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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信宏的身影隨著關上的門消失，吳金龍這才收回視線，看向趙武雄手中的文件開口：「張律主要是負責手機行那邊的業務，需要確認那些人合約到期然後收回款項……之前有做過類似的嗎？」
聽見吳金龍的詢問，趙武雄抬眼對上吳金龍的視線，眨了眨眼睛，卻只得到同樣的詢問：「有嗎？還是你不清楚？」
見趙武雄依舊一瞬不動地望著自己，吳金龍撓了撓後頸，不自覺轉動著指尖的筆，試圖解釋得更為仔細：「手機行那邊的業務主要是借貸相關，你要跟張律確認哪邊需要支援，提醒那些逾期的客戶記得繳納款項，另外就是雖然我們有跟警隊那打過招呼，社長還是希望不要鬧得太大，以不要驚動警方為主。」
吳金龍講解的語氣越發緩慢，迎著趙武雄的視線有些遲疑。
他看起來真的很認真，可是他並沒有出聲，真的有聽懂嗎？但如果我一直確認是不是在質疑對方的能力？這樣武雄或許會受傷……
話音未落，趙火旺的笑聲忽然響起，打斷了吳金龍的講解。
端著手中的拿鐵輕晃，趙火旺懶洋洋地倚著隔板，垂視著趙武雄手中的資料，過了一會才抿著杯緣開口：「武雄，你要有回應阿龍才知道你有聽進去。」
聞言，趙武雄筆記的手頓了一瞬，這才開口：「知道了。」
迎著吳金龍一臉得救了的表情，趙火旺聳肩輕笑了聲，視線在趙武雄唇瓣上的傷停留一秒，這才又踏步離開，對正忙著對帳的張向哲笑著迎了上去：「哲哲──在忙什麼──」
張向哲熟悉的哀號從遠方傳來，眾人默契地佯裝沒聽見，吳金龍讓趙武雄將手中的資料翻了一頁，指尖敲了敲。
「像這些剛剛逾期的，可以問張律有什麼合法的手段，讓他們也沒辦法報警的那種，至於後面這些長期欠款的，就不一定要這麼溫和。」
「說不要驚動警方。」
「可以讓他們沒辦法報警，一樣，可以問張律，也可以問張律旁的阿泉。」
「明白了。」
「另外像是這些……」

李信宏提著煎包回來時，見吳金龍似乎還沒有交代完，便踢了張空椅子到對方身側坐下，從塑膠袋裡拿出一盒遞給趙武雄。
「你的。」
趙武雄習慣性看向對自己說話的人，輕聲道了句謝，李信宏點頭回應，又拿了一盒放吳金龍桌上，隨手將塑膠袋口往下拉折壓好，挑開橡皮筋就插起煎包來吃。
醬香混著肉香飄散開來，吳金龍話語沒斷，卻夾了突兀的肚響，耳尖微微染上淡紅，輕咳聲想將聲音壓下：「午休了先吃飯吧，等等再跟你說。」
「知道了。」趙武雄慢了半拍應聲，將筆記本闔上放在一旁，這才抽過衛生紙墊在餐盒下隔熱。
李信宏轉頭跟吳金龍確認了班表，轉頭看見趙武雄已經將餐盒闔上扔進一旁的回收，嘴角抽了抽，也沒說什麼。
習慣性看向李信宏的吳金龍倒是順著視線望過去，錯愕地啊了一聲，引來趙武雄的視線，才撓了撓後頸開口：「吃這麼快對胃不好，午休時間還夠，不用這麼著急。」
「不是著急。」趙武雄應聲，見吳金龍沒有繼續往下說，便抽紙巾將桌面擦拭一回後，起身往外走。
李信宏頓了幾秒，才將咬了一半的煎包吞下，眉頭不自覺蹙緊些許。
見狀，吳金龍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有些困惑地微微偏著頭，似乎在想些什麼，卻沒能得到足夠好的答案。

放棄將趙火旺趕回社長室，張向哲將文件放回桌面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聊天，語氣夾雜些許無奈：「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開心？」
「嗯？有嗎？」
「有，感覺像在打什麼壞主意。」
「怎麼會──只是祕書室好久沒有新人了，看阿龍阿猴帶人挺有趣的。」
「啊……」張向哲按了按筆蓋，也跟著往吳金龍的方向看過去：「我是覺得武雄應該會跟他們蠻合得來的吧，只是可能需要磨合一下吧。」
「我也是這樣想。」
「不過這位先生，我送過去的文件一個都還沒有簽，你什麼時候要回去辦公啊？」
「哲哲好無情。」
「現在才知道啊，回去回去。」
張向哲打了個呵欠，從抽屜拿出一隻棒棒糖塞到趙火旺手上，按著對方椅背直接往社長室方向推。
輪子滾動的聲音意外明晰，卻沒有人往兩人的方向看，似乎習慣於自家社長時不時地找會計聊天，然後被冷淡地應對。
直到趙火旺被推回社長室，張向哲將空了的辦公椅拉回自己桌側，趙武雄才回到辦公室，拿著講解到一半的文件看向吳金龍，又看回文件。
李信宏下意識抿緊唇，將吳金龍的餐盒與自己的疊在一起，大步流星地踏離辦公室，留下有些錯愕地吳金龍。
「可能天氣熱吧。」吳金龍忽然沒頭沒尾地開口，看了眼辦公室門口又看回趙武雄，堆了滿臉笑容，卻有些許僵硬：「阿猴平時人很好的。」
聞言，趙武雄視線從文件中抬起，迎上吳金龍的視線，指尖按著文件邊緣沉默，試圖分辨吳金龍話中含意。
這句話像是在解釋，但是解釋什麼？平時人很好，像是在說現在不是平時，而現在對方的反應不夠好，但是哪裡不夠好？他有將該給自己的檔案給齊、有貼上補充的標籤，還幫他買了午餐……無法理解的時候，應該要回些什麼？
「嗯。」
吳金龍眨了眨眼，確認趙武雄似乎真的沒將事情放在心上，嘴角的僵硬終於鬆開，下眼瞼笑得鼓起：「你們之後熟了就知道，他很熱情的！」
「我知道了。」
「那我順便跟你說一些注意事項，向你今天這些處理完，回報時如果社長行程不在公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