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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須恆今天來上班時，黎禾已經進辦公室了。

一概的準時，是黎禾多年來的好習慣。

鍾須恆想得有點心癢，然而該做的工作還是得做，趕著把早會開完之後便順手拿幾份文件往黎禾那兒去了。

「如果是文件的話，放桌上就好，我晚一點處理。」他進門時，黎禾根本連看都沒看，兩眼睛像是黏在螢幕上。

可是那叼著營養液的樣子卻莫名的性感。

鍾須恆見黎禾似乎沒有要多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好自己走過去，「身體好一點沒有？」

他的Omega的聲音懨懨的，「吶，正如你所見，已經可以銷假上班了。」

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

鍾須恆就近打量著他。看著好像瘦了些，放襯衫裡仍然筆挺好看，身體呈現放鬆的姿勢表示並沒有特別的不適。

「你們Omega柔弱歸柔弱，發情期恢復力特別好果真不是傳言。」鍾須恆由衷讚嘆。

「針對有正常和伴侶一起度過發情期的Omega而言確實如此，而我這種只能發情一下就要打抑制劑的，應該不能等同視之。」黎禾不客氣地回了回來，表情有些不耐煩。

鍾須恆知道黎禾不是那種愛抱怨的個性，他們的相處模式早已有共識，他皺皺眉，「還不舒服？」

鍾須恆靠近想要探一探，而他的Omega向後退了一點沒讓他摸到，「行了吧，作為Alpha好歹有點自覺，身上沾著別人的味道靠近你才剛發過情的Omega，我覺得很不舒服。」

「你今天怎麼渾身帶刺？」話是這麼說，鍾須恆還是有意識地拉開了距離，在自己身上聞嗅了一下。

昨天他確實又把對黎禾的欲念發洩在別人身上，但是Beta本身的味道幾乎稀薄到聞不出來，根本無礙他原本的氣味。

再者，黎禾也應該懂他。

「抱歉，我直來直往慣了。」

「能不能別這樣和我說話？」不自覺地，鍾須恆的語氣也有點衝。

黎禾停下工作，把吸空了的營養液包裝放在一邊，兩眼第一次直視鍾須恆，「沒心情，」黎禾的頭微微偏向右，「你要找人調情麻煩你滾蛋去找你那些相好的，本大爺這裡有壓了三天的工作要做，恕無法奉陪。」

「黎禾，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鍾須恆不解。

然而他的Omega給了他一抹無奈的笑容，「鍾須恆，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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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場充滿挫折的溝通，他真心誠意地想要關心黎禾，卻總是被懟回來。

最後，可以算是不歡而散吧。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不知不覺就脫口而出了。

知道黎禾應該還在因為發情期而不適，自己應該要多一點體諒的，卻反而讓人更不開心了，他甚至覺得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激怒了黎禾。

黎禾向來脾氣都很好的，鍾須恆就沒看過他向誰撒氣。

總是用打太極的方式四兩撥千金，不管再過份的行為也都是笑笑地應付，然後完好的抽身離開，情商簡直不要太高。

只有面對自己的時候，偶爾能察覺那人的情緒，或者脆弱。

越是堅強，越不像是Omega的他，只有在戀人面前才會揭露另外不為人知的一面，讓鍾須恆陷得更深更深。

黎禾的每一個面貌鍾須恆都無比喜愛，不管是他一派輕鬆的從容，或者是只有少數人能窺得的在個案面前的大膽嫵媚，又或是在他面前的直白坦誠，黎禾大概是他心口上的那顆硃砂痣，已經沒有能與其競爭的白月光了。

以前和自己一起的時候，或是更早，黎禾就像是條快樂的魚，任性自在地徜徉遨游。

是什麼奪去了黎禾的快樂？

想到黎禾立刻用一樣的句型回砸自己，他們之間，是不是悄悄地有什麼開始變質了？

比起關心自己，鍾須恆更擔心的是黎禾，作為他的Alpha，有義務讓他的Omega快樂，他覺得有必要釐清黎禾心裡面不舒服的點。

如果他不喜歡他去找其他Beta，那就不找。

如果他想要兩人能「獨處」得更久一些，他就算憋死了也會努力滿足黎禾的需求。

最近越來越覺得自己在黎禾面前難以把持住，他也不介意黎禾說他快，他的快，追根究柢是因為他身下的人實在太令人著迷了。

皺了眉，鍾須恆決定再修正一下自己的想法──並不是他快，是貪歡的時間總是主觀的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