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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圭飛快地從制服口袋掏出手機,螢幕顯示的日期和時間都是正確的,並不存在失去意識這個可能性。 他沉默一會,希望這只是媽媽和他開玩笑,而且葉流火一定會出現,因為那傢伙從來不會錯過任何的晨練,所以一定會來家裡。 可是等到早飯被媽媽放到桌上,等到早飯被他們一口口吃完,要圭都沒有等到門鈴聲作響,更別說看見葉流火的可能性,至於坐在對面的媽媽,反倒對於他時不時朝門口看去的行為,幾度出聲詢問他是不是在等哪位同學一起上學。 面對詢問,要圭無法回答,沒辦法回答是在等葉流火的到來,只要葉流火到了就能證實眼前一切都是場玩笑。 葉流火終究沒有出現,這是要圭感到難以置信的事情,就算拿出手機,也沒有看到葉流火發來的訊息。 直到這時,要圭整個人愣住了。 不是葉流火沒有發訊息給他,而是他的手機裡,根本沒有葉流火這個聯絡人的存在,自然不可能會有任何的訊息。 「我、我吃飽了!先去上學了!」 要圭在意識到這件事情的當下,迅速地拋下要去上學的話語,接著收拾碗筷並放入水槽,然後拾起書包,飛快地跑去玄關,穿上鞋子並離開家。 前往小手指高中的路沒有任何變化,這點雖讓要圭的心裡多少踏實些,卻也更加做好了心理準備,深怕會看到學校有什麼不同之處。 但當要圭來到教室時,看見裡面的同學都是熟悉的面孔,瞬間他呼出一口氣,像是卸下重擔般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早——」 「早安,要同學。」 對於鄰桌的同學,要圭並沒有太熟悉,卻仍然主動地打招呼,並且邊說邊拉開椅子入座。 「對了,你有看到小葉流嗎?」 要圭將書包掛在桌子旁,隨口向同學問了一句,可是對方沉默許久,露出困惑的表情。 「小葉流是誰呀?我們班上有這位同學嗎?」 「啊?」 同學的回答令要圭發出錯愕的聲音,而他的反應引起了其他同學的注目,紛紛交談起他口中的「小葉流」。 「是新同學嗎?轉學生?」 「好像在哪裡有聽說過?」 「班上真有這位同學嗎?」 一連串的提問彷若化作實質存在般,剎那間要圭感覺到自己在這個空間似乎格格不入,一股緊窒感從體內湧出,擠壓著他的肺部,令他一時間難以呼吸,連連咳了幾聲。 眼前所見的一切都讓要圭震驚不已,難以置信班上的同學似乎都不認得葉流火般,他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口水,然後大聲地說:「小葉流的位置不是就坐在我後面嗎!當時不是說小葉流太高了,一定得坐最後一個位置——」 話一說完,他立刻轉頭看去,卻是看見自己的後方沒有多一個位置,而鄰桌的同學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並回答他。 「可是,要同學的位置就是最後的位置,因為要同學長得很高。」 要圭眨動眼睫,呆愣地看著後方,可他明明記得自己進來教室時,自己的位置後面確實有一個座位,為什麼現在反而消失了。 不僅如此,取而代之的是,周遭的聲音逐漸加大,談論的聲音再次湧現,一句句都再提醒著要圭,班上沒有「清峰葉流火」的存在。 各種聲音之下,要圭反倒陷入沉默,沉默得越久,越能感受到同學們投以的視線猶如芒刺在背,最終他忍不住地轉身看去。 這時要圭才注意到,同學們之所以說話音量會加大,並非是多人喧譁的原因,而是這些同學們逐漸向他靠近,最近的距離只差一到兩個座位而已。 同學們的容貌及表情如記憶般毫無改變,要圭卻不自覺地冒出冷汗,緩慢地拉開自己位置的椅子,然後入座。 在坐下的瞬間,所有的視線都不再停留於他的身上,而那些逐步逼近的同學們彷彿只是經過般,從他的位置旁走過去。 要圭低下頭,做了幾回深呼吸穩定自己的情緒,再次抬起頭時,臉上已恢復到了平時的笑容,彷彿剛才的怪異景象都是一時的錯覺,班上的同學仍然是熟悉的樣貌。 除了少了清峰葉流火。 「原來是夢啊⋯⋯」 面對當下的奇異情況,要圭選擇以夢境來解釋,否則他無法相信自己的身邊居然會沒有葉流火的存在,因為不論是失憶前後,葉流火始終都陪伴在他的身邊,絕對不可能出現不存在的情景。 既然是在作夢,那就難得享受一下沒有棒球的生活,要圭迅速地融入沒有葉流火的校園日常,一整天下來,除了要上枯燥乏味的課程外,午休時不用以棒球話題作為配菜,能向其他同學分享自己的樂趣,像是遊戲或漫畫等。 但這些話題說完後,要圭發現已經沒有其他話題能和同學們交談,倘若是談棒球,同學也都不怎麼搭理,這讓他頓時感覺時間過得漫長,以至於一聽到放學鐘聲響起時,便立刻收拾書包,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哈啊……雖然有點無聊,可是不用練習實在太棒了!」 要圭獨自一人緩慢地走在街道上,身邊沒有其他能一起回家的同伴,因為在這夢裡,他和山田居然不怎麼熟悉,就連表演一發藝都沒能讓對方多說幾句話,更別說深入交談的可能性。 不過他也並非真要有其他人相伴,只要一想到放學後不用練習,以及今天度過的普通高中日常生活,就足以讓他興奮不已,這可是夢寐以求的生活。 然而,當要圭走在熟悉的岔路口時,便習慣性地回頭說:「小葉流——」 看著自己身後空無一人,他愣了一下,想起這是夢,一個沒有葉流火的夢。 要圭突然會想起剛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自己都是獨自回家,可是自從和葉流火成為朋友之後,便不再是一個人了。 「⋯⋯有點不習慣。」 要圭喃喃地說著,平時在這個岔路口,他都會主動問葉流火是要去公園投接球,還是回家,因為整個球隊裡就只有他們回家的路是同一條。 在站岔路口,他看了看回家的方向,再轉身看了看去公園的,最後做出了決定。 「去公園看看好了。」 一選定好目標,要圭便朝公園邁進,一路上看到的景色一如既往,就連總是待在圍牆上的貓也是一模一樣,甚至還多了一兩隻,正當他快要走到公園附近時,突然從另一條岔路口走出一個人,那個人也和他是同樣的方向。 這並不奇怪,在這夢裡也有走在路上的行人和車輛,可唯獨這次出現的人,讓要圭瞬間睜大雙眼。 即便沒有親眼當場見過,但在錄影重播裡也見過無數次,那人確實穿著陽盟館的球服並且背著球棒。 如果只是這樣,要圭還不會那麼驚詫不已,而是對方的背影及身形,是他絕對不可能認錯的人。 是葉流火。 要圭在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葉流火為什麼會出現在夢裡,而是對方為什麼會在陽盟,使他不禁向背對著他走遠的的葉流火大喊。 「小葉流!」 被他呼喚的人不再繼續走動,卻不如記憶般轉身回頭,要圭愣了一下,隨即邁開步伐快速向前走去。 就在他要走到葉流火的身後,正伸出手要去拉起對方的手時,葉流火突然轉過身。 「圭?」 好似感到意外與驚詫般,口中呼喚的名字卻又精準地點出了要圭的名字,但這都不怎麼讓要圭驚訝,真正讓他震驚的是葉流火的臉,那張臉上明明有著熟悉的容貌,卻在看見他的瞬間流露出像是巧遇認識卻不怎麼熟悉的他人般,無形中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下一秒,葉流火的表情又有所變化,變成與要圭相似的驚詫,一副完全沒想過要圭會出現在此般,最後隨著眉頭緩下,臉上神情回歸令人熟悉不已的平靜。 「小葉流?」 葉流火一連串的表情及反應,令要圭頓生一股怪異感,下意識地再次呼喚對方,可是葉流火不但沒有回應,反而陷入沉默。 面對不發一語的葉流火,要圭也不好意思催促,可不斷從心底湧現的怪異感,隨著一分一秒過去,最終選擇率先開口。 「小葉流要去公園吧,一起去。」 要圭邊說邊向前走去,當他從葉流火的身邊走過去時,沒有拎著書包而空閒的手突然被對方捉住,要圭略感驚訝地轉頭,看見身後的葉流火像是出於本能般緊抓住他的手。 兩人的雙手在接觸的當下,要圭能感受到葉流火的體溫依然是自己所熟悉那般暖和,可不同於記憶中的是對方的手掌皮膚佈上更多繭面,讓那手既粗糙又富有韌性。 「圭……為什麼會在這?不是說再也不打棒球嗎?」 正當要圭還在思考葉流火為什麼要這麼做時,葉流火的問話讓他愣住,下意識地反問:「難道不打棒球,就不能去公園?也不能和小葉流玩投接球?」 問句落下之後,兩人再次陷入沉默,要圭沒想到在夢裡自己和葉流火的關係竟會發展到那種程度,彷彿彼此之間一旦失去「棒球」作為聯繫的橋樑,就會成為陌生人。 這一想法冒出的瞬間,讓要圭下意識地掙脫了葉流火捉住他的手,然後趁著對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他轉回頭,快步向前走去。 「圭!」 才剛從葉流火的身邊掠過,他便聽到葉流火的呼喚,那聲音裡帶有著驚詫和緊張,而指尖也被對方觸碰,可這次葉流火不再貿然地抓住他的手。 但是隨著一步步地往前走去,要圭只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幾步距離之後,他忍不住地轉過身向後方看去,只見葉流火維持著剛剛抬起手去觸碰他指尖的動作,身體微微向前傾,腳步卻是在原地沒能踏出一步,彷彿地上有個圈將他囚禁於狹小的空間般,無法得到自由。 面對這副模樣的葉流火,要圭眨動眼睫,無法理解葉流火為什麼沒有跟上,於是他習慣性向後伸手,說:「走吧,小葉流——」 要圭一說完,見到葉流火像是獲得了自由般,眨眼間便來到自己的身旁。 「快走吧!」 「⋯⋯嗯。」 即便葉流火的回應帶有些許遲疑,要圭卻感到愉快,對於他而言,葉流火站在自己的身旁是理所當然的事,即便現在的葉流火和他記憶中的有所出入,但那雙眼眸所透出的情感仍是熟悉的。 因此,要圭露出笑容,接著主動地牽起對方的手,隨後便邁開腳步朝公園前進。 而被他牽著走的葉流火,不但沒有任何抗拒,反倒將他的手牽得更緊,甚至在兩人一同向前走去時,順勢走在他的前面,沒有半點猶豫。 要圭想,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或許會對於彼此間的差距感到不甘,拚盡全力地趕上,直到站在葉流火的身邊為止,可如今的他不再有這樣的想法,因為他知道葉流火是一旦有了目標就會勇往直前的人。 原本帶領著葉流火向前走去的他,此刻立場轉換,反而被對方牽著手,一步步前進。 周遭的景色還是記憶中那般,街訪鄰居的圍牆,或是竄出牆頭的樹枝及落花,又或是在牆頭上打盹的小貓,都是熟悉不已的畫面。 要圭隨著葉流火來到了公園,這時才想到自己沒有帶上任何的裝備,可是葉流火好似有備而來,竟是從裝了球棒的背包裡拿出了手套和球。 「圭,戴上。」 「哎?小葉流的手套,我應該戴不習慣——」 面對葉流火遞來的手套,要圭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書包及外套放到一旁的長椅上,然後接下手套。 要圭想,如果是對方備用的手套,肯定與他常用的不相符,不過眼下也沒有別的選擇,他可不想赤手接葉流火投的球。 然而,就在戴上手套的瞬間,要圭注意到葉流火遞來的竟是自己慣用的手套——正確來說,確實是他的手套。 為什麼他的手套會在葉流火的背包裡? 「接球。」 還沒想清楚對方為什麼會有自己的手套時,要圭看見葉流火已站在熟悉的位置上,拉開了雙方間的距離,這副景象令他的身體行慣性地蹲下,並且擺出接球的預備姿勢,然後一顆球在下一秒正中手套中心。 在接到的當下,他便知道這只是顆初嘗試的球,因為和過去任何一顆葉流火投出的球相比顯得特別輕柔,要圭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是懷著什麼樣的想法投出這球。 對於「陽盟的葉流火」而言,要圭早已不打棒球。 一股難以言喻的不舒服感頓時襲上心頭,要圭敏銳地知曉這是自己的掌控慾作祟,與自己間隔一段距離的葉流火,有著他所不知道的一面。 白色的球劃破空氣,以著完美的弧度落入葉流火的手套之後,要圭笑著站起身,接著左右彎腰拉伸肌肉幾回,然後再次蹲下。 「剛剛那球不算數,來正式的吧,小葉流。」 明明知道這只是夢,要圭卻用投回去的球來表示自己的態度,因為不論是何時何地,他都不想被葉流火捨下。 尤其是眼前的葉流火。 但是,事情沒有如他所想,接住球的葉流火似乎在考慮什麼般,沒有立刻投出下一顆球,看著這副模樣的葉流火,要圭產生了困惑並詢問:「怎麼了?」 「圭接得住嗎?」 葉流火雖然是以著平淡的口氣提問,要圭卻能從那問話中讀出含意。 他輕笑一聲,說:「不試試怎會知道,來吧。」 比起用任何的話或其他動作去說服葉流火,不如接球,要圭想。 只見站在對面的葉流火在聽到要圭的話後,先是睜大雙眼,流暢地擺出了投球的預備姿勢。 下一秒,白球再次劃破空氣,剎那間要圭精準地判讀出接球的位置並迅速調整好姿勢,那顆球沒有任何意外地再次落到了他的手套當中。 「嗯?居然是變速球?」 「圭……不是要我學變速球嗎?我學會了。」 要圭眨動眼睫,愣了一下後才意識對方口中說的變速球的事情,是失憶前的自己曾經說過的。 如果失憶後的他沒有和葉流火再次打棒球,對方肯定會遵循著過去的一切繼續走下去,因為葉流火就是這樣的人。 「能投出變速球的小葉流好棒!」 即便沒有自己的陪伴,葉流火也會為了目標而努力,一想到不斷練習且在此時投出漂亮的變速球的葉流火,要圭忍不住地出聲誇讚,臉上也露出笑容。 他再次站起身,將球投回去,可這次作為接球方的葉流火卻是接得倉促不已,在公園亮起的燈光照耀下,要圭看見葉流火竟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小葉流?」 「果然,只有圭才能接住我的球。」 對於葉流火的話,要圭無法理解,在他認知內的陽盟館可是棒球強校,要什麼樣的選手都有,理當會有能與葉流火配合得了的捕手,然而與此同時有另一個念頭產生,那便是自己從未想過會和葉流火分開。 即使過去曾和其他人說過可以去帝德時,他也不曾想過葉流火會從他的身邊離開去其他學校。 因此,如今眼前的葉流火身上的陽盟球服,在要圭看來莫名地礙眼許多,有股衝動想要把對方那身球服脫下,換上小手指的。 不過這只是夢,沒有必要做到那程度,但不妨礙他可以去想像,而且既然這是夢,能再多想些其他的,例如自己若是沒有失憶,一定會和葉流火去陽盟就讀,成為對方的捕手。 不知為何,要圭有著莫名的自信,就算是在陽盟,他也能成為配得上葉流火的捕手。 但是眼下的情況,只有葉流火一個人在陽盟,那麼會是哪位捕手和對方搭配? 對此,要圭頓時產生了興趣,趁著葉流火還沒投球之時,以著閒聊的口氣提出疑問。 「小葉流,在陽盟是正選嗎?」 「嗯。」 「那和你搭配的捕手是誰呀?」 拋出問題之後,要圭本以為會立即收到答案,再不然也只會過一小段時間,可是葉流火沒有出聲,而是隔著一段距離,緩緩地張合嘴巴。 葉流火的嘴巴動得緩慢,好似刻意般,非要讓要圭集中注意力去讀那張嘴所表達的話語。 昏暗的公園燈之下,要圭克制住眨動眼睫的本能,竭盡所能地去讀葉流火的答案,而對方似乎也不嫌麻煩般,在他讀懂之前不斷地重複。 『沒有任何人,只有圭。』 在讀懂的瞬間,要圭明白了為什麼葉流火會用這種方式表達,因為他太了解對方,了解到即便只是在夢中,也能想像得出葉流火的真實反應。 獨自就讀陽盟的葉流火,即便比他所認知的還要來得強大,也掌握了他沒見過的球技,可這副安靜地拿著球的模樣,比任何時候都還要來得讓人心疼。 「投球吧,小葉流——」 就算是夢,是現實中不會發生的景象,要圭也沒辦法將這樣的葉流火放下不管,而回應他的是投來的白球,再次精準地落入手套,相較於前一顆,這次的球顯得格外地沉重。 不過只要是葉流火投來的球,他都能接住的。 正當要圭將球投回去,以為葉流火會恢復正常繼續投球時,就聽到葉流火突然出聲詢問。 「……學校的生活有趣嗎?」 「學校?小葉流是說我嗎?」 「嗯。」 聽見葉流火居然對他的學校日常感興趣,反倒令要圭不知該怎麼說,畢竟現在他面對的是陽盟的葉流火,而自己所知道的學校日常,扣除上學之外,幾乎都是圍繞著葉流火打轉。 「嗯……和同學聊天,卡通和漫畫之類的,還有遊戲。」 要圭思索了幾秒,隨即就將在這夢裡所度過的校園日常拿出來舉例,可說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不覺得那樣的生活有什麼樂趣可言。 正當要圭在想要多說些什麼時,葉流火已經走到他的面前,那張平時毫無表情的臉,此時卻流露出羨慕與好奇的表情。 要圭下意識地抬起右手,彷若安撫般輕輕地觸碰對方的左臉頰,葉流火也順著這動作微微歪頭,主動地將臉頰枕入手掌心中。 「明天,能和圭一起玩嗎?」 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流過手腕,令要圭感到一陣酥麻。 只要葉流火一露出好似渴求安慰般的表情,自己便難以拒絕任何與對方有關的事情。 「好,明天見。」 明知道是夢,要圭依然承諾了葉流火的請求,因為捨不得看見對方被拒絕而露出失望的表情。 現在的他對於葉流火而言,已經拒絕了一起去陽盟的機會,也拒絕了葉流火和自己去普通高中念書,如果連對方提出一起玩的心願也拒絕,那實在是對葉流火太過殘忍了。 只見葉流火聽到他的承諾,臉上瞬間露出笑容,在薄弱的燈光下顯得不真實。 要圭不自覺地用右手捏了捏掌心中的臉頰,熟悉的柔軟觸感令人難以釋手,於是忍不住地多捏了幾下。 「圭⋯⋯」 吐露名字的聲音特別溫柔,彷若呼喚珍視的對象般,直到這時要圭才注意到自己和葉流火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幾乎相貼,只要低頭就能看見那身陽盟球服的標誌,更能看見葉流火呼吸時的胸膛起伏,以及極近距離下傳來的暖意。 要圭並不感到排斥,甚至任由對方將自己抱住,於是他索性不再繼續捏葉流火的臉頰,改為輕拍幾下,同時語帶笑意地說:「小葉流,不是說好明天見?」 「可是我很久沒看到圭了。」 即使葉流火只是低聲嘟嚷,卻由於環抱的緣故,要圭聽得清清楚楚,並且忍不住地發出笑聲。 他這一反應自然得到了葉流火以抱得更緊作為回應,在快要被抱得窒息之前,要圭趕緊一再地向葉流火保證,明天絕對會見面,這才讓環抱於腰間至後背的那雙手臂減緩力道,直到最後鬆開為止。 「小葉流,我該回家了——明天約在公園?」 「……好。」 聽到回答之後,要圭便和葉流火道別,然後帶上放在一旁的書包,率先離開了公園。 等到他正要進家門口時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將葉流火遞給他的手套帶回家,這讓他一時間猶豫著是否要走回去公園,但最後選擇放棄。 畢竟,這只是夢,而且葉流火也有可能已經回去了,要圭說服了自我,在家中如往常般享用媽媽準備的晚餐。 深夜,要圭躺在床上,還想著這個夢境未免也太長久時,一股疲憊感與睏意同時襲來,令他不自覺地閉上雙眼。 ■ 一股暖意隔著被子傳入,從指尖慢慢爬升蔓延,慢慢地喚醒要圭,令他無意識間抬起了手,捕捉住暖意並往左側臉頰貼去,當溫度確實從臉頰傳開時,要圭舒服地發出低喃。 「嗯……」 「圭,早安。」 突如其來的聲音傳入耳朵的瞬間,即便腦袋思緒還沒反應過來,身體本能也讓要圭立刻睜開雙眼,側過頭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一入眼看見的是帶給他暖意的源頭,是形狀令他過分熟悉的手。 是葉流火的手,那能投出震懾對手的球的右手,如今居然被他捉住手腕,並且將對方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手掌的粗糙及繭面,伴隨著暖意正慢慢地摩擦著臉頰皮膚,皆是要圭所熟悉的,不僅是熟悉,甚至還冒出了理所當然的念頭,好似葉流火並非第一次用這種方式喚醒他。 然而理智終於在腦袋裡上線的當下,要圭震驚大喊:「哇啊——小葉流!你怎麼會在這!」 即使葉流火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房間,可對他來說,一覺醒來就看到對方坐在床邊地上,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代表今天會有高強度的晨練。 「圭不是說『明天見』嗎?」 明天見? 葉流火的話使要圭愣住了,為什麼他會和葉流火約見面,那不是在夢裡的事情嗎? 難道,他還在作夢? 念頭一冒出,要圭迅速地鬆開被他握住的手腕,匆匆坐起身,接著毫不猶豫地伸手捏了右側臉頰,施力及疼痛從指尖連接到臉頰的肉,過分真實的感知讓要圭很難相信自己還處於夢中。 如果身體的感知無法被信任,那就只好提出與現實最有可能相互違背的問題。 「小葉流。」 「嗯?」 「你……現在就讀的高中是哪間呀?」 將問題拋出去之時,要圭從來沒有這麼渴望著葉流火是和自己就讀小手指高中,這想法倘若放在平時是絕對不可能會那麼迫切渴望著,因為晨練時他經常會想著,倘若自己沒有和葉流火念同一間高中,是不是就不用進行晨練。 此時的要圭不敢轉頭去看坐在旁邊的葉流火,卻又急著想聽到對方的答案。 「大阪陽盟館高中。」 幾秒後,要圭得到了與想法相反的答案,這答案再次讓要圭意識到自己仍然還在夢中。 如果是現實的葉流火,不會回答就讀陽盟,而且臉也不像現在這般年輕——這個想法使要圭停下了捏住臉頰的動作。 為什麼,他會覺得現實中的葉流火,會比現在坐在床邊的葉流火還要年輕? 可要圭還來不及細想,就聽到樓下傳來了媽媽的聲音。 「小圭——快起床,下來吃早飯——」 要圭陷入了慌張,不只是葉流火突然出現在床邊,再加上他對媽媽的了解,如果再過一會,他沒有回應或是下樓,媽媽就會親自上來喊他起床,到那時就無法解釋葉流火為什麼會在家裡出現。 「怎麼辦——」 「圭,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媽媽等下就要上來,你趕快躲起來!」 一聽到葉流火的困惑,要圭更是焦急地轉過身,一下床就跑去衣櫃前,打開櫃門找尋能把葉流火這麼高的人能塞進去的空間。 「我不用躲起來,阿姨知道我來了。」 「什麼不用躲起來——等等,所以你是從我家正門進來的?」 「對,圭問的問題好奇怪。」 房間不大,因此當葉流火說完也剛好走到了他的身後。 對此,要圭才正要開口回應時,就看到身側出現了一隻手,將衣櫃的門關上,並在關上後將手掌按在了櫃門板上。 「小葉流?」 「雖然昨天約好在公園,可是我想早點看到圭,所以就來了……圭不希望我在這嗎?」 「我才沒有這麼說!」 要圭連忙否認了葉流火的話,下一秒有股熱氣吐在頸後,似乎是葉流火過於緊張,一鬆懈後所呼出的氣。 為什麼葉流火會緊張?要圭難以想像出葉流火露出緊張的一面。 「……圭失憶後,除了在學校會見面,放學後就不再找我了。」 「我剛有說出來?」 「嗯。」 要圭震驚不已,沒想到自己居然在無意識下將心裡所想的說出聲。 「我真的都沒找你一起出去玩?」 「沒有,一次都沒有。」 葉流火甚至還以強調的口吻回答,這讓要圭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本以為就算是夢,至少也要參照記憶去發展,怎可能會連一次都沒有,是真有那麼排斥和葉流火待在一起? 要圭頓時想起了自己在出院後和葉流火的相處,如果是以那段記憶作為發展,那確實十分有可能,甚至還會不斷地躲避葉流火。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要圭轉過身並且抬頭看向眼前的葉流火,臉上仍帶有著鬆懈的表情,不過按在櫃門上的手倒是透露出真正的情緒,手臂的肌肉過於緊繃,像是在害怕什麼般。 「那今天就——」 「小圭,下來吃飯!記得也要邀請小葉流一起下樓!」 他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就被拍了幾下,並且從門外傳來媽媽的聲音,幾秒後則是下樓的腳步聲。 要圭轉頭看向房門,又轉回頭看了看葉流火,有些無奈地說:「小葉流應該也餓了吧,我們先下樓?」 只見葉流火聽話地點點頭,接著向後退去,讓要圭有空間及時間再次打開衣櫃去更換衣服。 等到要圭換好衣服時,才想到自己居然沒有要葉流火轉頭,現在換都換好了,才在想那些事情也沒有用。 只不過……葉流火盯著他的目光也太炙熱。 「小葉流,你這樣看著我,小圭我會害羞。」 要圭以著玩笑的口氣調侃一直看著他的葉流火,後者則露出被點醒般,卻又想到他都已經換好衣服,再轉頭也沒有意義,於是整個人居然愣在原地。 面對這副模樣的葉流火,要圭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甚至還笑到流淚。 「圭……」 對方似乎從未見過他這一面,有些不知所措,最後只能以著帶有些許哀怨的聲音呼喚他。 要圭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臉上笑容未退,主動地走到葉流火面前並拉起手,以著憋住笑意的聲音說:「好啦,不鬧了,快下樓吧。」 說完,要圭便走去打開房門,而葉流火則是順著他的腳步,兩人一同下樓。 來到餐廳時,桌上已經放好了兩人份的早飯,至於媽媽則是留下紙條和零用錢,讓要圭和葉流火兩人出去玩。 要圭看了看紙條和零用錢,默默地將紙條和零用錢一併收到口袋,他始終對於媽媽總能從小事情預判後續發展的能力佩服不已。 至於跟隨在後進來的葉流火,明明按對方所說有好一段時間沒來他家,卻仍能迅速地將兩碗飯裝好,然後放在桌上,這動作熟練得像是這個家的一份子般。 拉開椅子,要圭並不怎麼感到意外,反而在吃飯的過程中,還主動地問了葉流火打算今天要怎麼度過,卻沒想到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也能讓對方陷入沉默。 要圭並不著急,在這夢裡多的是時間能夠等待。 不過當葉流火開口時,說的內容還是讓他訝異了。 「我想知道,圭不打棒球之後……會做些什麼?」 「不是昨天有說了嗎?」 「除了那些之外,圭還會做哪些事情?」 像是不滿意他的回答般,葉流火提出了更進階嗯入的問題,要圭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麼問,但比起用話語去描述,他更喜歡以實際行動表示。 「小葉流這麼想了解,那今天出去玩就由我安排,可以嗎?」 「好。」 葉流火從來不會拒絕他,這一次也不例外,要圭迅速地在腦裡構思該怎麼安排接下來的行程,就算這是夢也不打算馬馬虎虎帶過,畢竟這可是就讀陽盟的葉流火,肯定和他所知曉的葉流火有不同之處。 「圭在想什麼?」 「什麼叫我在想什麼——啊!小葉流你、你是什麼時候收拾好碗筷的!」 「圭在想事情的時候。」 葉流火收拾碗筷的速度飛快,甚至還會將碗筷清洗乾淨,要圭震驚得說不出話,要知道他所知道的葉流火,那雙手是絕對不會去洗碗,並非是葉流火本人不願意,而是周遭的人不讓這麼做。 其中反對葉流火洗碗筷反對得最厲害的人……好像就是他本人。 「……沒救了啊我。」 「圭,對不起。」 還沒陷入自我吐槽,要圭就先聽到突如其來的道歉發言,一瞬間他睜大雙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在場就只有自己和葉流火,不可能會出現第三者的聲音,然而道歉這件事情,只會以著極低的機率出現在葉流火身上,通常是因為清峰家大哥葉流馬修理了葉流火,葉流火才會道歉。 「小葉流為什麼要道歉?」 「……因為圭說過,我的手很重要,洗碗這些事情什麼的,要學會但是盡量少接觸,就算要接觸,也要戴上手套再洗碗。」 「咦……我看流理臺旁邊不是有掛一雙手套嗎?」 「太小雙了,手塞不進去。」 葉流火回答得理所當然,要圭一點都不意外,反倒認為問出這種問題的自己也太不關心家裡,家中最常在廚房的是媽媽,所以手套也只有女性使用的尺寸是很正常的。 「沒事啦,小葉流的手接觸洗碗,也是因為沒有手套的關係,才一次而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是這樣嗎……圭說過即使只有一天,也是勝負的關鍵。」 這話令要圭還真無法反駁,畢竟確實是自己說過的,不過那是失憶前的他,因此也只能不作聲地將自己的碗筷等餐具收拾去流理臺並且洗乾淨。 一陣忙碌之後,要圭和葉流火終於來到玄關,玄關放著兩個袋子,一個很明顯風格就是葉流火的,另一個則並不是現在的要圭會喜歡的。 即使如此,要圭仍然將那袋子拿起,因為那是葉流火給他的。 「我們走吧,小葉流!」 「嗯。」 兩人走在街道上,要圭很快就找到今日的第一站——咖啡店。 「草莓芭菲!這家的超級好吃喔!」 「草莓芭菲?」 要圭興奮地邊說邊入座,接著熟練地打開菜單並放到葉流火的面前。 「小葉流沒吃過呀?」 「沒吃過,圭說不能吃甜的。」 「那……小圭我說今天可以吃,你要不要一起吃?」 葉流火似乎沒想過他會這麼說,整個人愣在原位置上,至於坐在對面的要圭,則是迅速地擺出了適合拍照的姿勢,就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會有手機,只是習慣性地伸手進口袋,突然一台手機就在他的手掌中。 不過說來奇怪的是,要圭直到現在才發現手機似乎是舊式的,可是當他看見店內的客人們也幾乎都是用這些類型的手機時,反倒產生了那種念頭的自己才是異常。 「小葉流選好了嗎?」 「我……我選和圭一樣的就好。」 要圭一得到葉流火的選擇答案,便開心地帶上菜單去找服務員點餐,不一會後,兩杯草莓芭菲就出現在他們的桌上。 「沒想到在這裡也能吃到……」 也許正因為是夢的關係,草莓芭菲的味道意外地十分還原,每舀起一勺送入口中,一口的甜蜜滋味瞬間從舌尖化開,要圭特別喜歡這種感覺,因為化開的味道就會在整個嘴巴內留存,特別適合他這種每次吃完甜食,不會立刻漱口的類型。 「唔!咳咳咳——」 葉流火則很明顯是吃不慣的類型,才剛吃兩三口便連連咳了好幾聲,要圭迅速地遞來水杯,對方則是在接過後毫不猶豫地灌下去。 「好甜……」 葉流火露出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甜的甜食的表情,對此,要圭感到十分新奇,因為在他記憶中的葉流火,不論什麼都會吃得下去,就算是草莓芭菲,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才對。 難道,就讀陽盟的葉流火會不曾吃過草莓芭菲?可是這不是他的夢嗎? 「小葉流,你還想吃……」 要圭原想著推薦葉流火吃別的,才剛開口出聲時,見到對方像是沒有聽見他說話般,轉頭看向了窗外。 他順著葉流火的視線也朝窗外看去,只見兩位男中學生走在一起,個子較矮的學生手上還拿著一顆棒球,正一上一下拋著,沒有讓球有掉落的可能,至於高個子的學生,則是背著一個大袋子,拉鍊外露出了球棒。 「看來根本不用安排什麼行程……」 要圭笑了笑,將手機上寫好的行程表一條條刪掉,只保留了最後一條,也是根本不用特別記上的內容——去公園。 雖然刪掉了一堆地點多少有些可惜,要圭卻覺得,葉流火雖然會想了解他的高中日常,但更多的原因是想要和他待在一起,所以去哪裡其實無所謂,只是需要一個名目能和他待在一起而已。 即使是進入陽盟就讀的葉流火,仍然是他所熟悉的模樣,對此他是堅信不移。 一想到這,要圭忍不住地笑出聲,卻沒想到笑聲竟會拉回葉流火的注意力,轉頭看向他,露出也想了解他為什麼會發出笑聲的原因。 「沒、沒事的,小葉流——我只是想到,等等還是去公園吧,去公園比較有意思。」 「是嗎?可是我記得圭應該不會再去公園……昨天看到圭時,以為看錯了。」 要圭站起身並向前傾,伸手往葉流火的額頭戳了一下,說:「那是因為沒人一起玩投接球,一個人去公園玩太不有趣——所以我們去玩投接球!」 只見葉流火似乎還來不及跟上他迅速改變行程的節奏,露出一臉呆愣,可是行動上卻十分配合,沒有半點拖延。 來到公園時,雖然是白天,但意外地沒有小孩子,這讓要圭放心地將袋子放到椅子上,然後打開袋子,果不其然裡面裝著一個手套。 只不過手套是完全不屬於「現在」該出現的樣式,直到這時要圭才明白,從夢中的昨日到現在所經歷的一切,是曾經的他——被自己稱為「智將」的要圭,所想像的未來。 在「智將要圭」所想像的未來,也許自己會進入像小手指高中這種普通高中,可是葉流火一定會進入大阪陽盟館高中,並且兩人的未來會漸行漸遠。 「他」不再去公園,但是葉流火只要放假回來,就一定會去公園。 「他」會去吃以前不曾或是已經戒掉的食物,但是葉流火則會繼續維持規律,因為那是「他」為葉流火制定的一切。 就像現在,站在不遠處的葉流火,已經做好預備投球的動作,而他則是帶著手套,站著等待對方的投球。 在接住幾顆球時,要圭想到了夢中昨日的葉流火投的球。 「小葉流,你為什麼沒有練習指叉球?」 「圭說現在的我沒有必要,只要練好變速球就夠了……」 像是要證明所說的話般,葉流火向後拉開一段距離,然後做出預備投球的姿勢,即便沒有出聲說明,要圭也立刻察覺到葉流火要投變速球,因此立刻蹲下。 下一秒,一顆完美的變速球進入手套中,和夢中昨日的球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就像是完美無瑕的機器人投出的球。 他想,這應該就是中學時的「他」所想像過的葉流火,投出的每一顆球都是乾淨俐落,毫無半點瑕疵。 「圭……為什麼會叫我小葉流?」 要圭沒想到葉流火會對他問這個問題,瞬間愣了一下,結果被對方逮到機會,投出了一顆角度刁鑽的球,不過要圭仍然順利接住。 「難道不能喊你小葉流?」 「圭說過,小學畢業後,不能再叫我『小葉流』,而我也不能再叫你『小圭』。」 「小葉流,難道那時的我,要你別叫我小圭,你就照做了?」 「嗯,是的,圭說的話是絕對,圭不會出錯。」 「那麼——叫你『小葉流』會讓你不喜歡嗎?」 要圭沒有多想便將藏於心中已久的問題拋出,即使他知道夢裡的葉流火的回答並不能代表什麼,可是現在的他很想知道,眼前走上另一條人生道路的葉流火,是否仍然還是他所知道的葉流火。 「不會不喜歡,因為圭就是圭,圭想怎麼叫我都沒關係。」 「小葉流是真的很喜歡我呀!」 「嗯,我喜歡圭。」 「……既然喜歡,為什麼沒有堅持一定要求『圭』和你一起去陽盟?」 「我不想再勉強圭,如果圭希望我去陽盟,我會去……雖然,我只想和圭在一起,想和圭一起打棒球。」 葉流火的回答讓要圭發現,原來中學時的自己,其實並非完全了解葉流火。 對於葉流火來說,棒球並非絕對的必要存在,可要圭的存在卻是必要的,也許葉流火的人生不一定會與棒球相遇,但是必定與要圭相遇。 「葉流火。」 「圭。」 當要圭不再用「小葉流」稱呼葉流火時,站在遠處的葉流火的姿勢也有所不同,不論是拿球的姿勢還是預備動作,都早已修正掉一些過去的小動作,讓投出的球能更加完美。 「我,才是你的夢中所想吧,葉流火。」 要圭輕嘆一口氣,如果葉流火真是他所想像,走上另一個人生可能性,就不會對於去不去陽盟這條路猶豫不決。 而他,也不可能會認不出自己的手套,如果會認不出來,那必然會是未來的他所擁有的,而葉流火之所以會能想像得如此完整,必然是未來的「他」和葉流火仍然是搭檔。 「按照這種情況來看,應該是『主人』和葉流火一起睡,所以夢到了共同的夢……在這裡本來應該要出現的是『主人』,而不是我,所以我的記憶才會什麼都有。」 「雖然能再次看到葉流火,說不高興是不可能的,畢竟平時都是『主人』和葉流火待在一起。」 「不過,這始終是夢……因為身為『智將』要圭的我,本就該慢慢與『主人』合而為一。」 要圭看著站在對面的葉流火,身上的日常服裝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葉流火穿著陽盟的球服,然後是日職的,最後是MLB的,這一連串的轉換,本就是他曾經所期待並盼望的,是他的心願,因為這是他所想的葉流火的幸福,也是要圭的幸福。 可如今的他早已明白,只要能待在葉流火的身邊,自己不論什麼模樣都可以,因為葉流火會為「要圭」帶來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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