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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on] 伺機


「我要吃冰淇淋。」

一個小時後的第一句話，小孩瞪著眼睛視線向著高一點的他，顯得眼神是由下往上的，金建學覺得很可愛，但不能笑，等一下小祖宗好不容易拉平的嘴又要垮掉。
見他沒回應，就又在桌底下踢他兩下。金建學站起身，裝作莫可奈何地說走吧走吧，小朋友才鬆了表情蹦蹦跳跳出門，他看了無奈地說：「為什麼我老是要收拾呂煥雄的爛攤子啊。」
誰是爛攤子！孫東柱回頭一瞪，揚手起來要打人，他就舉起手機防禦，不出所料被拿走手機，不過今天算是撲了空。
「別找了，在錢包裡。」



在哪裡不重要，會付錢就好。孫東柱把一大袋零食丟進冰箱，再拿筆在上面留了字：呂煥雄禁止。但其實根本沒用，該拿還是會拿，小動物揉揉抱抱，最後都是一起的。
金建學吐槽了，又被狠狠瞪了，明明彼此心照不宣，他也只是喜歡逗小孩。要知道他剛剛可是戰戰兢兢在他旁邊呆了一個多小時，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李建熙偶爾會說哪有這樣的哥哥和弟弟，被呂煥雄戲謔地打斷，你情我願，哪有他人介入的道理。

夏天熱，他們本來就是從練習室回來的，再出了趟門大概是不會再出去了，孫東柱決定先洗個澡，再乾乾淨淨地吃東西。
金建學坐了一會兒，從那袋他付錢的呂煥雄禁止裡拿出一盒冰淇淋，沒吃兩口便被頭髮濕漉漉的小朋友以物易物，手上突然變成吹風機。沒辦法只好開始幫小朋友吹頭髮。

「頭髮剪了吧，都爛掉了。」
「嗯⋯⋯可是很漂亮欸，大家都說好看。」
「你看，都變成稻草了。」

啊我有在護髮啦。結果吹了半乾又逃了開，所以毛躁問題週而復始，反正最後還是會剪掉，金建學也不是真的不喜歡，無論孫東柱怎麼樣都行。
只是長頭髮比較麻煩的一點。孫東柱坐到他旁邊，他往耳邊湊，就會先被髮尾戳到。
但也只是一點，整體並無影響。埋到髮間，還是差不多的染劑摻雜洗髮精的化學香氣，稱不上特別喜歡，但就是習慣。一舉一動和反應全都沒有改變——孫東柱怎樣都行。

總是先從親吻耳尖開始，熱氣打在薄薄的皮肉上特別明顯，小朋友會不自在地喊熱，但並不是強制的阻止，就會從耳朵下面那塊皮膚延續下去。
孫東柱的冰是沒辦法吃下去了，卻又捨不得放下，小湯匙上的冰融化流到手上黏答答的，忍不住用嘴巴去吮。「不可以。」說是不乾淨，但多少有點找碴的意味。抓住手腕制止湯匙就順勢掉到了地上，這下是真的吃不了了。
沒有給小孩生氣的機會，那些罵人的躁動的都被按回嘴巴裡，像是一種循循善誘和制約咒語，嘴裡只能存有甜蜜，唇舌交纏間渡進彼此咽喉，冰淇淋的冰涼消融，從中竄出一把火。

「哥，衣服滴到了。」
「沒關係，本來就要換掉。」

只剩下一角的冰淇淋，反正早晚融成一灘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