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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秋分,帝都城郊的田地稻穀飽滿,色澤金黃,乘風搖曳。
梧笙走在黃土路上迎風前行,直至路經佈告欄旁,他聽見鄰近佈告欄的小河傳來熟悉的聲音,為一探究竟,梧笙湊到佈告欄邊,果不其然瞧見那名紅色長髮的少年,少年哼著歌,一手拿著竹編的篩網,一手在黃豆上搓洗,時不時趁著四下無人便挑捻幾顆吃起來,陸虎嚼著生黃豆,似乎不將豆類未熟的土味放在心上,吃得很香。
這副模樣令梧笙起了壞心思,金眸微瞇,奔至少年身旁,捲起袖子將右手伸入竹篩裏頭,抓了一把豆子並朝著陸虎的臉上丟去,大喊:「鬼出去--」

聞聲,陸虎嚇了一跳,眼看被梧笙灑到身上的豆子就要落到河裡,河流沖力不小這些黃豆很有可能就著麼順著水流不知去向,如此想著陸虎有些心急,他連忙將落在身上的黃豆抓起,並塞到嘴中,隨後向著梧笙怒喝:「阿笙,你這麼浪費豆子會遭天譴的!」
此話一出,梧笙仰天大笑,指著陸虎的懷中的竹篩說道:「我說,陸虎弟弟啊、你浪費的豆子可不比我少。」
陸虎順著對方所指之處低頭,懷裡的竹編篩子翻了一圈,裏頭的早空無一物,豆子全落入河中,少年慌慌張張地撲進河裡試圖打撈那些與水流並行的的黃豆,可全身上下都被河水濡濕,也挽回不了一分一毫。
「我的豆子!」陸虎手捧河水哭喪著臉哀號,隨即將手中的水潑向梧笙,「都是你!老奶奶說我幫他洗豆子就會獎勵我吃雞腿的,可現在豆子全被河水沖走了,雞腿肯定也沒了……這該怎麼辦啊,你要賠我一隻雞腿!」
梧笙以袖拭去臉上的水珠,啟唇淡道,「不就是豆子嘛,待會兒陪你去田裡偷些就行了。」
「不是豆子的問題,是雞腿!老奶奶給的雞腿最好吃了!」說著,陸虎又向著對方潑了水,「而且偷東西是不對的,不可以偷東西!」梧笙聽罷,一邊搖首,一邊將陸虎拉起,隨後在少年的額頭上猛地彈了下。
陸虎摀著額頭,有些疑惑,「阿笙幹嘛打我?」
梧笙無視了陸虎的疑問,走回佈告欄旁的黃土路上,自徑開口:「時候也不早了,趕緊回去跟『奶奶』報告吧。」
此話一出,紅髮的少年連忙撿起裡頭空無一物的竹篩,跟隨友人一同走回黃土路上,著急地喊住對方:「慢著!你剛剛害我豆子全沒了,你得和我一起去和老奶奶道歉!」
「為什麼我非得--」
梧笙的話說道一半,藏元奉植從另一頭緩步走來,手指勾著一袋沉甸甸的小麻布袋轉圈,恰巧撞見兩人正在佈告欄旁爭執著,青年垂眉,「日安,陸虎少年和這位黑髮的小哥,你們似乎遇上了什麼麻煩?」

藏元奉植一出現,陸虎馬上睜大雙眼,並且猛地嗅了嗅周遭的味道,最後有如糖蘋果的赤色的直勾勾地盯著對方手裡的麻布袋,隨後雀躍地上前,並將人舉起,歡喜道:「阿植你是豆子國來的救世主嗎?」
聞言,藏元奉植有些不解,況且倏忽被人高舉過頭,看著距離地面超過兩尺的高度,他頓時覺得有些眼花,險些嚇得現出原形,「陸虎少年,你先將我放下,究竟發生何事?」話音方落,陸虎應聲後便將藏元奉植給放回了地面,米髮的青年腿有些發軟差點跌坐在地。

聽完陸虎闡述始末後,藏元奉植右手底在唇前思考了會,隨後將麻布袋打開,故意而為地將手探入其中,抓了些豆子塞進嘴裡咀嚼,滿不在乎地反問:「然後呢?」
陸虎看著為數不多的黃豆就這麼被送進對方的嘴裡,著急之下聲音不自覺變地高亢,「所以說……可以請阿植把那袋黃豆給我嗎?否則我會挨老奶奶的罵的。」
藏元奉植將嘴裡的豆子嚼碎吞盡,金瞳笑瞇成月,以軟儒的嗓音開口,「陸虎少年多禮了,我自是會將黃豆給您,可我們現在身處人類群聚的帝都,即便此處是城郊不如城中熱鬧,總歸還是在人類的群體中,故此我們總得入鄉隨俗一下。」陸虎低頭試圖在藏元奉植的眼中揣測出一絲一毫線索,卻始終看不明白,最終他歪著腦袋蹙眉,提出了疑問。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得將那隻老太太作為報酬給你的雞腿交予我,當作是這袋黃豆的酬勞。」說罷,藏元奉植微微一笑,「意下如何?」
「那、那可不行!雞腿可是我的!」聞言,藏元奉植嘆了口氣,又將手探入袋中抓食黃豆,帶著遺憾地語氣應答:「那真是可惜了……」說著,便要轉身離去。
眼看唯一能夠拯救晚餐加菜的救世主即將離去,陸虎猶豫了會,最終張嘴將對方叫住,「等等,雞腿今晚的歸屬不可以這麼輕率的決定,用相撲來一決勝負吧阿植!」
「好,就這麼辦。」藏元奉植像是等待著這句話許久,他側過身微笑,補述道:「陸虎少年贏了,豆子無條件給你;相反地,倘若我贏了,你得給我雞腿。」
「那有什麼問題!」陸虎自信滿滿地答道,他轉身對著梧笙喊道:「阿笙就來當裁判吧,讓我們一起見證,今晚究竟誰能夠金屋藏腿!」
梧笙輕笑幾聲,隨後雙手環於胸前,「還挺有趣的,沒問題,就由我來當裁判吧。」
「這處附近有一塊空地,就由我來帶你們去吧。」藏元奉植笑著,將麻布袋袋口束緊,隨後以指勾起,使力令其在空中打轉,哼著小曲領著兩人緩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