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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與香氛》
▲OOC注意
▲N百年沒打一因了，抓不到手感我先道歉(猛虎式下跪)
▲爛頭爛尾注意

　　中秋連假第一天，虞因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願意睜開仍疲憊的雙眼。他眨眨眼，望著房間天花板放空了幾秒，才緩緩從床上坐起身。

　　十一點四十二分，充飽電的手機此刻螢幕正亮著。他先是刷了一下通知欄的內容，才點開LINE開始清理這一整晚的未讀。虞因簡單把一些不重要的訊息都過濾完後，注意力才轉向家庭群組。裡頭躺了幾條來自自家大人們的交代事項，以及家裡再一次被月餅襲擊的訊息，再來則是大爸附加的戴墨鏡的兔子在烤肉的貼圖。

　　他眨了眨眼，看著這應景的貼圖，才想起今天家裡兩位大人老早就說了今天會值班，而他那話少的弟弟則跟嚴司他們出去露營了。

　　——整棟房子靜得只剩冷氣運轉的聲音。

　　青年打了個呵欠、簡單洗漱完畢後，懶散地拖著拖鞋走進廚房。他下了樓、經過了客廳，除了冰箱的月餅，客廳和餐桌上果然也有數量可觀月餅山。這遠比自家父親說的還誇張的量，讓虞因滿臉黑線地咕噥了句：「靠、根本被迫實現卡路里自由。」

　　他看著這逐年增加的月餅，終於想起了每年被支配的恐懼。虞因數著少說二十多盒的熱量炸彈，才在餐桌上發現某張要他記得吃正餐、以及自己也拿了幾盒月餅分給其他人的字條。

　　字條是少荻聿留的，上頭的字跡就如同他的人一樣端正。

　　虞因完全能想像今早少荻聿看見這月餅山的反應，大概也和他差不多無奈，便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環顧寂靜的屋內，難得一人的中秋讓他有些無所適從，青年轉頭看著窗外亮到刺眼的陽光，忽然覺得這樣過節實在太寂寞。

　　於是虞因拿起手機，迅速滑到Line裡那個被他備註成怪異名字的人——

　　「電波基地台」。

　　虞因：「預定？」

　　手指快速地敲打鍵盤，從送出到已讀花不了幾秒，那邊就回覆道：

　　「就想著你會找我，要來嗎？」

　　虞因：「烤？」

　　電波基地台：「準備好了^^」

　　「呵，電波男的直覺果然不容小覷。」看著那彷彿被看透的對話，虞因忍不住低聲調侃了這麼句。

　　看見這樣的訊息，他沒多做猶豫。既然那人算到自己會去打擾，也不再客氣，他回到房間換下睡衣、隨便穿了個寬鬆短袖和牛仔褲、再三確認物品後便抓了車鑰匙和桌上的幾盒月餅，一溜煙地跑出家門。

　　正午太陽正曬著路面發著亮光，連假路上充滿著人車，虞因頂著熱浪一路催著油門，只想快點回到冷氣房的懷抱。

　　台中市區彷彿湧進了外縣市的觀光客，虞因花了好一段時間才終於將機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他先是對著後照鏡整理了一下被安全帽壓壞的頭髮，才走到電梯間按下上樓鍵。

　　如果說其他情侶需要互相用手機追蹤定位，那他和某人只需要對方那開掛般的直覺，簡直省電還比定位準。他一踏出電梯，甚至連門都還沒敲就聽見裡頭傳來解鎖的聲音，真的屢試不爽。

　　深色大門開啟的那瞬間，一股淡淡的木質香便撲鼻而來——不是那種濃烈的香水味，而是更偏向中性一些的溫柔、像是被清新森林包圍的香氣。

　　「早。」

　　來人穿了一件灰色針織衫，袖口微微捲著。頭髮看上去有點亂，整個人看起來既居家又慵懶，是鮮少會被人看到的樣子。

　　青年愣了愣，有個更讓他在意的問題：「你在家也噴香水？」

　　「嗯？」一太挑眉，「我沒噴。」

　　虞因聞了聞空氣，「那這味道是⋯⋯？」

　　「香氛。」一太側身讓虞因進屋，「上次送你的那支，我買了同系列的蠟燭。」

　　他語氣淡淡的，好像只是順手提起。可虞因的耳尖卻紅了。

　　「……你故意的？」

　　「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就是……」青年轉開視線，「這樣就跟我房間味道一樣了。」

　　「那不就剛好。」

　　那句話輕輕地飄過來，像被陽光磨過的溫度，讓虞因怔了幾秒，才撇嘴、彆扭反駁：「你這人講話真欠揍。」

　　+++

　　他們中午簡單烤了幾樣肉配著生菜吃得津津有味，虞因先是夾了一片牛肉放進生菜裡、順道塞了些能去油膩的泡菜後遞給一太，待對方接過時順手把青年手上的醬汁擦掉、才把接過來的生菜捲吃進嘴裡。

　　一太將嘴裡的食物吞下後，烤盤上的牛舌也熟得恰到好處，他拿起夾子江七分熟的牛舌夾至虞因盤裡後、又加了點蔥鹽醬上去。

　　烤肉的香氣在廚房裡盤旋，兩人邊吃邊閒聊，這樣一來一往的默契舉動，很快地將肉盤掃蕩了大半，偶爾雙方在動作的過程碰到對方的手指，也只是會心地笑笑。

　　月餅放在桌角，暫時留作飯後甜點。他們對於這種小細節都有一種默契，誰先動手都無所謂，反正彼此會注意到對方的飯量。

　　吃飽喝足後，青年靠在沙發上玩手機，等一太收拾好餐具，拿了條薄毯丟過來，「蓋著吧，小心著涼。」他一屁股坐在虞因腿邊、一把將青年那伸長在沙發上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揉捏，「要不要睡一會？」

　　「你這邊連冷氣的風都是香的。」

　　「香氛的功勞。」

　　聽及此，虞因吸了吸鼻子，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布料裡，似是滿意這空間的氛圍和男友的按摩，他眼皮越來越沉。

　　「下次不要買跟我一樣的味道了。」虞因意識含糊地說。

　　「為什麼？」

　　「這樣我分不出來我在哪裡。」

　　「那不挺好？」

　　「……？」

　　「代表你哪裡都能安心睡著。」

　　一太那句話又輕又慢，像指尖掠過髮梢的觸感，他沒回應，呼吸漸漸平穩。

　　等他再次睜眼時，月亮已經升起。

　　屋子裡點著那盞香氛燭，微光晃動。

　　虞因睜開朦朧的雙眼，環顧了一下才發現一太坐在窗邊的地墊上看書，眼神專注，直至他聽見了動靜才抬頭望向自己。

　　「醒了？」

　　「嗯……幾點了？」

　　「七點半。還想吃烤肉？」

　　「懶。」

　　「那就懶著吧。」

　　一太放下書，走過來坐在沙發邊。

　　他伸手替阿因撥開額前亂髮，指尖蹭過那點還殘留的睡意，但視線明顯帶了點其他想法。

　　「你這樣看我幹嘛？」虞因警惕。

　　「在想，要不要把你留到明天。」

　　「我還得回家。」

　　「今天月亮那麼圓。」

　　「你少來。」

　　兩人對視幾秒，虞因最先笑出來，伸手勾住對方衣角、輕輕把人拉進：「如果泡茶給我喝的話可以考慮。」

　　「好。」

　　「還要剝柚子。」

　　「一起剝。」

　　一太起身往廚房走。空氣裡飄著淡淡的柚香與木質調氣息，蠟燭的火光搖曳著，一切都柔軟得不真實。

　　虞因靠在沙發背上，看著那道背影，心裡某個角落忽然被輕輕地觸動。

　　——原來安靜的待在一塊也不錯。

　　屋外有人放煙火，碎光一閃一閃地映在窗上。他抬手輕揉眼角，嘴角掛著那種不想被人發現的笑。

　　「一太。」

　　「嗯？」

　　「這蠟燭，下次別換了。」

　　「怎麼突然改變想法了？」

　　「因為這味道在你身上、我不討厭。」

　　那句話落下的瞬間，煙火正好炸開，一太回過頭，眼神柔得像被月光磨過。

　　「那就不換了。」屋裡靜靜的，香氛燭火在玻璃裡微微跳動，兩個影子靠得很近。

　　連假第一晚，整個城市都亮著月光，只剩下那一縷溫柔的香氣眷戀地飄蕩在寧靜的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