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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W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

　　他的身上充滿了水氣，下半身只圍著一條毛巾。他走向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牛奶。那是J在特價的時候買的，而且放了一段時間了。W提醒過他保存期限的事情，但J顯然忘了。他記得今天是最後一天，而J還沒有打算喝光它。

　　他搖搖瓶身，瓶子搖晃的聲音聽起來只剩下一、兩口的量。他想了想，最後他放棄拿出馬克杯。

　　他把蓋子口打開，直接用嘴巴接觸瓶口。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他傾斜的角度太大，牛奶一下子就溢出他的嘴角。他慌張地放下瓶子，但是白色的液體已經從他的嘴角沿著脖子滑到他的胸口。

　　「牛奶快滴下來了，W。」他準備去找衛生紙的時候，J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他耳邊。

　　W還來不及回話，就看到J低頭舔去他鎖骨上的牛奶。

　　「哇、哇！你在幹嘛，J？」W抓著他的肩膀推開他。

　　「喝牛奶啊。」J朝他笑了一下。

　　「別鬧了。」W有些無奈，「我去拿衛生紙。」

　　在W轉身的時候，J忽然拉住他。他的嘴唇靠在W耳邊，小小聲地說，「你把我的牛奶喝完了，那你要用你的牛奶賠我嗎？」

　　W站在原地愣了好幾秒。

　　當他意識到J說的話代表什麼之後，他只覺得自己的臉頰一陣脹熱。他皺起眉頭瞪著J，但回應他的只是J太過開心的笑容。


（二）


　　M帶著一身汗回家。

　　在一連好幾天的大雨之後，今天難得出現一個舒服的晴天。M已經忍了好幾天沒有跑步，所以他跑了比平常還要多的圈數，好像打算把之前漏掉的部分補回來。

　　他回到房間後馬上把自己沾滿汗水的上衣丟進洗衣籃裡，然後他抓起自己的短毛巾掛在脖子上走向廚房。他打開冰箱，彎腰在裡面掃視。

　　「M？」T從他的房間走出來，「你今天回來得特別晚。」

　　「對。」M隨便敷衍了一句。他仔細在冰箱裡翻找，「搞什麼，冰箱裡什麼飲料都沒有？」

　　「你有水龍頭，」T攤攤手，「運動完喝冰的對身體不好。」

　　「是喔。感謝你的提醒，T老媽。」M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T沒有理他。他走進廚房拿起自己的馬克杯，從水龍頭接了水。

　　「居然只有牛奶，又不是發育中的小孩。」M抱怨。但他還是把牛奶瓶拿出來，然後用力轉開還沒打開過的瓶蓋。

　　「那是我買的。你有意見的話可以不要喝。」T撇撇嘴。

　　「我偏要。」他連杯子都沒有拿，直接用嘴堵上瓶口。不知道是無心還是刻意，牛奶很快就從他的嘴角流出，一路流到他的胸前。但M沒有停止動作，他的喉結仍然隨著吞嚥上下移動。

　　「嘿、嘿！」T大喊，「牛奶都流下來了！」

　　M停下動作，「你幫我擦啊。」

　　T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但他還是抽了幾張廚房紙巾遞給M。M沒有接過，他的右手拿著牛奶，左手撐在腰上。他看著T幾秒，之後他繼續喝了幾口牛奶。

　　T皺著眉頭瞪著他。他在原地掙扎了很久。當他看著那些牛奶漬開始滴到地上的時候，他終於妥協一樣伸手。

　　「噗！」M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嘴裡的一口的牛奶全噴在自己胸口跟T的臉上。

　　「靠！」T大叫，他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臉，「你在幹嘛！」

　　「抱歉、抱歉。」M的臉上毫無悔意，「你的樣子太好笑了，T。你的臉看起來像是吞了三坨大便。」

　　T用力地吐出一口氣。他捏了捏手裡的紙巾，最後他把它們甩在水槽裡，轉身走出廚房。

　　「嘿、好啦，」M伸手拉過他，讓他轉身面對自己，「我的錯。」

　　T咬著牙齒想破口大罵，但是M更快。他的嘴唇徹底堵住T接下來準備說的任何一句髒話。


（三）


　　A走出房間的時候看到N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然後他又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半夜兩點。N似乎沒有注意到A，他披著毛衣外套，雙手抱在自己胸前。

　　「N？」A喊了一聲，「你還不打算睡？」

　　「噢、嘿，」N在聽到A的聲音後抬頭，「睡不著。起來弄點喝的。」

　　「怎麼了？」A走到他旁邊坐下。當他陷進沙發裡的時候，他才發現前面的矮桌上擺著一杯冒煙的熱牛奶。

　　在他記憶裡N的睡眠品質一直都不算太好。造成失眠的原因很多，但N似乎從來沒有一個特定理由。所以他們總是會買一些助眠的東西放在家裡，例如牛奶。

　　「老樣子。」N聳聳肩，「窗外的雨聲吧，我猜。」

　　「嗯。」A隨口應了聲，眼睛只張開一半。他跟N一樣雙手環胸，但他的頭朝N的肩膀倒去。

　　雖然天氣逐漸轉涼，但是A還是習慣在家裡裸著上半身。他的身體總是熱得像個暖爐，而現在N也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體溫。

　　「A？」N微笑，「你回房間睡吧。」

　　「不，」他搖搖頭，「我可以等。」

　　他撐起身體，抓過前面的馬克杯喝了一口。但是他倒的速度太快，牛奶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從他的嘴角流到脖子上。他有些慌張地坐起身，用手指抹了抹留在自己嘴角跟胸口的牛奶漬。

　　「哇、哇，」N笑著喊，「你真的累了，A。」

　　N從旁邊的小桌子上抽了幾張衛生紙替他擦乾淨，然後他接過A手中的馬克杯。他把剩下的牛奶一口喝光。

　　「抱歉。」A的腦袋有些遲鈍，他覺得每一個思考都無比費力。

　　「不。」N拉過A的左手跟自己的右手扣在一起，他用空著的左手拍拍他的手背，「你知道嗎，你的瞌睡蟲跑到牛奶裡了。」

　　「嗯？」

　　「喝過你喝一半的牛奶，」N調侃地笑著，「我也開始想睡了。」

　　A扯扯嘴角搖搖頭。他伸手勾過N的脖子，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