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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俠傳] [隨筆] #布錚 #幽靈船 #都市傳說系列 #現PA



「哎！師弟、師弟！」
唐布衣抬頭望著青天，一隻手沒閒著，不停揮動想引起唐錚注意。
見唐錚不為所動，唐布衣緊皺眉間。「錚錚。」
「做什麼？」
這個稱呼就回應？當初明明還頗反感的，現在反而不想當師弟了嗎？
罷了，現在重點不在這裡。

唐布衣抬手指著天際。
「現代有能讓船飛上天的科技了嗎？」
「你傻了嗎？」這下換作唐錚皺眉。
但望唐布衣面龐認真，不似平日笑得誇張，看來並非耍著人玩。

還未抬頭，烈日突然被物體遮蔽似，四周變得陰黑。
舉頭望著，竟真如唐布衣所言，一艘巨船漂浮在天，將豔陽遮蓋。
「什麼鬼玩意。」
「咦？連錚錚都不知道是什麼嗎？」
唐錚盯著船隻許久，在腦中不斷搜索相關訊息。

這艘船外型看似舊時西方船隻，令人立刻聯想遊樂園中的海盜船。
難道是某座樂園利用大型氣球做宣傳噱頭？
不，這艘船怎麼看都是實體，且船體看來破爛，與其是為樂園做宣傳，不如說是為鬼屋做宣傳。

「鬼屋……幽靈船？」
一個瞬間閃過這道想法，但他立刻搖頭將這無稽之談甩掉。

幽靈船是近代流傳的都市傳說，據說會在火災上空現身，預備搭載著失事現場產生之罹難者魂魄，必須要載滿百人才會啟航。
過去可能不好說，但唐錚能確信他們現下所處的唐世家並不會發生火災亦或屠殺，和平得很。


思考同時，輕盈踏步聲響起。
一個不注意，唐布衣竟藉船隻較靠近樹頂時，踏著樹幹上到甲板。
「潑猴！」
雖說唐布衣身手了得不必擔憂他的安危，但不看著他恐怕會出什麼亂子。唐錚滿嘴抱怨，還是跟著他的腳步一同入船內。


船艙內部和外觀差不了多少，殘破不堪的環境隨時都有崩毀之感。
兩人下意識使用輕功前行，陰森氣氛令人毛骨悚然，但卻嚇不了從前在裏唐門搞暗殺的二人。
興許對那些暗殺對象來講，這兩人比鬼魅還嚇人。

直至船體中央皆沒任何發現，唐布衣一臉無趣準備打道回府。
像是要留住他的腳步，寧靜空間忽傳出淒涼喊聲。「唐－－布－－衣－－－」
「幹嘛？」
聽到喚聲，唐布衣回頭盯著唐錚，但唐錚僅是搖頭，沒有更多表示。
「唐布衣！！－－－」
響音忽遠忽近，是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響。

此刻，突有一陣列風拂過，刀光引起他們注意，二人俐落閃躲刀鋒攻勢。
「喂喂！我說，這攻勢感覺似曾相識啊！」唐布衣皮笑肉不笑，似乎感知道不妙氛圍。
「同感，那把刀看來相當眼熟。」
「唐布衣！納命來！」
又是快狠刀光，但終究奈何不了輕功甚好的二人。
這次，唐布衣盯著那把眼熟刀子，沿著刀身追蹤至握刀之人。
「譚霸刀？」
「唐布衣！納命來！」
訝異之餘，又一把刀子直落唐布衣頭頂，好在唐錚把失神之猴拉走，免於一死。
「又是誰？」唐布衣回頭一探。「這次來的是金國將軍？」
同個時間，人群皆從船艙各個角落現身，他們人手一把利器，一見唐布衣便無章法攻擊。轉眼間，二人已被團團人群包圍。
細看，人群中皆是被唐布衣痛殺手、抑或被他間接害死之人。
唐錚冷眼盯著人群。「看樣子這根本不是什麼幽靈船，是你的索命船。」
被仇家包圍，不見唐布衣有緊張感，反而大笑。「啊哈哈哈！我可不記得我殺了王八刀。」
「但他對你有怨是事實，化成魂也要找你復仇。」
「啊啊！是每美人就算了，被這種人追著跑我可不願意。錚錚，你那有沒有什麼打鬼利器？」
「我怎可能有對付鬼怪這不科學的東西的物品。」
「鬼怪現在都出現在你眼前了，你還堅持科不科學？」
唐布衣試著拿出前幾天收到的槍械向著譚霸刀開幾槍，如他所料這文明武器也無法除靈。
「錚錚，這東西沒有比魔法好用。」
「你又從趙氏蠢豬那邊亂學什麼鬼東西。」

「唐布衣……」
這次是幽幽女聲在唐布衣耳邊響起，他下意識退開並以暗器驅趕。
但他還未下手動作卻止住了。
不僅唐布衣，就連在身旁的唐錚也望見女子時也放下戒備，腦子全部訝異佔據。
「「師娘？」」
他們異口同聲喊著，但那女子卻對此稱呼沒任何反應，手中提著唐門短劍不斷向唐布衣刺殺。
「師娘，妳冷靜點。」
唐布衣霎時回過神，使勁抓住女子－－唐鹿手腕。

與此同時，原先對這亂象還有幾分冷靜的唐錚在見到唐鹿時開始亂了分寸。
「怎麼可能，師娘怎麼可能會在此處？這裡全是被唐布衣害死的冤魂……」
「錚錚！」
「師娘會在此處，果然她認為自己的死是唐布衣害的嗎？……師兄你到底對師娘做了什麼？為何師娘的魂魄會想刺殺你？……」
「錚錚！」
「我想相信師兄，但大家都說師兄你……」
「唐錚！師娘不可能會成冤魂來索命！停止你那愚蠢的想法！」
唐布衣拳頭不留情往唐錚的臉龐揮過，唐錚瞪大雙眼望著面容難得染上怒氣的唐布衣。
「冷靜點，你該知道這一切都是師娘自身的選擇。既是她自己下的決定，怎又會變為冤魂找我？」
「我知道，我也想相信你……」

唐布衣把有著唐鹿樣貌的鬼魂甩開，奇異的是包含女鬼、其餘的鬼魂皆停止動作，彷彿時間被靜止。
「只有你會認為師娘會變成冤魂找我討命吧？」唐布衣嘆口氣。「我看，這船壓根不是來找我討命的船，也不是什麼幽靈船，而是你心頭那怨氣產生出來想殺我的船。」
「我製造出來的？怎麼可能？」
「錚兒……布衣害我……」靜止的唐鹿突然輕輕喊出聲，使唐錚面龐明顯糾結。
唐布衣斜視著唐鹿，再將視線轉回唐錚。「錚錚，你想收我的命嗎？」
唐錚抬頭看向唐鹿，咬緊下唇，心中似有許多掙扎。「……我確實恨你，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是嗎？果然。」唐布衣再次嘆氣，彷彿放下什麼，面龐忽然變得輕鬆。「既是如此，我現在就消失在你眼前可好？」
「你！……」
「我本來就不該出現在這時代，能多幾分與你相處的時光，夠了。」唐布衣勾起嘴角，再次掛上如以往那張令人煩躁的笑容。「可惜還是沒能讓醜師弟承認他是趙活……我也還沒把忘形篇交予於他。」

唐布衣瀟灑轉個身，再次盯著唐鹿與其餘死於他手下的人們。
「或許是上天見我死得過於輕鬆才讓我到這，現下我的命都給你們了。」唐布衣踏步往前。
「……別走。」
「怎麼？」
一隻小手拉住唐布衣的衣袖，他餘光見到小小的二師弟拉著他，眼角泛著淚光。「不要走。」
彷彿回到孩提時代，那個剛入唐門的唐錚無依無靠，整天黏著唐布衣。坦若唐布衣要離開，他便會拉著他的衣袖不准他離去。
唐布衣再次轉身，變為年幼的他蹲在小師弟面前。「你不是恨我嗎？」
「我最恨你的一點便是你擅自離開。」唐錚抹去淚水，握拳敲打唐布衣的頭頂。「每次都一聲不響離開，不做任何商量就獨自揹下重擔，我最恨的就是你這點。」
發著牢騷，小唐錚的淚珠又不爭氣落下。
他懂，他該恨的人不是唐布衣而是自私的自己。
他知道師娘的死是她自己的選擇，唐布衣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們母子。唐布衣不在唐門這段期間，也是為了唐門。
他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別人，但唐錚卻自私的只想要師兄留在自己身邊。為此，還替自己找了個厭惡唐布衣的理由，好讓寂寞的心好受些。

讓唐錚哭了好一陣子，唐布衣以手掌輕蓋唐錚的頭。
「現在還會恨我嗎？」
「不恨了。」
唐布衣輕笑，握住那小小的手。「那我們回家吧！」
唐錚點點頭，緊緊抓著唐布衣的手。「一起回家……」


似乎一切都是幻境。
在唐錚釋懷後，幽靈船憑空消失，艷陽照射在站立於診所門前已恢復成人身的二人。

唐錚第一反應便是耍開唐布衣的手，而後再觀察四周那不尋常的環境。
「沒想到錚錚對我的恨這麼深？難道是愛得深恨得也深？」
「貧嘴。」


不遠處，首領立於辦公室落地窗前，盯著原先幽靈船現身之處。
趙活輕輕推開門。「首領。」
「他們二人都平安無事？」
「沒事，船消失時他們都在診所前方，雖然受點小傷。」
「沒事便好。」
趙活點點頭，似乎是為了特地報告此事才來此。
沒其他裝況，他便先行離開。

首領視線依然不變，銳利雙眼彷彿能見到在診所前方的唐布衣。
「辛苦你了，錚兒。唐布衣可不能絕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