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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蜂/你看!我抓到了一隻小兔子潔!】

*愚人節×潔哥生賀,約7000字
*監獄世界線,Z隊時代(私設打完V隊後,時間點沒有邏輯,請直接忽略)
*主潔蜂,國千凪玲繪心安理可能有,友情向
*純歡樂向,放飛自我,沒有邏輯,開心就好
*沒問題start


你看!我抓到了一隻小兔子潔!



早上起床的時候,潔就不見了。

今天叫自己起床的是久遠,蜂樂當時還貪眠,有種看見媽媽來叫的懷念感,讓人不敢賴床。從被單裡鑽出來,他揉揉眼睛,看叫自己的人又去叫其他人了,步出好模糊的視野。

早上七點整,連一秒都不通融。

平時的話,都是潔叫自己起床的,會特別留晚幾分鐘過來,會輕拍自己的背然後好有耐心;撒嬌的話甚至可以再換五分鐘,雖然不太人道,但他知道潔也捨不得罵他,在球場上脾氣不好的對方對自己總是特別溫柔——他還曾把對方一起拉進被窩裡,偷偷做不想練習的夢。

今天怎麼不是潔呢,好可惜。

隊友們都一一去洗漱了,趕著早飯晨練的時間,似乎不意外蜂樂廻會再賴個幾分鐘,縮在棉被裡不出來。國神經過時還特別貼心地再喊一聲起床了,然後被千切說這傢伙早就醒了,咬著耳朵,沒聽到後面再多說了什麼。

也確實,圓圓的蜂蜜色眨眨,軀體只是被不想站起來的意念綁架在床墊上罷了。他看人影來來去去數著數量,一個接著一個步出門框視線,最後房間安靜下來……

潔呢?

怎麼沒有看到潔?

蜂樂撐著身子站起來,完全沒打算摺棉被,瞇起眼睛四處尋,那個記憶裡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他在找潔,一起床沒看見對方可真沒勁,他想把自己的第一聲早安留給對方,只留給自己的自私鬼。

他想,潔的話可能去哪呢?

潔的話,這種時間點絕不可能還在棉被裡躲起來,他的自私鬼比任何人都認真,這種偷懶的事是不可能發生的;那會不會是提早起床去加練了,昨天晚上怎麼沒跟我說,也沒喊上我一起,偷跑好狡猾……

想著想著下一秒,眼角餘光落處。

「嗯、這是……什麼?」

蜂樂發現了自己棉被團裡頭,一雙同記憶裡相似的。

毛茸茸的靛藍深色。



早上起床的時候,潔就不見了。

但他意外「捕獲」了一隻,新品種的潔。

瞥見自己棉被團裡不自然的動靜,蜂樂探過身去,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然後一使力把棉被抽起來。棉絮被掀得飛天,灰塵也起舞,在瞬間豁然開朗的自己的床墊上,他看到了「潔」。

準確來說,是一隻小兔子潔。

小傢伙縮成一球,被過大的動靜嚇得炸了毛,原本聳著的長耳朵拉下來,可正要逃就被人類抓得正著。小兔子體型中等,剛好能抱在懷裡,毛色是靛黑包覆著雪白,如果潔變成兔子了的話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他想。

而且圈頸的帶子吊牌上,還正剛好寫著「いさぎ」。

「你是潔嗎?」

「。Y。!」

蜂樂把小兔子轉過來,對著牠的眼睛問,一金黃一夜藍色的眸子對在一塊,都眨了幾下。手裡的傢伙很乖,沒有因為方才的驚嚇亂鬧,但畢竟也不會說話,沒有表示。

如果潔變成兔子了,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早安?~」

他想,這有可能嗎?

「。Y。?」

但如果會這麼問的話,就不像蜂樂廻了。

身為一個有怪物朋友的傢伙,再有一個兔子朋友(準確來說大概是朋友變成的兔子),好像也不是什麼接受不能的事。蜂樂蹲下身去,把小兔子團抱在懷裡,沒管更加亂糟糟的棉被,就這麼踏著愉快的步調出了Z隊房間。

新的一天開始了。

「你看!我抓到了一隻小兔子潔!」

蜂樂與他的兔子朋友的、新的一天。



Z隊練習場。

明明已經是練習時間了,本應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男高中生們卻無心思,大家圍成一團,築起一個奇怪的堡壘。如果被繪心先生跟安理小姐從監視器看見,不知道會說什麼,千切豹馬早默默退出了搖滾區,看著眼前的傢伙們這麼想。

自從蜂樂帶了一隻兔子進來,這個景象已經至少維持了十五分鐘。

先不說潔為什麼憑空消失,又為什麼憑空有一隻掛著潔世一大名的兔子出現在蜂樂床上,然後連接起來就是潔變成兔子了的奇怪論點,居然還意外地有道理。但眾人比起關注「兔子是潔世一」,明顯更在意兔子本身——另一個萌萌世界的產物出現,這群身邊本應只有男性荷爾蒙的男高中生們都融化了。

然後爭先恐後地,想對草地上的小兔子上下其手。

噢,反過來想的話就是對「潔世一」上下其手。

蜂樂一個人擋在小兔子前,想用自己1米76的身高體格去對抗明顯比他更高聳的人牆,張開手臂把忍不住饑渴的變態們攔住,嘴裡說著潔是他的。在這樣的修羅場裡,大概也只有蜂樂廻一個人還堅持著(或著說記得……嗎?)小兔子是潔世一的「事實」,然後為摯友伸張正義。

雖然看起來,就只是在宣告所有權啦。

「好了好了,各位。」

又佇了五分鐘,千切總算是受不了了,用女王般的氣勢叫住眾人,瞥個眼要國神不要也跟著起鬨。場面總算是控制下來,大家甚至列好隊,蜂樂蹲下去把小兔子抱回懷裡,安撫性地順順牠的毛。

「所以,那現在要怎麼處理那隻『兔子』?」

千切看過去,這麼說。「這裡也沒有籠子之類的……」

「怎麼可以把『潔』關到籠子裡去!」蜂樂抗議道,把懷裡的傢伙又纂得更緊了些。

「『潔』就算變成了兔子,也一定不喜歡被關在籠子裡!你看看牠!」

「。Y。」

「好好……」

千切扶額,能這麼堅持這傢伙等於潔世一,真不愧是你。「但總不能把牠放在草地上亂跑吧,感覺很危險。」

「交給繪心他們處理之類的呢?」

「有種會被處理掉的預感,lock off之類的……」

「 oYo !!」

「那個倒是不會吧www」

場面譁然,眾人各有所辭,有人甚至探頭做起鬼臉,把原先好好待著的小傢伙嚇得垂了耳;蜂樂保護欲心切,難得給鬧著的隊友們使眼色,回過身去,只顧給懷裡的毛球摸頭。

「……我果然還是,想跟『潔』一起踢球。」他許久開口,這麼說。

就算潔變成了兔子,牠還是潔,還是足球笨蛋潔世一,還是自己最好的夥伴。就算對方是兔子,一切也不會改變,他這麼想,不管其他人是怎麼想的。

「但那傢伙現在……」是兔子啊,有人這麼說。

「那傢伙根本沒一顆足球那麼大,別作夢了蜂樂。」和尚也附和,掛著不討喜的燦笑道。

「如果不小心打到的話,會死翹翹的哦?~」

不管任何人怎麼想,蜂樂都相信潔,所以潔也會相信自己的,他知道的。

所以,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模樣,潔。

「我會保護他!」

今天我們也,一起踢球吧!

「才不會讓潔受傷的!」

自動門闔上,封閉了步伐餘音,蜂樂兀自帶走了一顆球,還有他的兔子。面對平時歡快自由的隊友突然發起脾氣,眾人都愣了,靜默下來的空氣,不知如何是好。

「你說得太過了,五十嵐。」國神這麼訓到,一邊阻止了其他人想追上去的步伐,搖搖頭。「就相信蜂樂吧。」

「也是,是時候開始練習了。」久遠想想,和道。

「大家各自散開吧!」

早晨的鬧劇才落幕,視野裡的人叢終於散開,到各自的位置上去,剩下足球與人聲。千切打個了呵欠,也默默融入人群裡,潔世一你要是再不快點回來,他這麼想。

今天一整天,怕不是會過得特別漫長。



晚上。

結果一大半天過去,蜂樂廻(和早已消失的潔世一)還真的就都沒有再出現在眾人面前。「不會吧,」到晚餐時間,隊友們才議論起來。

「還是說蜂樂也消失了?」

「……也變成兔子之類的?」

「別鬧了我牙丸,根本沒人確定說那隻兔子就是潔世一。」成早打槍道,順帶搶走一顆餃子。

「除了蜂樂一個人。」

「但是Z隊區域是真的沒有哦,他們『兩個』的身影。」久遠和雷市拿著餐盤,剛要入座。

「我們倆都翻過了,連每一間廁所。」

「那就怪了,什麼都市傳說?」

-

另一邊,V隊練習場。

迴圈舞步,腳尖腳跟錯落的吻,在草皮上滑行俐落,然後轉身輕盈;瞬間飄起的髮絲下是陽光的顏色,舞者傾身去邀手,舞伴是世界、是地球、最後是縮限在足側步伐裡,遊行著的黑白色。

舞台上,蜂樂的獨演。

凪看得目不轉睛,自從與Z隊對戰後他還是第一次再見識對方盤球,過於自由而大膽地,比起在競技更像是揮灑著畫筆。他還記得當時Z隊重振起士氣的時候,自己初次萌起好奇的時刻,都曾被對方的足球所震,那瞬一時的藝術……

被自己抱在懷裡的兔子也目不轉睛地,聽說是潔世一。

「不過你打算待到幾點結束阿,蜂樂廻。」

看對方boom地又進了一球,回頭望過來,觀者才回神,這麼問。「雖然是玲王要我留下來顧著的,但他大概也還在等我。」

「一直待在這裡也很無聊,還得幫你顧這隻兔子……」

「那不只是兔子,還是『潔』!」

蜂樂吐吐舌糾正到,一邊走過來給小兔子摸頭。為了安全性考量,小傢伙此時已經待在凪誠士郎的懷裡差不多一個小時了。

不過大米飛和小兔子疊一塊的畫面,看著還挺祥和。

自從早上跟隊友們慪氣後,蜂樂就帶著小兔子離開了Z隊練習場,他想和潔一起踢球,就算潔現在不能踢只能看自己一個人使花招。可自家練習場不能去了,得去哪裡找地方練習呢,他左思右想也沒好去處,就在走廊上亂晃了幾十分鐘。

然後就被恰好經過的凪和玲王撞見了。

所以說大家找不到蜂樂(和潔)確實是有理由的,因為玲王收留了一人一兔,讓他們在V隊練習場待著。儘管在聽蜂樂說了一堆奇怪的話和這隻兔子等於潔世一之後,他們四目相接、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陷入奇怪的困惑迴圈裡。

再開口時,凪甚至差點對楚楚可憐的蜂樂廻說出「你是不是病了?」,幸好被玲王即時捂上嘴。

然後就這麼待上了整整一天。

「如果凪凪覺得無聊的話,也來一起踢球阿?~」

蜂樂這麼問,用腳尖顛著球,高高踢起後頂在前額,玩海豚表演的戲法。「我就免了,今日運動量超標……」凪這麼回瞇起眼睛,仰頭靠在牆壁上。

「我可是代替『這傢伙』陪你練了幾回合一對一,真是辛苦我自己了。」他說,帶著小抱怨的語氣。

「跟你比盤球真的好累人阿……。」

「好吧~真可惜~」

蜂樂這麼回,笑起來。

……果然還是,有潔能陪自己踢球的時候更好。



再後來,又來回了幾個回合,蜂樂才想著時間不早,Z隊成員們大概也休息了。他從兔子保姆手中接回小兔子,甚至不知為什麼能從來關心下的玲王手上拿到高麗菜葉,好好道謝後,一人一兔才步出V隊區域。

懷裡的小傢伙正專注啃著嫩菜葉,大概是餓得不得了。

不過離開後,蜂樂並沒有回房間,而是徑直往Z隊練習場去,想再待一會兒。

平時他跟潔兩人也時常加練,在大家都去休息了的夜晚裡兩個人,所以他知道,此時是絕對不會有人的;把燈打開,從籃子裡拿球出來,擺好三角錐位置,就像平時那樣。

小兔子則被放到草地上,半閉著眼睛,大概是吃飽了就該睡覺的習性。

開始吧。

足球的響聲,喘息的節奏,腳步的擦止,心跳與漸快的脈搏。他流利地顛起球,看拋物線平穩起落,可是那些平常都應該是兩人份的……

他還是覺得小兔子就是潔。

這個想法經過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改變,無論隊友們打趣著說了些什麼,無論他其實有發現,凪跟玲王那時欲言又止的目光交接。他抱著小兔子到處跑,就算放下來也一定是在自己看得見的距離,即使變成小兔子模樣的潔失去了與自己對話的能力,即使這樣模樣的潔沒辦法和自己一起追著球跑——

讓「潔」以這樣的模樣陪在自己身邊一整天,就好像「潔」沒有不見一樣,只是變成了一隻小兔子,以另一種狀態陪著自己……

他原本是這麼覺得的。

可是,好安靜阿。

小兔子已經睡著了。

他還記得以前的夕陽與高架橋下,從嘴邊洩出來的熱意也幻成白渺,自己環抓著自己手臂蜷曲起來,從心臟傳來的悸動落拍使軀體顫抖到每個神經末梢;伸出的手永遠觸不及天空,就如自己大口呼吸仍覺得缺氧,那種自血液裡發寒的感覺,好接近宇宙裡空寂的死亡。

可表身的戰慄卻又真實,讓人深刻地意識到自己還身處地表、仍舊活著。

好久不見了呢,這種窒息感。

落拍的不只呼吸了,自己的腳步也是,蜂樂停了下來,球不穩地滾到遠方。佇立在草地的綠色上,眼裡的綠變得好模糊,球落地時的空響仍迴盪,卻沒吵醒一旁正睡得香的小傢伙。

他突然覺得整個球場裡,好像真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

「話說,玲王,那些高麗菜是?」

在目送蜂樂離開的回程,凪這麼問玲王,他看對方帶著一小袋準備好的高麗菜進球場時,是滿臉問號。「哦,是Z隊的千切拿來的。」玲王走在前頭,這麼回。

「說轉交給蜂樂,讓他拿去餵兔子。」

「诶,可是監獄哪裡能找到餵兔子的高麗菜……」

凪聽到來源反倒更問惑了。「Z隊那裡總不可能在一天之內開墾出了什麼農地、之類的吧?」

「誰知道呢?」玲王笑起來,應。「不過後面就不關我們的事啦~」

「而且這整起事件,『他們』似乎早有預謀呢?」

-

「小安理。」

「怎麼了嗎,繪心先生?」

「那隻『兔子』,現在還活著吧?」

監控室裡,繪心甚八剛又結束一碗杯麵,突然把正在整理文書的安理叫住,她嚇得差點沒把手上一疊資料全打翻。她才想起幾天前潔世一跑來找自己的請託,想起那天的後來自己答應了,最後想起今天一大早偷偷溜進Z隊寢室時,自己差點被睡相極差的一隻小腿絆倒……

只是為了,幫忙「偷渡」一隻兔子。

據她的了解,知道這件「計劃」的人除了提議的潔世一本人,受理未上報的她自己,再加上協助進行的千切豹馬,應該就只有這三人而已。

繪心先生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她突然有點後悔,當初心軟答應潔世一奇怪要求的自己,可事到如今也瞞不住了,早全被繪心看在眼底。安理支支吾吾地應,說自己從朋友那裡借來的「大概長得很像潔世一」的兔子很乖,千切有在旁邊偷偷看顧著,自己也有送食物進去……

所以大概沒問題,她收尾。

繪心正在泡他的下一碗杯麵,把致死量的美乃滋和調味粉舖滿像海嘯,久久沒有回話,空氣便沉默了。安理也就這麼站著也不敢動,準備好接受對方的當頭棒喝,說自己都花心思在這些沒意義的事情上,還不如去把大家的足球錄像重新分析一次……

可幾分鐘的沉思後,對方卻平靜得出奇,開口。

「下次要搞這種東西前,先說一聲,我沒有那麼不通情達理。」

他說,邊擺出開動了的手勢。「但是,整點一到就立刻去把那東西收回來。」

「……诶?」

「這種鬧劇,只有生日當天限定。」



今天是潔世一的生日。

四月一日。

他在幾個星期前就安排好了要回家一趟,藍色監獄對於生日准假這件事還是挺寬容的,況且也得回去讓好久不見的爸媽放心,選生日這天還是最合適。

但四月一日,也是愚人節。

他在填假單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這件事,突然想到了愚人節,突然想起了蜂樂。那時的潔還沒跟蜂樂提過自己生日時打算回家,只有打算回去一趟順帶給對方帶個禮物回來,但是人心中總有作惡的小苗,總在出其不意時於耳邊私語……

更何況是球場上黑暗面盡顯,球場下純純小天使的青春男高中生潔世一呢?

他突然想要不這件事,就暫時不跟蜂樂說吧?

不過這樣的話,未免太壞了點,而且如果因為什麼都沒說而被當作失蹤人口報上去,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也不夠有趣)。潔反覆地想,後來甚至去請教了千切,儘管對方對這種幼稚的惡作劇沒太大興趣,但還是拿到了協助者的位置。

然後他們便向安理小姐借了隻兔子。

靈感是潔自己提的,動物則是千切選的,目的是為了創造出「潔沒有不見是變成其他東西」的假象,兔子則只是因為潔頭上的草。計劃完備,準備也齊全,前一夜時他便偷溜出房間,揹起早已打包好的少許行囊——他那時看睡得正熟的蜂樂,什麼都還不知道的蜂樂,小聲地和對方說再見,替對方拉上被子。

他好奇蜂樂的話,會不會真的把小兔子當作「潔世一」呢?

如果會的話,那自己不在的這一天,對方也就不會太過孤單了吧?

回到監獄,潔是搭挺晚的接駁車回來的,臨走前還被爸媽塞了不少伴手禮,多得要提不動的量;他算了下現在的時刻,大家大概都差不多準備要睡了,但平時這個時刻的他們總會自主練習,差不多到末尾段。

不知道蜂樂會不會還在球場上。

他這麼想,便沒有先回房間去放行李,而是把大小包擱在走道邊,打算先探探球場。光亮仍在,也有排列整齊的三角錐,他在綠色的盡頭裡望見身影,走過去。

小小的人影放大,縮成一團,最後到自己影子底下。

是蜂樂。

是只有一個人的蜂樂。

他原先想,如果對方能把「這孩子」當作自己的話,能想著自己沒有不見而是陪在身邊的話,就不會感到孤單了。可眼前的人影垂頭,沉眠在這樣的孤寂裡頭,甚至沒發現自己來到的影子,潔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得太過了,有些愧疚……

自己不應該不先說一聲就離開的。

我回來了,蜂樂。

蹲下身去,輕拍對方的頭,我回來了,他這麼說著揚起微笑;眼瞳裡映著的傢伙抬眼,茫然一瞬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誰,然後蜂蜜色的眸子裡閃著星空,與夜晚要墜的露明。

我回來了。



「對不起我錯了真的對不起!」

在好好說明了事情的真相之後。

蜂樂剛看見潔回來時,還特別感動,眼眶積盈著淚水要落下來,真想直接跳上去給對方一個大擁抱。他想潔終於從兔子身還原為人身了,這真是太好了,變回來的潔終於可以和自己再次踢球了,超級無敵開心。

可仔細一看,他發現潔世一不僅回來了,手上還正抱著那隻小兔子潔。

「潔大壞蛋,明年愚人節給我等著!」

蜂樂跩過頭,完全沒打算給剛重逢的摯友一個溫暖的相見擁抱,他後來終於知道小兔子不但不是潔變的,還是對方主謀要惡整自己的道具。到頭來,只有自己一個人完全上了當,兀自把小兔子當作潔一樣好好對待,卻完全被蒙在谷底。

雖然自己也不是乖小孩,但這種被捉弄的感覺,還是被自己最信任的潔……

真的超級討厭!

「我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被捉弄的傢伙這麼說,賭氣走人,沒理會後頭的傢伙還要拿行李,更沒打算幫忙拿下兔子。潔在後頭苦笑著抱歉,默默想跟上去,可手上的東西早已超載,根本追不上對方快步的尾流。

還有隻兔子得抱回去還呢,只用一趟是絕對拿不完了。

距離自己的生日結束,還有差不多三十分鐘,潔想了想加緊步伐,想在換日前回房間去。他也記得蜂樂還沒對自己說生日快樂,等會回房去後得「提醒」蜂樂,雖然對方還在氣頭上,但這可不能少。

他知道,只要好好撒個嬌的話,對方肯定也會心軟地鬆下防線,給自己補上祝福。會用往常那樣甜甜的聲線,帶著甜甜尾音,可能還會有一點不情願的小脾氣點綴,但是沒有關係……

生日快樂,潔。

他好期待對方這麼說。

踏著異常輕快的步伐,他似乎一點也沒打算反省,朝著安理小姐的房間去,想著得趕快把「道具」還回去才行。懷裡的小兔子還沒全醒,迷迷糊糊之中才發現自己被一個奇怪的傢伙抱在懷裡,心想這個怪人是誰,又要把自己綁架去哪裡?

就這樣,生日快樂,今日限定的調皮鬼潔世一。

明年的四月一日看來有得玩了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