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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誕樹與星（上）



＊耶誕節賀文
＊親友/父子





運用鍋爐改造成摩托車，外加埋藏在飛機燃油的小驚喜，少年科學團運用甩尾技術在曠野上捲起沙塵，煙霧漫卷成白色的簾幕，在史丹利眼前又一次上演逃脫秀。

少年少女並未對於完美的演出而自滿，司與冰月護甲上的傷痕，以及在眾人心頭縈繞不去的那份危機感，都說明著追擊者的執拗與手段。眾人幾乎無有停歇整日疾行，直到蒸氣瓶提供的動能已經無法推進載重三人的機械，這才扎營休息。

經歷幾千年的變化，亞他加馬沙漠的範圍從海岸一路蔓延到安第斯山脈。荒漠只有小型動物出沒，甚幸科學陷阱外加戰鬥組的優越體能，順利補足團隊所需肉食。畢竟依照千空與雀兒喜的估算，明天恐怕是要翻越山脈，面對薄氧與寒冷，每個人都需要好好補充能量。

沒有光害的世界，天黑得特別快。

當製作傳真機以及傳輸鐘錶匠的突發任務結束，無須千空說明時刻，眾人都從生理時鐘浮現的疲倦感明白了時間不早。

南美的高原沙漠上，缺乏濕氣的旱風讓入夜的氣溫沒有想像中那般寒冷。

六輛摩托車斜架成一排，組成簡易的防風屏障。母車鍋爐才剛進行填充蒸氣的燃燒作業，如今還散著餘溫。火堆讓給孩子與少女們，此處自然成為少年們的休憩之所。

在低微風聲伴隨著柴火燃燒的劈啪聲，周圍逐漸靜謐，呼吸變得緩和。

裹著薄被單的人影動了動，小心翼翼的起身。

他沒有穿上鞋子。因為他知道身側裹著毛披風盤坐睡著的兩人維持著警戒的淺眠，此外，不遠處揣著弓、抱著短劍的兩位也必須小心對待。

腳步聲被礦砂吸收，他緩緩吐出氣，仰頭望向遼闊的天空，滿天星斗底垂到山尖，璀璨、明亮。

星宿四、天狼星與南河三的連線，無需望遠鏡也清晰可見。

腦海中的讀秒未曾有一刻停歇，睡眠時的計數同樣藉由天文觀測補上。為著「那個日子」倒數，赤足踩著掐分讀秒的間隔，來到約定好的位置將早就準備好的物件翻找出來。

他圍繞在摩托車附近悄聲進行佈置。雖然離大夥太近實在有些壓力，不過為了計畫而撤去機車擋風的計畫亦非他所樂見。

紙片交疊鑲嵌在預設好的溝槽，透明的液體澆灌而下。

細碎的粉末從陶瓶中倒出，沾黏在指尖，塗抹在金屬的溝槽上。

再簡單的步驟都一絲不苟，即便經過腦海中無數次預演，也按部就班。

這是實驗的基礎、研究的根基，亦是他一以貫之的準則。

他揣懷著一點期待、一點興奮、一點壞心眼與一點懷想，在完成一切之後將自己塞回被窩之中。薄被沾染子夜的寒氣帶著微涼，讓他忍不住縮瑟了一下。

摩擦拉扯的聲響，似乎驚擾了身側睡著的人。對方低聲囈語幾句，翻了個身。意識到對方這個大動作可能驚醒其他淺眠的夥伴，他趕緊閉上雙眼假寐。

還有六小時十七分三十二秒――

他輕聲默念。

除了石化時的特殊狀態，數羊向來是最適合助眠的。

心底計算著分妙，勞動一天的疲憊很快湧現，將他拖入比夜空更加深邃的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