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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亞喬尼(蝕子)

他們習慣在冬天寒冷的夜晚小酌一杯。有時候是紅酒,品味著背後的財富與地位;有時候是伏特加,在那些恨不得一醉方休的日子;琴酒用來應付醫生友人的嘮叨——加了那麼多香料與藥草,怎能算是不健康;威士忌加上一顆冰塊,用以消磨沉默的長夜;白蘭地則得搭配他們之間的拌嘴來下酒。

今天呢,其實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但喬尼心情好,就擺出了一排的小杯,一杯倒了一種酒。迪亞哥靈巧地打亂了杯子的順序,隨意地挑了一杯,輕抿一口。

「太甜了。」他舔了舔嘴唇。

「這什麼?」喬尼拿過對方手上的酒杯。

「我猜渣釀白蘭地。」迪亞哥說,「喝起來跟葡萄酒似的,但酒精濃度不對。」

喬尼喝掉了剩下的半口,點頭同意:「是傑洛上次送的那瓶。說是給我們搭濃縮咖啡喝的。」

「邪門歪道。」迪亞哥說。

「你上次喝的時候可沒有抗議。」喬尼隨手又拿起一個小杯,喝了一小口,「唔,威士忌。」

迪亞哥湊過去,嚐了嚐喬尼口中的味道:「你開了那瓶蘇格蘭的?」

「少裝模做樣。」喬尼沒好氣地推開迪亞哥,抬手抹去脣邊的口水,「我們也就只剩那瓶威士忌了。」

迪亞哥聳肩,拿起了另外一杯:「琴酒……啊,英國的滋味。」

他高舉酒杯,熱淚盈眶:「敬我們的祖國。」

「那是HP自己釀的。」喬尼毫不客氣地拆臺。

「我在諷刺。」迪亞哥閉上雙眼,「她肯定是想毒死我們,就跟英國上流社會老愛和我過不去一樣。」

「我猜兩者之間還有一個共通點——」喬尼比了個手勢,「都你自找的。」

「可不是我提議在傑洛發表新作的時候,偷溜去廁所做愛的。」迪亞哥說。

「但問她那不勒斯人是不是都這品味的人是你。」

「好。我活該。」迪亞哥嘆氣,將酒倒入口中,轉頭就又親上喬尼。舌頭一點一點地渡過酒液,他清楚地看見喬尼眼中的殺意,但他也清楚知道,喬尼現在只會選擇一種反擊方式。

喬尼的舌頭推擠了回來,酒液在舌頭的爭戰間溢出嘴角。酒杯的存在被兩人遺忘,手壓在肩膀,環在後頸,扼住下巴,摟住腰肢,腿卡進了腿,磕磕絆絆地倒在了地毯上。

「混帳。」喬尼騎在了迪亞哥的腰上,眉飛色舞,志得意滿。

酒氣醺人。壁爐的柴火噼啪燒著。兩人的臉上都泛起了紅暈。他們離喝醉還遠著,卻已在打鬧間飄飄然了起來。

迪亞哥的唇貼上喬尼的頸側,柔軟的唇瓣擦過,輕抿,啄吻。喬尼的手插入迪亞哥的頭髮,脖頸後仰。隨著身體的伸展,胸部也被送到了迪亞哥嘴前。迪亞哥從善如流,隔著衣物,嚙咬起喬尼小巧的胸部。

喬尼的大腿夾了夾迪亞哥的腰,迪亞哥會意,推起喬尼的上衣,頭鑽了進去,從腹部往上,一路留下輕吻。喬尼躺到了地上,抬起腳背,蹭著迪亞哥的小腿。

「你行不行啊?」

「什麼行不行啊?」隔著衣物,迪亞哥的聲音悶悶的。藍色的尾巴竄了出來,勾住喬尼的腿。

喬尼拍了一下迪亞哥的尾巴:「跟你說正經的。我爸說過幾天要過來看我。」

「喬斯達先生啊……」迪亞哥的臉頰壓上了喬尼的胸口。激動的熱度,急促的心跳,胸口的起伏,一五一十地傳達到了迪亞哥的身上。

「你要我先離開嗎?」他搔了搔喬尼的後腰。喬尼的手覆了上去,搓揉著迪亞哥的手指。

「不用吧。」喬尼沉默了一會兒,「你長這麼帥,騎馬又那麼厲害,每次都拿第一,他會喜歡你的。」

「我沒聽錯吧,你誇我了?」迪亞哥輕笑,慢悠悠地從喬尼的衣服裡面鑽了出來。

「是啊,你聽錯了。」喬尼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我誇的是我男友,天知道和你有什麼關係。」

「唔嗯,那我可得努力一點,讓喬斯達家的小少爺也誇誇我了。」

毛衣從迪亞哥身上褪去,精壯的肌肉展現在了戀人的面前。喬尼嘴上哼了一聲,眼睛卻坦然注視著迪亞哥的胸、腰、腹。儼然是過往那般紈褲子弟作派。

迪亞哥挑眉,解下皮帶,動作誇大地往旁丟去,然後拉下了褲子。喬尼咬住下唇,險些笑了出來。

迪亞哥攬過了自己的尾巴,抱在懷裡,趨前俯視著喬尼:「小少爺,你看我這樣如何?」

「嗯……」喬尼摸了摸尾巴上光滑的鱗片,故作思考狀,「夠我吃上三天的。」

「只夠吃三天的啊……」迪亞哥的手指勾住了喬尼的褲子。

「這個嘛……」喬尼偏了偏頭,「一樣的東西吃久可是會膩的。」

「你就挑吧。」迪亞哥拉開了喬尼的褲子,「反正我是不挑的。」

迪亞哥的話頭頓了頓,略略出神,拇指還在漫不經心地按壓著喬尼的龜頭,心神卻飄了開來:「你知道的,餓的時候,什麼東西都好。為了活下去,就算哭著也得吃下去。只要吃得下去,什麼都一樣。」

喬尼扯了扯嘴角,使力拍了下迪亞哥的頭:「你對著這個再說一次。」

迪亞哥假笑,從久遠的回憶歸來,俯身舔舐起喬尼的柱身。他肯定是被傳染了喬尼的多愁善感,在喬尼的過去追上來彌補遺憾之際,也讓他被痛恨的過往捲入。他噴了口氣,嘲笑起自己的執迷。

都這麼久了,他早已比那欺壓他們母子的、冷眼旁觀的人,過得好上太多,還有什麼放不下。就算放不下,又有什麼意義?當下,他就只能擁有當下,還有期盼與愛人一同的未來。

鹹腥的分泌物被舌頭捲入口中,充血的陰莖被口水添上潤澤。睪丸被輕咬、吸吮、撕扯。喬尼立即捏住了迪亞哥的後頸,不成字句的呻吟。

「我不會說謊騙你,說這東西能有多好吃的。」迪亞哥聳肩。

「閉嘴。」喬尼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迪亞哥抹去臉上的精液,摸來了一罐軟膏,伸指探入喬尼的後穴。乳脂融化在人體的熱度中,隨著手指的進出開閉,滋潤起脆弱的腸壁。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房屋內,進出之間的水聲顯得格外響亮。

「進來。」喬尼命令。

迪亞哥拔出手指,雙手撐到了喬尼身側,笑問:「今天我的少爺,想要什麼服務?」

喬尼抬眼看他:「別裝。」

迪亞哥俯視著喬尼。在對方的臉上搜尋著線索。

喬尼皺著眉頭,語帶不耐:「你有哪裡不對。我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想問你。」

「但是今天隨你高興。」

迪亞哥的尾巴掃過地面,推倒了桌邊的椅子。他顧不得痛,低頭埋首在了喬尼的肩上。喬尼身上有那麼一點馬味,還有乾草和毛線的氣味。酒精的氣息飄散,還混著晚餐的胡椒味。然後最底層是喬尼自己本身的味道。要怎麼形容才好呢?淚水與汗水的鹹意,哺乳動物的腥臊味,一點點香草般的甜意,還有溫暖的熱氣。

喬尼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迪亞哥的頭髮:「做嗎?」

「做。」他悶悶說著。

藍色的鱗片反射著壁爐的火光,尾巴忠實地為擁有者提供了重心的平衡。他們在房屋內的任何一個平面做愛,用他們想像得到的各種姿勢。

迪亞哥的陰莖穿刺在喬尼的體內,兩人短暫嵌合成了一體,而後又分開。括約肌反射性地收縮,挽留,然後又被刻意地放鬆,容納。他們胡亂地喝下桌上被遺忘多時的酒。身體越加火熱了起來。

「我喜歡這個金色。」喬尼喘息著,雙眼迷離,附在迪亞哥耳邊說著。

「我也喜歡。」迪亞哥揉捏著喬尼渾圓的屁股,淺淺抽插著。

「臭美。」喬尼抬手扯了扯迪亞哥的頭髮。

迪亞哥將喬尼翻過了身,改從後背進入。尾巴搔刮著喬尼的小腿,從堅硬的尾巴尖到光滑的中段,忽輕忽重,忽快忽慢,單看尾巴主人當下的心情。迪亞哥重重撞上喬尼的敏感點,換來一聲長長的呻吟。汗水順著髮絲滴落在了喬尼的肩頭。迪亞哥想也不想便低頭吻去。

「我記得這個藍色也好看。」喬尼又說,腳背蹭著迪亞哥的尾巴,體會著順逆方向不同的觸感,「你換鱗片的時候,留個幾片給我。」

「我不換鱗片。」迪亞哥說。

「唔嗯,」喬尼打了個呵欠,「蛻皮。」

「我也不蛻皮。」迪亞哥輕輕撞了兩下,「我不真的是恐龍。」

「唔唔,可憐的迪亞哥。」喬尼趴在木桌上,勉強轉過手,安慰地拍了拍迪亞哥的身側。

「當恐龍也是很辛苦的。」迪亞哥嘆了口氣,加快了速度。喬尼瞇起了眼,伸手摸索著自己的下身。

他們迎來了又一次的高潮。汗水糊在兩人之間,腦袋是一片空白,一時懶得動彈。

「所以你就在高興這個。」

「什麼?」

「你爸說要來看你。」

「你管我。」

「我記得喬斯達先生。」迪亞哥翻身,躺在了木桌的另一側,「他不是個壞老闆。」

喬尼轉頭看著他:「那之後,你丟工作了?」

「嗯。」

「那你還誇他。」

「一碼歸一碼。」迪亞哥聳肩,「要我也不想看見那天相關的工作人員。」

「這就是權力的用途。」迪亞哥接續說著,「你愛幹嘛就幹嘛,而且只要其他地方做得好,所有人都會體諒你。」

喬尼翻了個白眼:「你把這話和他說一次。」

迪亞哥挑眉,露出了禮貌得體的笑容:「喬斯達先生,我完全能夠理解您當時候的決定,我也同樣為那樣優秀的騎手、溫柔有耐心的前輩,如此驟然逝去而感到悲傷。您已經做到您所能做到的最好了,我很感謝您讓人推薦我去其他馬場工作的仁慈。」

「所以他還真對員工不錯,是吧?」喬尼蹙眉。

「他沒。」

「什麼?」

「他沒讓人推薦我。」迪亞哥說。

「哈。」

「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他肯定記不清楚,但在沒有實際損害到自己利益的前提下,誰不會寧願自己是個慷慨大度的好人呢?」迪亞哥振振有詞地說著,「再說了,又有哪個馬場主人不想要馬術界冠軍的人情?」

「還有他就拉不下臉,對你和我的事情大發脾氣了,對吧?」喬尼輕輕踢了他一腳。

迪亞哥眨眼:「你懂我的。」

「我懂得太多了。」喬尼抹了自己屁股一把,沾著滿手的精液,向迪亞哥比了個中指,「下個禮拜六,給我準備好了。」

「我要穿正裝嗎?」

「隨你。」

「我最好把我在英國參加宴會穿的那些東西找出來。」迪亞哥陷入沉思,「白襯衫、燕尾服、領結……我喜歡那副白色長手套。」

「我討厭那個。」

「哪個?」

「你老在外人面前戴手套。」

「……我已經不在你面前戴了。」

喬尼湊上前去,給了他一個親吻:「那就繼續保持。」

迪亞哥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但我可能會需要你牽著我的手。」

「牽吧、牽吧,你愛牽就牽。」喬尼拉起了迪亞哥的手,黏稠的精液糊了迪亞哥一手,「洗澡?」

「洗澡。」

迪亞哥的手指偷偷搔著喬尼的掌心。尾巴一路撥弄著被他們弄亂到地上的物品。他任由喬尼引領著自己前進。

他要成為人上之人,踩在所有人的背上,成為盲目人群追隨的對象。但是偶爾,就只是偶爾,他會看著他的星星,來辨別自己的道路。然後他喜歡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