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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剛在外面敲門到現在敲桌子,他總覺得指節都要腫起來了,這個熟睡的人愣是沒醒。 「梅花──劍衛──快醒醒。」 他手裡拿著今天必須完成的急件,要不是有時間和進度壓力,金侍才不願意大費周章跑出神王殿來送公文。 而他千辛萬苦來到這裡後看到的就是修葉蘭的睡臉,他看著一旁放著的印章,心想著是不是自己拿來蓋也可以?反正這種公文都已經經過雙邊來回的審核,最後也只是走個程序──雖然不得不做。 金侍在桌子邊左繞繞右繞繞,最後終於受不了要伸手推醒對方時,修葉蘭忽然就睜開眼醒了。 迷濛的眼呆呆地盯著金侍,後者微笑正欲開口時,就看到修葉蘭露出了他從未見過的驚恐神情,大叫道:「洛艾爾──你為什麼陰魂不散啊!」 ? 梅花劍衛中邪了? 這是金侍腦子裡第一個想法,為什麼他要用看鬼一樣的眼神看我,而且還叫我的本名……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陰魂不散?難不成他夢見我? 腦袋快速地轉動思考,金侍正準備問出他的猜測時,就見對方因為實在動作太大連人帶椅要往後倒,連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穩住,讓他們之間的距離縮到極短。 「我說啊,梅花劍衛是這麼閒的一個職務嗎?上班開小差就算了,還聲音這麼大……我看全大使館的人都知道你夢見我了。」 驚魂未定的修葉蘭根本來不及深想,就直接地反問:「你怎麼知道我夢見你了?你、你認得我吧?」 「……發燒了?」 金侍被他弄得一愣一愣,伸出另一隻手想碰他額頭,不過被修葉蘭閃過去了。 「我當然認得你啊,梅花劍衛。話說這份公文幫忙蓋個章吧?你就可以繼續做夢了,要夢到我也無所謂。」 「……金侍,你以前……我是說你生前,房間裡是不是有個草地上開滿小花的掛畫,放在床的正對面?」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應讓金侍愣了一下,隨後才露出古怪的神情,「是……但你怎麼知道?」 他自己也不確定希望金侍是回答肯定還是否定,只是當他聽到這個答案是有種天崩地裂的神情。 那個和金侍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還真的是金侍之前在迴沙的樣子?個性和現在也差太多了吧……不,好像也沒差很多,扣掉總是想上他的部分,那惡劣的調侃和完美的笑容和現在一樣,這麼多相呼應的事實擺在眼前,修葉蘭不斷逃避的也只有因為他確實在夢裡和金侍上床了。 我怎麼知道的……我要怎麼回答?剛剛太想知道結果所以沒三思地就開口了,要怎麼樣圓回來? 修葉蘭咬著下唇思考著,完全沒想過自己這樣才是最直白的透漏。 「所以我剛剛沒說錯,你確實夢見我了?不過沒道理你連我的房間都夢得一清二楚啊。」 「……」 「嗯?梅花劍衛?」 「哎呀,你剛剛說哪份公文要簽?讓你久等真是不好意思,給我吧。」 修葉蘭咧嘴一笑,伸手抽走了金侍手裡的公文,一目十行地看下來,手指慌亂地敲打著桌面,最後迅速地審過一遍後拿起桌上的印章要蓋。 他抬手的動作讓袖口滑落一些,隨後一個出現在手腕內側的牙印讓他鬆了手。 沾好印泥的印章滾落,弄髒了公文,金侍本欲開口諷刺他手抖得連章也拿不好,但對方的表情實在太過驚恐,讓他不忍地換了問句。 「怎麼了?」 修葉蘭沒有回答他,愣愣地看著手腕內側的齒痕,抬起手傻傻地咬了一下後發現新印上去的牙印和那個呈現淡紅的痕跡如出一轍。 「代理陛下要是知道你亂搞男女關係,難道不會氣死嗎?」 「我……」 「你是在下面的?那就是亂搞男男關係了。」 「……」 「真好奇誰能有一親梅花劍衛芳澤的本事,話說公文弄成這樣沒問題嗎?」 正在試圖搶救公文的修葉蘭停下來,露出了一個玉石俱焚的笑容,重重地拍桌站了起來,懟到了金侍面前。 「好你個金侍,這個王八蛋就是你,滿意了嗎?剛剛講這麼多講夠了沒?你以前過得到底是什麼淫亂的生活啊,莫名其妙出現在你床上的人都能上,不怕得病?」 剛剛諷刺人諷刺得輕鬆愜意的金侍被他說出口的話弄得一愣,試圖重新理解修葉蘭陰陽怪氣的言語中包含的涵義。 「你做了個夢……夢到我在迴沙的時候,然後被我上了,但最讓你驚訝的是你在夢中咬出的齒痕,被帶出來了?」 「真了不起,沒錯。」 修葉蘭緊抿著嘴,怒極反笑地替他拍手。 「這是有可能的嗎?那個齒痕說不定是你做夢時咬的?」 「你以為我會做這麼蠢的事嗎?」 修葉蘭抬手解開衣領,露出了因為長年不見光而白得發亮的脖頸和肩膀,原本白淨的肌膚被一點一點的吻痕給覆蓋。 「……這怎麼可能?」 「我才覺得!有夠衰的……」 重新把衣服穿上,修葉蘭低聲碎念,對於自己平白無故在夢裡被吃了還被當事人嘲諷的事情耿耿於懷。 「那……你要去找前輩嗎?」 「算了,這麼荒謬的事情講出來也沒人相信吧,當被狗啃就好。」 「你是指我是狗?」 「正好在夢裡沒辦法洩恨,我果然沒看錯你,你真的不是好人──以後少接近范統!你敢對范統動手動腳就試試看!」 金侍被他說得有些無奈,同時對修葉蘭清奇的思維感到不解,居然會有人被上了以後反而是擔心自己的朋友會不會也被他欺負嗎? 「我現在早就不那樣了好嗎?而且為什麼你一副被我強迫的樣子,你當時難道沒掙扎?」 「我眼睛一睜開就在你的床上,直接把我的關節全部鎖死,一下問我是不是別人派來殺你的、一下又說我長這麼好看結果很蠢──哦對了,原來你覺得我長得很好看嗎?夢裡的你說了好幾遍。」 「你長得不普通這件事還需要靠別人誇嗎?我以為你心知肚明呢。」 金侍沒有正面回覆相當於同意「自己覺得修葉蘭好看」的論點。 雖然這麼老實承認有點不爽,但修葉蘭那張臉確實很難讓人違背良心說出「普通」、「平凡」,更不可能說出「難看」了。 「哼,這是唯一做這個夢的收穫,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 「不……你省略掉很多細節吧,我可沒有強暴別人的興趣,要是你堅決不做我也不會碰你,你的掙扎只有剛開始吧?後來呢?」 金侍挑起眉,游刃有餘的樣子和夢裡如出一轍,他彎腰湊近修葉蘭,聲音帶著笑。 「重要嗎?」 「當然重要,我可不想被你誣賴成技術不好的強姦犯。」 「我幹嘛告訴你?你自己去做夢啊。」 「一定很舒服吧,否則幹嘛咬自己,怕叫出來?」 咄咄逼人的內容讓修葉蘭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而真實的理由還真的跟金侍說的一樣,因為看著那張一樣的臉呻吟實在太過羞恥,他大部分都用手擋住自己、甚至咬著自己忍住喘息。 「看看你這心虛的表情,既然你也有舒服到的話就別再耿耿於懷了吧?不過這確實是很有趣的體驗呢。」 「我完全不覺得有趣。」 「是嗎?後來你是在夢裡睡著才醒來,還是因為我在現實叫你才讓你脫離夢境?」 修葉蘭微微一愣,搖了搖頭。 「早上的時候……你哥哥……還是誰的,長得跟你有點像的人以為你賴床不起來,所以直接開門撞見……呃,然後我就把自己嚇醒了。」 「噢,那應該是我大哥,他應該氣得半死吧?真是懷念的時光。」 「他居然容許你亂找不認識的人上床,你生前不是貴族嗎?難到不用維護名譽好好娶妻?」 「這可就問太多了──你有機會可以去夢裡問問我,如果你還進得去的話。」 「……我是也沒那麼想知道,而且誰知道夢過去以後夢境會不會延續啊?我可不想和你哥打照面!」 金侍被他的模樣逗的一笑,神情柔和了幾分,「我來模擬一下到時候會有的對話──通常我大哥會說:『你昨晚不是沒帶人回來嗎?這人哪來的?』我多半會回應:『不曉得耶,突然就出現在床上,莫非這就是緣份?』,大哥會說:『洛艾爾!你成天亂搞關係也就算了,但都到了適婚年齡了,總得安定下來了吧!』。」 緊接著金侍就湊到他面前,笑得狡黠。 「我會告訴他:『我可以娶妻,但可以找一個比我身邊這個還漂亮的人嗎?』──然後他多半就會氣得半死甩門離開了。」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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