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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要到了，街上常常看到家長帶著扮裝的小朋友去要糖果。
我小時候也有像那些小朋友一樣，但是現在長大了。
到家看到爸媽和姐姐都在，爸爸對我說：「你已經長大了，所以有一件你小時候不知道的事今天要告訴你。」
要告訴我沒有聖誕老人嗎？
「知道萬聖節要到了嗎？」媽媽說：「其實你是收養的，全家只有你是地球的人類。」

啊？你說什麼？
「那你們是什麼？」我姑且問道。

媽媽說：「我是彈塗魚。」
這是在說什麼啊？
「怎麼證明你是彈塗魚？」我問。
「很簡單。」媽媽說：「魚是不可以上岸的，因為沒有在水裡就會死。你從小看我都沒怎麼泡在水裡對吧？只有彈塗魚可以這樣，所以我是彈塗魚沒有錯。」
這是哪門子證明？

我看向爸爸，爸爸說：「你媽說得沒錯，她是彈塗魚。而我是曼波魚。」
我問：「那你為什麼不用老是待在水裡？」
拿媽媽說過的道理打爸爸的設定。

爸爸說：「很簡單，因為我是天選曼波魚啊！」
天選曼波魚是三小啊！
「你爸爸說的沒錯。每一族都可能出現天選個體，可以做到同類一般做不到的事。」媽媽說：「因為你爸爸是天選，我們才有機會認識，然後相戀、結婚，再生下你姐姐。」
我好像看到宇宙大霹靂，這已經超過我大腦能處理的範圍了。
這時原本一直沉默的姐姐說：「欸！弟弟。」
「什麼事？」我轉頭應。

「這就是我參加游泳隊的原因，我都趁練習時睡覺。」姐姐說：「在這麼空曠的水裡睡覺，真是太舒服了。」
「你這樣不會被抓包嗎？」我問：「還有測驗的時候怎麼辦？」
彈塗魚不用說了，曼波魚根本不會游泳，只會隨波逐流。姐姐是爸媽生的……先別問為什麼彈塗魚和曼波魚能產生後代，總之哪能繼續留在游泳隊？
設定出錯了喔！
姐姐怎麼回答會不會被抓包以及測驗的事？

「告訴你一件更會嚇到你的事吧！」姐姐說：「因為整所學校，也只有你是地球的人類。」
這是三小？
其實我本來的意思是要問睡覺有沒有被抓到以及測驗的時候她會不會游，她好像以為我在問她會不會被發現她是魚。
本來應該講清楚我不是那個意思，再次問她。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了。
而且似乎在不知不覺之間，我已經承認他們的設定。
「都是魚嗎？」我問。
「不是。」姐姐說：「別的動物也有，像是企鵝、海豹、狐狸或狼，狐狸的話也有九尾狐喔！甚至你知道的奇幻生物像是龍、獅鷲或美人魚等等也都有。但是大家平時都用人的外表上課。」

「這麼多人……動物在擠在一間學校？」我不敢相信。
還是說這個世界只剩下我一個地球人了？
爸爸說：「其實是政府特別成立的學校，讓動物或奇幻生物進去就讀的。」
媽媽說：「本來因為你是人類，要把你送到普通學校。但是為了接送方便，就讓你跟你姐姐念同一間了。所以你和姐姐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一所學校。」
我頭腦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如果是假的，這玩笑開大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你們說的那些，能不能證明？」我問。
這才是最重要的嘛！

爸爸拿來一張照片，看過去是一隻彈塗魚和一隻曼波魚在泥巴上。
「這是我們以前約會的照片喔！相信了吧？」爸爸說。
「兩條魚擺在這裡，就說是你們約會？」我問。
「再看看這張照片。」爸爸又拿來一張。
這次是比較年輕的爸媽在一間餐廳裡面燭光晚餐。
「這下沒話說了吧？」爸爸問。
「這是你們，但是跟魚沒關係啊！」我回答。
「各自不能證明，那擺在一起可以證明吧！」爸爸把兩張照片擺一起說：「故得證，結案！」

「可是……」我無法接受，要反駁。
「我說結案！」爸爸喊。
「你說的根本……」我不服氣。
「我說結案了！」爸爸大叫。
爸爸強詞奪理的本事不輸給媽媽，然後再封住人家的嘴。
然後媽媽一掌拍上我的頭，說：「竟然不相信自己的爸媽，你這個兒子真是白養了。」
我無奈看向姐姐，姐姐只說：「不信拉倒囉！」

他們三個怎麼這麼瘋？
好啦！基於他們的行為，我跟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的事我已經相信了。
「怎樣？」三人一起問。
我想到那位戴頭巾的白鬍子智者，於是模仿那位智者的動作說：「嗯，你們說的沒錯。」
好累喔！我要去休息。
「那我先回房間了。」我說。
「等等！」姐姐叫住我：「你在學校沒有在跟誰交往或暗戀誰吧？」
「沒有耶！」我回答。
「太好了！」姐姐又說：「我還擔心如果你有這種對象，知道真相會受到打擊呢。」
好啦！雖然瘋，姐姐還算關心我。

「其實今天跟你說這些，除了爸媽認為你夠大需要知道真相，還有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姐姐說。
「是什麼？」我問。

姐姐說：「我想要在某個稀有神水中游泳看看。」
我問：「這跟說出身份有什麼關係？」
「因為這神水只有一個地方有。」姐姐拿出地圖說：「到這座山裡這個地方的泉水去取神水，但是像我們這樣的生物到那裡只會被結界擋住，只有普通人類一類的生物可以進去。通過考驗以後去神水回來。」
「要怎麼去？」我問。
「只要你要去，直昇機已經準備好了。」媽媽說：「其實我也想試試看呢！」
啊啊啊……好麻煩！我皺起眉頭。
「見到泉水女神的人可以許一個願望，我們都沒有這個機會，只有你有喔！」爸爸說。
「我去！」我回答。

就這樣到了深山裡，爸媽和姐姐跟我加油，我就往泉水走去了。
還是很難相信這些事……
我帶著可以和姐姐通話的對講機。
走到一座橋樑邊，看到一個巨人。
「你是來做什麼的？」巨人問。
「我是來取神水的。」我直接回答。
「是嗎？要取神水必須答對問題才能通過。」巨人說。

「問吧！」我回答。
其實我不怎麼在意。如果我答不出來，大不了就回去。
能跟泉水女神許願聽起來不錯，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猜猜我幾歲了。」巨人說。
這……我哪裡看得出來？
我拿起對講機找姐姐。
「怎麼了？」姐姐問。
「出來一個巨人要我猜他幾歲了。」我說。

姐姐說：「啊！這個簡單，89歲啦！」
「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我問。
「因為我認識啊！」姐姐說：「那是我班導師的真面目，大家都知道。」
什麼跟什麼……
「89歲！」我結束通話抬頭對巨人說。
「人類居然猜對了！」巨人說：「你可以過去了。」
奇幻生物不能到這裡，守衛應該是例外吧。我一邊想一邊過橋。

前面是一道迷宮，似乎不走這裡沒辦法過去。
千辛萬苦走到迷宮深處，好像沒有路了。
「不是沒有路，是要用密道才能到另一邊。」一個聲音傳過來。
我看過去，是一頭龍。
「到這裡來做什麼啊？」龍問。
「來取神水的。」我回答。
「既然如此，要過去要通過考驗。」龍說：「破解我的謎題，才可以過去。」

龍說：「那我說出謎題了。我幾歲？」
怎麼又一個問年齡的？
對講機傳來姐姐的聲音：「怎樣？到哪裡了？」
「又一個問年齡的，這次是龍。」我回答。
我跟姐姐說了在迷宮遇到龍的事。

「龍要你猜年齡喔？」姐姐說：「很簡單啊！永遠的18歲嘛！」
啊？這是那個流行梗？
「18歲。」我回答：「永遠的18歲。」
「很好，你過去吧。」龍說。
所以我開始走密道離開。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問姐姐。
「那我我們音樂老師啦！」姐姐說。
原來是這樣喔！
「一般流行說法是永遠的17歲，為什麼對她要改18歲？」我問。
「因為學校聘用年齡至少要18歲啊！」姐姐回答。
原來喔！

離開迷宮，在走一段路，前方一片草原和一處泉水。
一位美麗甚至帶著神聖之光的女性從泉水冒出來。
「到這裡有什麼事呢？人類。」她問。
「我是來取神水的。」我回答。
「很好。」她說：「我就是看守神水的泉水女神，要通過考驗。通過後可以帶走神水，還有許一個願望。」
「要問我女神大人幾歲嗎？」我問。
「不是。」她說：「但是我有點好奇。如果真的這麼問你，你會怎麼答？」
「看女神大人的外表，我只能猜17歲。」我回答。
「呵呵！真是誠實。不過今天要問的跟誰幾歲沒有關係。」女神說：「我要問你一個問題，看你能不能誠實，包括誠實面對你內心。」

啊！該不會是要我自爆什麼羞恥的秘密吧？
可是都到這裡了，也不能就這樣放棄。
「那請問吧！」我回答。
跟年齡無關，而且主要是看我能不能誠實包括面對內心的事，是什麼呢？

女神說：「請你老實回答這一連串事件的心得。」
這一連串事件的心得啊……
「這麼短的時間內，跟我說我不是親生的，而且全家只有我是地球人類，家人都是魚。甚至學校也只有我是地球人類……」我說：「然後要證明，他們那個反應，現在我好累。」
「那你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想？除了累以外。」女神又問。
嗯……除了累以外特別的感想啊……

我說：「我的感想就是除了累以外，還有點好奇由原型變化成人型的過程。」
「喔？那也是，一般人都會好奇，你也不例外。」女神點頭。
那麼接下來我可以帶走神水了吧？然後我想到一個問題，就是我不知道要怎麼帶走足夠讓姐姐游泳的神水。
「你可以帶走神水了，拿去吧。」女神說完給我一個透明罐子。
接過罐子，看到上面的標籤「悅氏礦泉水」。這就是神水？
「這不是礦泉水嗎？」我問：「還有我需要帶走能讓人在裡面游泳的神水，有辦法嗎？」

女神說：「這個礦泉水的水源就是這裡，所以這就是所謂的神水。」
什麼？
「那這麼一瓶，倒出來難道其實很多嗎？」我問。
「沒有喔！」女神說：「就是這個瓶子的量。」
「那要怎麼游泳？」我問。
「兩個辦法。一個是看看誰會用魔法把你姐姐變小，另一個就是自己去便利商店或超市買更多就好啦！」女神回答。
「好吧！那就這樣吧。」我說：「那我是不是可以許一個願望？」
「當然！」女神回答：「說出你的願望吧。」
嗯……我長大以後沒想到會有這樣子許願的機會，一下子要我許願我反而不確定。
「讓我想想……喔！對了，我說讓我想想但『讓我想想』不是我要許的願望。」我向女神表達我的意思。
「沒關係，你慢慢想。」女神回答。

我思考我的願望，最後我說：「想要一間世界最大的水族館送給家人當生日禮物！」
「很好！收到了。」女神回答。
我離開了那裡，跟姐姐說我拿到的就是神水，姐姐看起來想說什麼又算了。
至於世界最大的水族館……

結果我們回到家，發現家裡都不一樣了。
看起來經過一番改裝，成了超大的水族箱。
我說出我許願的事，爸媽和姐姐三人互看。
「大概是要世界上最大的水族館太難，就弄了類似的東西，把我們家變成水族箱吧。」爸爸說。
「這樣以後就方便了！」媽媽說。
「好耶！趕快去試試看。」姐姐說完跑過去。
所以他們真的都是魚？不是在跟我鬧的？
從此我家就是水族箱了。
喔！不能泡水的東西有考慮到，用特殊保護膜。
要進出家門也有讓水不會因此外流的方法。

儘管有考慮到這些事，我還是覺得超級不正常。
萬聖節前幾天以及當天我沒有去要糖果了，不過我還是上街走走。因為面對那些扮裝小孩，我覺得還比待在家裡正常。
水族箱房子就留給你們吧，以後我一定要搬到外面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