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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需要一隻打不爛摔不壞的娃娃。

更正，五條悟需要一隻打不爛摔不壞的夏油傑。

除了本身性格上的怪癖外，還得歸功於他豐富的內心活動、複雜的情緒和他們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那些過往。

一個人可以同時對另一個人愛的難以自拔又恨之入骨嗎？

以概率來講，微乎其微，但理論上，的確可以。

而五條悟剛好就是狗屎坑中的超級幸運兒。

他也不知道這究竟算是對於他作為神子十五年來的懲罰還是補償；說是懲罰吧，他認為那顏色太漂亮了，說是補償吧，他又熬出一身的苦。

從眼前撐起的星光拉開好多序幕，然後又用那團火光把他的腦袋徹底炸碎。

一年多的絢爛煙火換來十年的淋雨和後半輩子的潮濕。

這種情感－－很難說，不好說，也不想說。

像是嵌入骨肉的玻璃渣子，攪不碎，又吐不出來，戳在任何疼痛的位置，活著一天疼一天，生生把皮肉熬成了傷口，傷口熬成了爛瘡，爛瘡又在體內繼續腐爛。

後來的後來，腐爛成長成了生命的一塊，站著會疼、吃飯會疼，就連不過是想深呼吸一口氣都像是戳在肺管子，好疼好疼。

處理不掉的，於情於理都處理不掉，一面愛著又一面痛恨的東西怎麼捨得扔？扔了還不得撿回來？那他該多像個不折不扣的白痴？

於是疼痛變成了折磨，折磨養成了瘋癲。

他的世界是一片乾淨遼闊的天，然後被折成好多碎片，撕裂的天邊藏著繽紛的黑，有深淵也有星河。

乍一摸，就啥也摸到了。

所以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一股腦全跑進腦袋裡，在六眼旁邊彈跳，在消融復甦的大腦皺摺上頭蹦噠。

就連他也說不清楚眼下究竟是什麼情況，瘋癲之上，翻過唯我獨尊，混沌和寂靜交雜編織成密合的網，而他正享受在其中，放任一切控制。

好的時候，高層都顯得可愛很多，不好的時候，就連歌姬都煩的像礙眼的蒼蠅。

這很好…－－好吧，這有點麻煩。

他煩躁、不耐，憤怒又痛苦，他想肆意發洩脾氣和不滿，像是他本該如此的自傲自滿的揮灑一切，揉碎、破壞看似美好又不美好的生活。

可問題是他就是全日本，乃至於全世界，最強大的存在了，而他的理智還不打算摧毀整個世界，但情感又不允許他繼續克制。

他既生氣又不至於到那麼生氣，想要發洩又無處發洩。

他很痛苦，比原先還要來得更痛苦。

要是有個娃娃或許會好很多，好的時候就能帶他去吃冰淇淋和最近新出的喜久福，惡整他的學生或者去找高層然後故意挑起一些不必要的紛爭，看著那群老橘子氣到結巴。

而不好的時候呢？他可以把一切惡念潑灑在娃娃身上，拆解、啃食、絞碎，拉開一個又一個的口子，剜出臟器，掏出鮮血，毒液像是硫酸一樣腐蝕表皮，將殘暴訴諸於他，看著他疼痛，看著還未剝離的眼神裡擠出絕望和恐懼，看著眼淚在靈魂上重疊的燒出破洞。

讓自己滿足，讓自己更疼痛。

讓快樂見了鬼似的膨脹，嗑藥般的幻覺和荒誕，然後讓憤恨歸於原處，肆虐打破不管是他還是自己的所有。

最好到最後啥也不剩下。

總之，五條悟真的很需要一隻打不爛摔不壞的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