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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猴子與雀球】

＊青城與唐門雜魚弟子的回合

前來探望兼吸雀的人數眾多，申屠龍煩不勝煩，索性閉關不出，不曾料想這群吸雀之人何其瘋狂，竟親自找上他平日修練的道觀。

「此地正是申屠道長修練之所！」
「開門啊！申屠師兄、求求您開門啊！」
「不要閉不出門嘛，讓我們吸吸雀球嘛！」
「碰碰碰碰——」
「喀撒喀撒喀撒——」
「申屠道長、申屠道長、申屠道長！」
「申屠師兄、申屠師兄、申屠師兄！」
「開門！開門！」
數名香客與弟子群聚於道觀之前，不是敲窗就是敲門，更甚者還有人嘗試靠輕功攀上屋頂，被一記拂塵掃了下去。

「啪嚓——」申屠龍拉開窗戶，朝眾人喝斥：「煩請諸位香客、師弟勿再胡鬧，此乃青城派弟子清修之地，爾等敲門爬窗爬屋頂之舉成何體統！」

「申屠師兄！申屠師兄！申屠師兄！」
「雀球！雀球！雀球！」
見了申屠龍掌中之雀，所有人登時眼睛一亮，叫喚之聲不絕於耳。

「簡直對牛彈琴。」
申屠龍蹙眉，躍上道觀屋頂悻悻然離去，索性便離開青城派好一陣子。

此一離去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申屠龍丟了，正確來說是雀球丟了。

申屠龍本人不怎麼在意，反正在其他人眼中他不過是一台鳥架。
沒有人會罵鳥架，沒有人會在乎鳥架，沒有人會對鳥架有所期待。
在潛移默化間他也習慣了鳥架應有的待遇。

然而其他人並非如此。

「嗚哇哇哇哇哇申屠道長失蹤了！」
「雀球雀球你跑去哪兒？」
「申屠師兄你怎麼如此衝動，要是遇上山間野鷹該如何是好……」

眾雀球愛護者雷厲風行，從成都青城山出發沿路呼喚申屠龍，一時之間江湖上又多了一個申屠龍失蹤的傳聞。
青城派的弟子一路疾行，即便來到唐門領地附近的森林，依然不屈不撓地尋找申屠龍。

「前方乃是唐家大院，兀那青城牛鼻子，膽敢來此地撒野！」
唐門弟子急忙趕來護援，場面一時陷入膠著。

「我等並無他意，僅是前來尋找失蹤的申屠師兄。」
「那申屠龍與我們唐門可有血海深仇，難道時至今日你們還那番執迷不悟？」

青城派弟子聞言聚在一起開始咬耳朵。
「怎麼辦？唐門這群瘋子到現在還堅信我們師兄被奪舍。」
「要不直接告訴他們師兄其實是變成了一隻麻雀？」
「使不得！要是他們真喪心病狂非要殺死雀球，那該如何是好！」
申屠龍跟唐門有仇＝雀球跟唐門有仇＝唐門追殺雀球
「那不如問問他們最近有沒有見到一隻身形豐滿的麻雀？」
「好主意！」

唐門見他們咬起耳朵也跟著商研議策。
「要不等下直接朝他們扔出幾打毒彈藥倒，再一一綁縛向青城派問罪？」
「不可，趙活跟眾師兄眼下都不在門內，若是與青城派陷入惡戰，點蒼那群劍性戀聞訊殺上來可麻煩了。」
「唉，大師兄前陣子好不容易從墳頭裡蹦出來，今回不知道又跑哪兒去。」
「敵不動，我不動，姑且得隱瞞好唐門當前戰力。」
「這群牛鼻子似乎也不想動刀，不如先探聽清楚他們來此是何意，不然申屠龍那廝又趁機偷襲我們可就麻煩了。」
「好！就這麼辦！」

雙方人馬即刻轉身，準備互相叫陣，忽然有隻猴子抓著一隻肥嘟嘟的麻雀自他們中間掠過。
「啾啾。」
「吱吱。」

「大師兄！你又要跑去哪裡啊！」
「申屠師兄！你不要亂跑呀！」

雖然當事人（？）都出現了，但是場面卻陷入一陣混亂。

眾唐門弟子連忙再次群聚商議。
「見那群人的反應，難道是大師兄抓走了申屠龍？」
「不對吧，被抓走的明明是隻麻雀……」
「居然說麻雀是申屠龍，這群道士修真修到腦子壞了。」
「沒錯！」
「為什麼大家都要說那隻猴子是大師兄？」一名新來的唐門弟子怯怯地發問。
「這你有所不知，唐門飛俠唐布衣就是一隻猴子。」
「真的假的？」
「「真的！」」

不管是真瘋還是單純幹話，一群唐門弟子跟隨大師兄（？）的腳步深入林中，青城派弟子也緊追在他們後頭。

「那分明是我們申屠師兄。」
「如果我沒看錯，剛才抓走申屠師兄的是隻猴子？」
「他們居然對著猴子喊自己的大師兄，唐門弟子真是瘋了。」
畢竟並非此處地頭蛇，青城派弟子的腳步不僅遲了些，還一路批評唐門弟子的癲狂之舉。
唐門中人又豈是忍氣吞聲之輩？
「屁啦，就是大師兄抓的，你們這群牛鼻子簡直眼瞎，連大師兄跟猴子都分不清楚。」
跑在前列的唐門弟子縱聲罵道。
「不對啦師兄，大師兄本來就是猴子，當然分不清楚。」身旁的一名唐門弟子吐槽。
「對喔，抱歉我口誤。」

「難道你們真分不清楚？」青城派弟子隨手指向樹上的一隻猴子，問道：「這隻是你們大師兄，還是猴子？」
「……糟糕，仔細想還真分不出來。」唐門弟子摸著後腦杓，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牠哪邊不像唐布衣。

「呿，難道你們就分得出來哪隻麻雀是申屠龍？」
「呵，那可真是太好認了。」

「這隻？」唐門人往左指。
「不是。」青城弟子搖搖頭。

「那隻？」唐門人往右指。
「不是。」青城弟子又搖搖頭。

「抓到了，拿去。」唐門人足尖點地躍上一樹，當即揪住一隻麻雀。
「這是麻雀絕不是我申屠師兄，太瘦了。」青城弟子還是搖搖頭。

「他們該不會也恨極了申屠龍，打算抓隻肥滋滋的麻雀假裝申屠龍再烤來吃？」跑在後頭的唐門弟子胡亂猜測。
「胡說八道，當然是拿回家吸！」落後的青城派弟子跟著罵道。

「果然青城弟子全是瘋的。」
「果然唐門弟子全是瘋的。」
難得共識一致，態度卻是水火不容。
雙方對峙而立，氣氛一觸即發。

「吱吱。」
「啾啾。」
不遠處傳來了熟悉的叫聲。

「找到大師兄了！」
「那是申屠師兄的聲音！」
眾人循聲深入林中，恰好撞見猴子正將雀球進獻於一母猴。

「吱吱吱。」
「吱吱。」
「啾。」
豈料母猴嗅了雀球兩下，當即轉身便走。
「嗚吱吱——！」
猴子神情哀愴、仰天長嘯，道盡天下男兒的情深悲苦！

牠鬆開猴爪，雀球落於樹下的青城派弟子掌中。
「啾……」
熟悉的花紋，熟悉的啾啾叫，熟悉的肥嘟嘟，確實是青城派的申屠龍。
這場啼笑皆非的鬧劇在猴子的求偶失敗下落幕。

「……節哀順變。」
失戀之痛，肝腸寸斷。
縱是飛禽走獸亦難免受求偶失敗之苦，何況人乎！
『申屠龍竟被母猴嫌棄至此，甚是可憐。』
『原來飛俠唐布衣也有今日。』
眾人對被拋棄的那方起了惻隱之心。

那麼……
「諸位青城道友，」
「諸位唐門弟子，」
兩派人馬拱手作揖。
「「後會有期。」」

江湖傳聞，青城派申屠龍向唐門唐布衣求愛不成，狼狽逃回青城閉關，安養心傷。

申屠龍揉揉眉心，不就走失一隻麻雀？怎得鬧出這等不實謠言？
偏生又殺不得。
罷了。
「將這隻麻雀好生養著，切勿再飛出道觀。」
雀球交由下屬與師弟們飼養，他決心不再過問。

然而他卻是有所不知，這雀球魅功很是了得。
不出數年西夏亡、極樂教覆滅，然而雀球仍在青城派多當了幾年申屠龍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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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籠中之鳥（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