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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

深情的狀元郎Shu × 皇帝Luca

都說帝王心最是難測,那人卻是一片冰心,教人看得太過透徹。

而皇上心懷天下,又豈會為兒女情長所困。

古有聖賢曰克己復禮為仁,他這一生終究是不能成仁。縱然滿腹經綸,也只為貪嗔癡三毒所困,為求不得所苦。

Shu是左丞相獨子,束髮之年便因其文采斐然揚名於京城,而後三元及第一騎絕塵,任誰見了都要嘆一句狀元郎驚才絕艷,確是虎父無犬子。

虎父無犬子。
五字如盤根錯結的藤,生生將他束縛。

與小皇帝相識前的記憶是一片模糊,他終日於書房中習誦經傳,彷彿身陷囹圄之中,不能違抗,也從未想過要違抗。

直至某日窗沿被敲響,年幼的太子忽地探頭進來,看著他笑,陽光從屋外傾瀉,照映滿室生輝。

「杏花都開了,怎麼還有隻可憐蟲在這裡。」

有一縷金色的長髮欲落到案上,他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以免沾染紙上未乾的墨跡。

不能弄髒了……這麼漂亮的。

「太子殿下說笑了。」他垂眸提筆,想繼續書寫文章,被打亂的思緒卻一時無法回歸正軌。

「你這人好生無趣,別是被悶壞了吧,不如隨我出外踏青,春日可不等人。」

小太子甚至沒有使用上位者的自稱,言詞間也是一派天真,如今朝政由攝政王所把持,即便貴為太子……日後也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家父有命,不敢不從。太子殿下還是另尋他人吧。」思及此,他開口回拒了邀約,握著毛筆的手卻不自覺地緊了一些。

他沒有再聽到太子清脆的笑語聲,窗子被輕輕關上了。

本以為只是一場意外,不料隔日他的窗沿竟又被敲響了。

這次是他主動起身,推開了窗戶。
來人依舊是小太子,他蹙起眉,尚未出口的話語卻被遞到面前的花枝打斷了。

「我替你捎來了杏花。」太子紅潤的唇微微抿了起來,像是有些緊張,「昨日我見你不太開心,也許有了這個會好一些。」

杏花猶帶露水,雪白的花瓣透著淡粉。
那抹春色攀進眼底,久旱的心田忽逢甘霖。

明知不該,他還是接下了花朵,指尖觸上柔軟的花瓣。

「那我走了,不多叨擾。」

「等等……」他躊躇了片刻,看著太子回過頭來,淺紫色的眼眸裡似乎有小小的希冀在閃爍。

於是他不再猶豫,第一次遵循了自己的心意。

「一起去踏青吧?我還從未賞過杏花。」

少年踏著春光而來,帶給他的世界四季流轉。從此他的心一半繫在了對方身上,另一半則生出了無窮的貪婪慾念。

二十歲那年的生日,太子給他捏了奇形怪狀的糖人,他看了半晌,猜測道:「是少了尾巴的小狗?」

「……我捏的是你。」

他笑著抱住生氣的太子殿下,一邊柔聲哄著,一邊將甜甜的小糖人吃掉了。

後來太子登基,他也與父親挑明了自己的心意,丞相目眥欲裂,執藤條將他打得半死不活,他卻執意要入宮。

「你道那小皇帝是真心待你?他不過是想借此奪回政權,與攝政王對抗而已。」

血汙糊住了視線,他全身都泛著疼,卻只是輕聲道:「我不後悔。」

大婚之夜,他把身著新郎官服的小皇帝壓在床上糾纏,從裡到外反覆舔嚐,Luca在他身下哭得嗓子都啞了,幾乎要化成一灘雪水。

待到半夜時他忽然驚醒,卻見床鋪的另一側空蕩蕩地,於是匆忙起身去找人。

小皇帝披著外袍,正獨自坐在屋簷下,白皙的肌膚上滿是自己留下的痕跡。
他從後面攬住人的腰,胸膛貼上背脊。

詩人總喜歡吟詠月色之美,他也不免俗的寫過幾篇,但只有在今晚,懷擁著這人時,才真切地明白景色之所以美好,是因為寄託了情感。

「月光很溫柔。」

對方忽然開口了,於是他低低的應了一聲,瞅著小皇帝認真的神情,又心癢地湊上去親了親。

「這月光所及之處,莫非王土。」金髮青年轉過頭來看他,臉半隱在陰影處,眼眸卻澄亮如寶石。

「朕亦願自己如月光一般,足以照拂百姓。」

「我會幫你。」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回道,「只要是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