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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摸摸的親吻》
*炎山x松田涼太

炎山有個眾所皆知的習慣。
他總是在上課時間去上廁所。

「你是怎麼做到上課時間的三分之二都不在教室裡，還能每次考試都維持在校排前十的？」同桌的友人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身體組成跟你們不同吧。我天賦異稟。」聲稱中暑逃避掉體育活動的炎山撐著臉頰，目光無神地落在球場的另一端，光明正大的發呆。

男生廁所在走廊的末端。
炎山要去廁所的路上必須經過一間間教室，上課後學生被關進一間間方形牢籠，空蕩的灰色地磚只會響起他漫不經心的足音。炎山很享受這個時刻。
然而他出來的目的地是走廊盡頭數來第三間教室，坐在靠近走廊第二排中間位子的人。
松田涼太，從第一次見面就注定吸引他所有目光的人。

保留了前世記憶的炎山在學校裡第一次遇見松田的時候，松田正在看書。
異色眼瞳隱藏在鏡片後遮掩去大部分的光，長袖校服在這個季節裡有些突兀，然而當事者似乎一點也感受不到氣溫在他身上的影響。
上藝能課需要移動到另一間教室時，松田習慣性落後在三兩成群的同學之外，自己抱著書緩慢地爬著樓梯。
在經過轉角的時候被人拉住了。
拽住他的人外貌他再熟悉不過。
午夜夢迴時存在於他想掙脫的夢魘，卻又是他最想緊緊抓住的人。
對方的眼神在他望向他的時候陡然亮起。
「……松田君？你、還記得我嗎……？」帶著欣喜的篤定、卻又夾雜著不安跟恐懼，這種矛盾的心態，炎山尾音裡有一絲顫抖。
多了十二公分的身高優勢讓炎山可以不受鏡片阻擋地看見那雙此刻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的、閃著琉璃光澤的異色眼瞳。
被太陽曬的烘暖的布料藉由觸碰傳遞了陽光穿過層層大氣不斷發散的熱能，灼燙得令他想放手。
漫長的沉默在問句之後蔓延，當炎山終於忍不住，在松田面無表情的靜默中敗下陣來，眼神黯淡地鬆開手，一隻溫度偏低的手掌反過來握住他的，十指相扣後以不想再放開的力道收緊。
「抱歉，剛剛想到以前的事情……有些走神了。」微仰起頭，松田露出微笑。「當然記得，怎麼可能會忘呢。」

「好久不見。」

從走廊看進去的視野能夠剛好看見松田挺直了背，全神貫注的聽課的身影。
跟他完全不同，松田君隨時都捧著本書在讀。
學校禁止早戀，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在校園裡的互動幾乎是零。
炎山也就總是藉著光明正大上廁所的機會，偷偷摸摸地想多看松田幾眼。
有時候松田會察覺，側過頭裝作不經意地對上他的視線，偷偷對他眨眼。
這樣微不足道的小樂趣，也是他們對現在平凡生活的滿足。
不過今天炎山經過後，松田並沒有繼續將注意力轉回課堂。
他側頭想了想，若無其事地舉手，在老師疑問的目光下回答。
「報告老師，我想去廁所。」

松田走進男廁時，炎山正靠在洗手台發呆。眼睛在認出進來的人是誰的時候彎起喜悅的弧度。
「松田君也來上廁所嗎。」
「或許吧。」
松田打開水龍頭，盯著清涼的水流淌過白淨的雙手。
炎山從後面環住松田的腰，身高差剛剛好能讓他把腦袋擱在松田的肩膀上。
「如果不急著回去的話，松田君留下來陪我一下子吧？」
「不然你以為我是為什麼出來上廁所的？」
回應他的是炎山在耳邊的輕笑，以及下巴親暱的輕蹭。好像討摸摸的大型犬類。
松田調整了姿勢轉過來與炎山面對面，讓炎山順勢收緊手臂把人攬得更緊了些，抬頭對上的瞳孔裡寫滿了他看得懂的企盼。
松田在心裡嘆了口氣。但他覺得這樣的炎山也很可愛。
被長袖校服遮蓋的手臂輕輕扯住炎山校服領口示意對方彎下身，松田率先抬頭吻了上去。

伸出的舌頭一點一點舔舐炎山略顯乾燥的唇瓣，探索般地描繪著對方的唇形，等待唇瓣被自己的唾液濕潤以後，松田才用舌頭試圖撬開對方的唇——倒不如說不用等他撬開，炎山自己就先敞開大門歡迎。
長驅直入的舌在口腔被對方纏上，爭相吸吮著彼此口中的蜜液。
越發灼熱的鼻息噴灑在臉上，燙紅了不常曬到日光的白皙肌膚。
接吻間隙睜開眼，松田卻對上炎山眼也不眨地望著他的視線。
「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才對吧。」稍微退開喘了口氣，松田伸手遮擋住那雙太過專注的眼神。
炎山笑了一聲，拉下擋住視線的手握緊，一手扶著松田的後腦勺又吻了過來。
似乎已經掌握了技巧的炎山這次無師自通地侵入松田口腔，用自己的氣息霸佔了對方口腔裡每一寸地，靈活的舌席捲過唇齒間的縫隙，引人遐思的水漬聲在廁所狹小的空間裡放大迴盪。
逐漸升溫的情欲使兩具緊密相貼的軀體熱度不斷升高，越發粗重的呼息在唇舌交纏間點燃了導火線，炎山扣著松田後腦的手沿著脊椎下滑到腰間，手指開始不安分地往下探去。
輕喘一聲，松田正要阻止炎山接下來的動作，下課鐘聲突然敲響，直接將兩人飄遠的理智扯了回來。
雜亂的腳步聲逐漸往他們所在地接近，反應很快的炎山拉著松田鑽進了廁所隔間把門鎖上，二人抵著隔板屏住氣息。

陌生的談話聲在僅隔著一片薄薄門板外響起，炎山低頭望向被他鎖在懷裡、背抵著隔板的松田，二人目光對上，無聲地笑開。
此刻擔心會被發現的刺激跟宛若偷情的快感助長了慾望，炎山看見一向冷靜的松田難得露出的狡黠眼神，忍不住又傾身攫住了對方的唇。
主動攀上炎山的肩膀，松田頗有些不甘示弱地回吻。
兩個人彷彿站立在懸在高空的鋼絲上較勁，又互相拉扯著保護彼此不會落入懸崖。
刻意壓抑的吻在極為狹隘的空間裡更顯熾熱，炎山修長的手指悄悄鑽入松田鬆垮的制服下擺，貼著對方比起常人體溫偏低的身軀挑逗，感受到對方在他手指不安分地愛撫下顫抖，灼熱的吻離開唇瓣轉而沿著脖頸向下，惡作劇般地在鎖骨附近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不小心脫口的輕喘被他提前用唇舌封住，只傳出不明顯的悶哼。外頭的學生並沒有發現異常。
炎山放開對方的唇，摟緊了對方，用氣音很小聲的在松田耳朵邊低語。
「發出聲音的話，會被發現的哦。」
有些惱羞的松田搥了炎山一拳表達無聲的抗議，又被對方堵住了唇。
這次的吻溫柔且綿長，僅僅是單純的唇瓣相貼，享受著只屬於彼此的呼吸、輕柔相擁的力度，單單只因為對方是自己最喜歡的人。

似乎等待了很久、又似乎僅一眨眼，上課鈴聲重新打響，喧鬧的廁所又重歸寂靜。
依依不捨地結束了吻，炎山把臉埋在松田的肩膀，感受對方的指尖輕輕捲著自己的髮絲。
「松田君要回去教室了嗎。」
不需要親眼看見都能想像的出來對方此刻埋在他肩膀的表情有多委屈，松田舔了舔被吻得有些發麻的嘴唇，嘆了口氣，語氣裡是滿滿的寵溺。

「我有哪次是自己拋下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