心與柔軟的大腿肉卻有股酥麻感刺激。他只好輕捏忠一郎的臉頰,開口:「只能摸胸部喔。」


  「我明白了。」忠一郎彎起眼角,並對於數小時後──若葉焦急地解除其他身體部位的限制時──毫不保留地給予少年期望的擁抱與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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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您醒了嗎?」窗簾順著滑軌收至落地窗兩側,晨曦照亮室內,灑落於有著天使睡臉的少年身上。忠一郎走近床鋪,輕聲:「請先讓我為您佩戴矯正器。」


  這是兩人和好後,若葉獨眠的第一個早晨。他想起前天下午,這不知好歹的忠僕抓著他毫無節制地發情。儘管這期間確實要求男人不准離開他,但也並不是要相依整個晚上。


  最後還是因為忠一郎必須處理工作,才把他帶回臥房裡。


  「少爺?」


  「不要說話……」若葉仍沒睜眼:「我的頭好痛……身體也好痛……」


  空氣中飄散具有舒神療效的花草氣味,才讓若葉發現忠僕早已為他作好萬全的準備。熱茶順著喉嚨滑入胃裡,感到舒服多後,少年才輕輕睜眼,與站在眼前那名穿著一絲不苟的貼身僕役對視。


  「少爺,早安。」忠一郎臉上掛著溫和笑容,而西裝袖管上有著一顆眼熟的刺繡圓釦。


  那圖案若葉記得,只是沒想到會落到忠一郎手裡:「那個釦子別用了。刺得不好看。」


  忠一郎從久我手中接過向日葵刺繡時,很快就注意到布料後方的小小血漬。針法上確實有些歪斜,可是簡約的配色卻依然能展現出若葉自身的氣質與品味。


  「少爺一針一線縫製的,不會不好看。」忠一郎將矮桌鋪設在若葉面前,清潔雙手後準備服侍早膳:「今天的早膳是馬鈴薯沙拉,搭配牛奶……請問您要軟法還是吐司?」


  若葉心頭微熱,只因忠一郎簡單的一句話就得到莫大的安全感與滿足。他亦揚起笑容,開口回應選項,與忠僕回歸他們日復一日的平穩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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