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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燈火如織，水晶吊燈的倒影在酒杯中搖曳。

Tony身穿深酒紅色訂製西裝，剪裁剛好貼合他挺拔的肩線與漫不經心的魅力。Stephen則是一身黑色西裝，一條好看的領帶完美地打著，一如他收斂優雅的姿態，眼神卻始終不曾離開Tony的身影太久。

一位與Tony素有競爭關係的企業代表端著香檳，笑得虛偽又殷勤地朝他靠近。

「Stark先生，難得見您露面，不如一起乾一杯，敬今晚的星光與鋼鐵的榮耀？」

Tony眯起眼笑了笑，正要伸手去接酒杯。
這時Stephen以近乎不著痕跡的動作，從旁接過那杯酒。

「不好意思，我這位伴侶今晚喝太多了。」
Stephen語調優雅得體，唇角帶著禮貌的微笑。
「我來代他喝這杯，您不介意吧？」

對方笑道「當然，怎麼會呢。」

Stephen輕舉杯、一飲而盡。Tony歪頭看著他，眉毛挑起：
「你在替我擋酒？這麼英雄救美的情節，今天是你演主角？」

「英雄只是預防意外發生。」
Stephen低聲說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


——

當Stephen自一旁靠牆靜立處緩緩走向Tony，他的瞳孔略為收縮，指尖發燙，他知道那杯酒出了問題——也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露出任何異狀。

Tony才剛結束與投資人一輪打太極式的應酬，見到Stephen靠近，剛要笑著開口，卻被對方一手輕輕牽住。

「跳一支舞。」
Stephen低聲說，語調聽來平穩。

Tony一愣
「你突然這麼浪漫，我該不該懷疑你藏了什麼戒指？」
但他還是順勢被牽上了舞池。

兩人姿勢親密自然，在眾人眼裡只是戀人對視、旋轉，氣氛和諧得恰到好處。Tony原本還打趣地低聲哼著曲調，直到他感覺到Stephen的呼吸不對勁。

「你在發燒？」他側頭輕聲問，

「不是發燒。」Stephen低喃，
聲音近乎貼在Tony耳際「那杯酒……」

Tony臉色一變而Stephen則是點頭。

「該死的你是想撐到倒下嗎？」

「我不能讓你喝。」
Stephen語氣仍平穩，卻已強撐著意志，他的手掌在Tony腰微顫。

Tony眉頭一皺，伸手繞過對方肩膀，悄悄引導兩人舞步轉出舞池往場邊移動。他嘴角維持社交微笑，聲音卻低得只夠Stephen聽見。

「FRIDAY，通知Pepper。請她接管現場，理由隨便編一個緊急會議……馬上。」

「已通知，Sir。」

兩人轉進宴會場旁的長廊，Tony拉開一扇門，將Stephen引入。
他反鎖上門，回頭發現Stephen已強撐著舉起手指，空間猛然轉換。

Stephen靠著盥洗台，顫抖著召喚出法陣強行引導那片躁動，集中至胸口，掌心結印，某種物質逆流而上——他強迫自己催吐。

Tony立刻上前扶住他，手在他背上來回摩擦，聲音有些哽住：
「你真是瘋了……該死，你早該跟我說……」

Stephen沒有回話，只是吐出最後一口混著苦澀魔力的液體後，整個人身子虛軟地靠在他肩上。Tony抱住他，不再說話，只是讓他靠著自己，手緊緊扣著對方。

一抹鮮紅自Stephen西裝口袋探出。魔浮斗篷感知到主人的異常，動作流暢地揮開一圈光環。Tony一眼認出光環的另一端是聖所，他不假思索將Stephen橫抱起，嘴角仍帶著一點火氣：
「早知道你會做這種事，宴會我就自己赴約了。」

「我不可能讓你陷入危險。」
Stephen聲音低啞，卻含著一絲笑意。

「你是說我長得太英俊容易被人盯上嗎？你就承認你嫉妒吧。」

Stephen喉頭滑動、閉上眼，任由Tony抱著。



——

Stephen側躺在床上額前有細汗未退，呼吸略帶急促，肌膚異常蒼白，唇色泛著失衡。Tony坐在床邊，一手扶著Stephen替他輕輕擦去額頭上的汗，另一隻手則緊握著那小瓶裝著解藥的藥水，但此刻的Stephen已無力自行服下。

Tony盯著那瓶藥幾秒「這種事本該是我扛的，該死的你……」

他拔開瓶蓋，將藥水含入口中，伏下身子、手輕托著Stephen後腦。唇與唇相觸的那一刻，他將藥水一點一點地餵進對方口中。藥水帶著些許苦味，Stephen微微皺眉後仍順從地咽下。

分開的那一刻，Tony額頭抵在Stephen發燙的身軀，聲音嘶啞：
「你有權利保護我，可是別再讓我看你這樣……」

Stephen眼皮微動，艱難地吐出幾個音節：
「你……沒事就好。」

「我當然沒事。」Tony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心窩，
「你保護我保護得剛剛好——只是我不想你用這種方式。」

Stephen沒回，只是眼神輕輕地、安穩地凝在Tony身上。那眼神不像一位至尊法師，更像個筋疲力竭的戀人，在風暴邊緣緊抓著他唯一能信賴的錨點。

魔浮斗篷默默從一旁遞來濕毛巾，Tony接過、替Stephen擦拭頸側與手腕殘留的汗痕。他難得什麼都不說，只是一遍又一遍將那條毛巾洗淨再擰乾，彷彿這樣能將今晚那些有毒的殘影一起抹去。

數分鐘後Stephen的呼吸開始穩定，肌膚略微恢復血色。Tony不再坐得筆直，反而將自己也倚靠到床頭，低頭看著自己還緊握著Stephen的手。

喃喃說了一句：
「還好你催吐得夠快，否則後果不只是發燒和虛脫了。你知道你有多、該死的讓我害怕嗎？」

Stephen聲音虛弱卻聽得出清楚：
「……抱歉。」

Tony沒有回他，而是抓住那隻手更緊了些。
「這不是你的錯。」
他低聲說，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是那該死的傢伙。我會處理。謝謝你——謝謝你沒有讓我喝下那杯酒。」

Stephen微笑。
Tony低下頭，在Stephen手背上落下一吻。

—

陽光透過窗簾的隙縫，光線輕輕鋪灑進臥室，彷彿也知道裡頭的人經歷了什麼。

Stephen慢慢睜開眼。

喉頭還有點乾、身體無力，但最先感覺到的是掌中被緊緊握住的溫度。Tony趴在床邊，頭側靠在自己手臂旁，眉頭沒有像平常那樣微皺著。睫毛落下的弧度很平靜，像終於能在無戰火與責任中得到片刻喘息。他另一隻手還握著Stephen的，不敢放。

Stephen眨了眨眼。

聲音有些沙啞，還是低聲道：「Tony。」

那一聲太輕，Tony沒立刻醒來。
Stephen看著他，眼神一瞬間像沒戴上那副慣用的理智面具，那是脆弱的表情卻也是極深的依戀。

幾秒後Tony動了動如心電感應，他抬頭、一臉沒睡飽的模樣還有點狼狽。

「你怎麼樣？」他立刻問。

Stephen輕笑了一聲「我還活著，放心。」

「這不幽默。」Tony皺著眉、盯著對方，
「下次再喝人家的東西，我會把你嘴封起來。」

Tony握緊Stephen的手
「如果我沒發現你撐不住……如果我沒跟著你退場……」

Stephen偏頭看他「但你有。」
Tony沒回答，像是還不願原諒那個沒能保護好對方的自己。

Stephen反握住他手指，輕聲說
「Tony，我是至尊法師，不是陶瓷娃娃。你可以讓我保護你，不代表你就是弱的。反過來，我也會讓你接住我，因為——」

他語氣一頓，不自覺多看了Tony一眼，眼神帶著不想讓對方閃躲的篤定。「——你是我可以依靠的人。這從來不是單向的。」

Tony嘴角動了動沒接話，只低下頭在Stephen掌心蹭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低聲喃喃：
「好啦……彼此接住彼此，靈魂伴侶設定，成立。」

Stephen挑眉「這麼容易就接受了？」
Tony哼了一聲「我都含藥餵你了，這種事不是早就既成事實了？」

Stephen失笑，微微動了動身體，想坐起來卻被Tony伸手按住。
「喂，至尊法師先生，這回輪到我說了——給我乖乖躺好。」

Stephen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難得沒反駁。
Tony喃喃補了一句：「你不在時我真的、真的不太會呼吸。」，他垂下眼，補上半句玩笑，「要是你死了，我只好炸掉半個宇宙，讓你也沒地方去。」

Stephen輕聲「那我只好活著了。」
Tony抬眼看他，這次終於笑了
「好啊，就麻煩你一輩子都別死了。」

Stephen也笑，陽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像是宣告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