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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晨、勃

  周末的晨光將安達喚醒。今日的被窩讓他感到異常的溫暖安心。

  在早晨溫柔的陽光裡,安達眨了眨眼,接著打了個哈欠。床鋪因為他的動作而輕微騷動,接著安達就感到腰上的手將他攬的更緊了一點,床上的另一個熱源向他貼來,靠上了他的背。

  啊,黑澤昨晚來過夜了。安達睡緩的腦袋後知後覺的想起這件事來。

  黑澤在過去的三天裡到關西出差,此行的時程安排十分緊湊,本定今日中午才會搭機回程;然而在昨日的深夜裡,他突然披著小雪出現在安達的家門前,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

  無聲的貼合維持數秒後才不捨的拉開,黑澤接著略帶歉意的解釋:因為太想見他了,所以下了飛機就叫了計程車過來,對不起沒有事先和安達商量,但是安達知道一定會叫他直接回家的,所以就沒有打電話。

  整個解說的過程,黑澤都捨不得鬆放擁抱他的手。
  原來此行,黑澤似乎僅僅只打算見他一面,再後來親親他的額角、深呼吸他剛沐浴過的香氣,動作都是克制的,彷彿是額外的奢侈;他接著就打算要回自己家了。但抱歉,這麼晚來打擾你了的話才剛說出口,就被安達勸留過夜:留下來吧。

  安達是這樣想的:三天不見,他也很想念黑澤,眼下既然見面了,實在沒有理由又舟車勞苦的分別。更況且僅有一個擁抱,對黑澤來說夠了,對他來說根本不夠啊──

  除了讓他留下來外,安達其他的理由都沒好意思說,但支支吾吾拉著黑澤的衣襬的行為,還是讓黑澤笑眯了眼。

  連續三天的出差與路途的奔波,想必讓黑澤很累,昨晚他只是簡單梳洗,就擁抱著安達打起了盹;被安達趕上床後,更是沾枕就睡,如今連安達都已經醒了,他也沒有清醒的跡象;黑澤優一不是屹立不倒的超人,這個事實讓安達心底升起暖暖的竊喜,大概是因為在他身邊足夠心安放鬆,黑澤才會鬆懈到呈現出自己比較軟弱的這一面。

  於是安達沒有試著掙開黑澤的擁抱強行起床,而是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黑澤能夠更舒服的抱著他,反正今天是周末,再多賴床一點也不會怎樣。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安達並沒有再接著睡,他實打實睡滿了八個小時;而且、該怎麼說呢,隨著腦子和身體都越發清醒,他就越感到羞赧,黑澤抱著他幾乎沒有一點縫隙,他的額頭輕輕貼在安達的後頸,規律的吐息將安達的頸背交處暖出一個又一個細小的疙瘩。

  黑澤的呼吸一直都很熾熱,不論是擁抱他的時候、教他親吻的時候、還是輕輕呼喚他名字的時候──隨著不著邊際的思緒發散,眾多黑澤不叫他安達、而喑啞喊他清的記憶不受控制的竄進安達的腦海,他慌張的抽了口氣,還來不及譴責自己的胡思亂想,就感到熱流向腿間匯集;少情少欲的三十歲男子安達清,在這個周末的早晨,僅僅因為與戀人同床共枕就光榮勃起。

  不、我到底在幹麼──!

  如果不是因為正被黑澤抱著,安達想就立刻奔向最近的牆,把自己的頭往牆上撞。

  冷靜下來!我!晨晨晨晨、勃、不過是正常的生理現象!!畢竟你們的確是三天沒見了,而昨天睡前連個吻都沒有!不!重點不是那個!這樣想不就等於是說我超級期待跟黑澤接吻或se、sex嘛!重點是軟下來、快點在黑澤醒來前軟下來──!

  激動與慌亂使安達即使什麼也沒做,也紅透了臉,呼吸急促,體溫上升了兩度;原來舒適的溫度忽然變得有些燙手:或許是因此,黑澤輕哼了聲,又嚇得安達渾身僵直,黑澤原來攬在安達腰上的手因此滑落到下腹。

  好近、好近、要碰到了──!

  安達屏住呼吸,不敢妄動,就怕不小心讓鼓脹的襠部,尤其是敏感的尖端蹭到只距離一點點的黑澤的手。

  僵持了一會,確認黑澤沒有醒來,安達才喘了口氣,幾乎虛脫,倒是睡褲裡的晨勃經歷內心的劇烈變動,完全沒有要消軟的跡象,反而更加挺翹。

  安達抓著自己的頭髮,不知道要先唾棄自己還是先感到羞恥。他本來就是個性慾寡淡的人,從來沒面對過這種狀況: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不只心跳,連性欲都無法自制,難道過去三十年來他都誤會了自己嗎?慾望才會終於在畢業之後突然洶湧衝動?

  不、不、不、這麼說感覺就像個痴漢中年,他才沒有管不住下半身,只是因為他睡了太好了,他家的床又太小了、而三天不見的黑澤正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關係、嗯!一定是因為這樣!是因為黑澤啊!那個總是守候他、手把手教他怎麼敞開來接受擁抱、喜歡的他也讓他喜歡不已的黑澤啊!

  找到了原因,安達的體溫又陡然升高一度,他有些錯愕的眨眨眼睛。原來,他那麼喜歡黑澤嗎?摸著發燙的臉,安達忍不住、挫敗又幸福的想:原來他那麼喜歡黑澤了啊,所以才這麼渴望他嗎?渴望著喜歡的人,應該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吧。

  聯想起過往自己是怎麼被黑澤渴望和被黑澤擁有的情境,安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下身不意外的磨上了黑澤的手,讓他輕輕喘息。那其實只是隱微的撥弄,但只要想到黑澤之前怎麼摩娑那裡,隱密又有些罪惡的興奮感就沿著脊髓攀爬而上,種下難以抵禦的痠麻,並鮮明的點燃他好不容易坦白的想望。

  可以、可以這樣嗎?會不會很糟糕?

  一邊回憶著之前交歡的細節,安達一邊輕輕的挺動下身,微微的磨著黑澤的手。黑澤的手很大,光是單手就可以將他完全擄獲;而黑澤總是很細心,在觸碰他的時候總是珍視著自己,緊盯著自己,確認著自己的感受;他好喜歡黑澤的指節,如何巧妙揉捻他敏感的鈴口與繫帶──

  安達咬住自己的下唇,但是呼吸還是變得濕漉漉的,他緊抓著身下得床單,盡可能的動得很輕,有些心虛的想著:一點點就好──只要一點點就好──

  但想當然爾,這樣的動靜一定會把人吵醒,就在他終於克制不住的時候,他聽見黑澤困惑的呼喚:「安達?」

  黑澤的聲音被濃濃的睏意浸泡的沙啞,嚇得安達一個激靈,直接把飽脹的胯部用力蹭進了黑澤的手心。

  完蛋了──安達在內心無聲的尖叫,身子直挺挺的僵在黑澤的臂彎裡。

  「安達,」同樣身為男人,黑澤立刻就清醒過來並覺察安達正在做什麼,他靠在安達的耳邊向他確認:「你在做壞事情嗎?」

  「不、那個、我、唔、」本來就慌亂不已的安達在黑澤的懷裡支吾其詞,但腦內短暫的鬥爭後,安達最終還是放棄遮掩:「…嗯…對不起…」

  竟然在趁著黑澤睡著對他做這種事,真是太惡劣了,對不起──他羞愧的想。

  「你生氣了嗎?」安達諾諾的問,可黑澤優一怎麼可能對安達清發脾氣,畢竟他是那麼愛他的溫暖和柔軟。

  安達的自省與不安很快被黑澤緊緊的擁抱打斷,他感覺到原來黑澤貼著他的下半身也急速勃起,堅硬的抵著他的臀,本來就被兩人的體溫烘暖的被窩,頓時變成令人難耐的燥熱。

  「清,」黑澤不著痕跡的改了稱呼他的方式,他目前還只有在做特定事情的時候,才會這麼喚他。他用安達絕對無法拒絕的語調向對方尋求許可:「我可以做壞事情嗎?」

  為什麼可以這個人可以一邊握著別人一邊毫不害臊的提出要求?而且你不是已經在做壞事情了嗎──安達混亂的想著,他的大腦在極度的羞恥下無法思考,卻仍清楚的感知到股間被若有似無的揉搓。

  可他終究無法拒絕,畢竟情意飽脹而性慾待發,開竅之前再怎麼薄情寡慾,茅開後他還是一個普通的、陷入戀愛的、才剛發現性而對什麼都感到好奇的男人,只能徒然的把自已燙紅的臉埋進床裡,微不可聞的吶吶:「可以…優一想要做什麼都可以…」

  安達聽見黑澤的輕笑,笑聲裡的喜悅都沁了出來。得到了應許,黑澤的動作隨即變得大膽,他伸出舌頭,先是舔著安達項背上令人愛憐的疙瘩,接著是細碎的親吻與啃咬,快感直接透過黑澤的牙被植進了安達的脊幹,控制住他,他再也沒有辦法反抗。

  握著安達脆弱處的手,動作變得直白,稍稍撩起了他作為睡衣使用的T恤就摩娑著他的腹部,在沿著紋理滑進他的褲子裡,玩弄他敏感的鈴口,揉碾筆直的柱身。

  以往他們都是在黑澤家做的,理由不單單是因為黑澤家的床比較大,還因為安達住處的牆壁很薄,於是安達不得不咬住自己的唇壓抑呻吟,但胯部仍然忍不住顫抖著隨著黑澤的動作往他的手心裡送。

  隨著黑澤動作的節奏越來越緊湊,安達終於咬不住唇,發出壓抑的呻吟,黑澤原來在安達背上逡巡算數著肋骨的手滑進安達的頸隙,捧著安達脆弱的脖項,愛撫著後頸上的那顆痣,接著沿著安達的下顎輕碰安達咬腫的唇。安達伸出寂寞的舌,討好的舔著黑澤的手指。

  黑澤的手指靈巧的挑逗著他的口腔,模仿性交的在安達的嘴裡輕輕抽插,安達的呼吸因黑澤的動作而變得更加細碎,他的舌頭不時被黑澤的手指搔癢,並在指間繾綣──不夠,安達想著,他瞇起濕透的眼睛,吸吮著黑澤的指尖,唾液液出了他的唇,也把黑澤的手指浸濕,他輕咬黑澤的指節,然後聽見黑澤的粗喘。

  接著他被黑澤翻了過來,已經蓋不住情慾的床被隨著踢蹬落到了地上,突然接觸室內微涼的空氣,安達瑟縮了一下,但熱度卻沒有往下降。

  「清這裡沒有潤滑液呢。」黑澤嘶啞著低笑,為了懲罰安達亂咬他的手指,而輕捏了安達的嘴唇。安達這裡的確什麼都沒有,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在這裡做,所以他什麼也沒有準備。可是他不想要黑澤停下來,他想要他把他吃掉。他不好意思說。

  安達只能紅著眼睛看黑澤即使睡亂頭髮也依然英俊的臉,接著得到今天第一個吻。

  終於。安達立刻沉醉在黑澤的吻中,在黑澤輕咬他唇的催促下張開嘴,獻出自己的舌頭;他閉上眼睛,睫毛就擋不住眼淚,水珠一顆一顆落了下來。他沒有想過原來自己那麼想念黑澤,想念的如此情緒化,會因為一個吻哭泣。

  彭湃的情感比下體還要脹痛,他攀著黑澤的肩膀,主動與黑澤深深的斯磨,他努力嘗試用行為來訴諸情感,可是在黑澤細緻的動作中,他又接收到更多──好喜歡這個人啊,好喜歡好喜歡,好想要更喜歡他來回應他對我的喜歡,好喜歡他喜歡著我──

  他們呼吸交錯,相舔又互吮,舌頭糾纏淺捲,唇瓣相貼,不時被牙齒輕碾;這不是競爭,只是彼此都對對方有著激烈的慕求。先承受不住的是安達,他深信是因為黑澤愛自己比較多,即使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從黑澤心跳中傳來的愛意還是輕易將他給淹沒。

  他在親吻中屏息,將自己再也裝不下的,對黑澤的感情全部都迸發在黑澤的手心裡。

  親吻結束,黑澤皺著眉,憐愛的親安達溼透的眼尾,珍惜的向他確認:「哪裡不舒服嗎?」

  「啊、不…」只因為接吻就射精的事實讓安達有些羞赧,但他笑了起來:「只是在想,優一好喜歡我啊…我也好喜歡你。」

  安達總是輕而易舉就能讓黑澤幸福的無法呼吸。黑澤頓住了一秒,隨後挫折的輕撫安達的耳廓:「你這樣我不能好好做。」

  「那不好好做也可以啊。」安達知道黑澤所謂的好好做的意思是溫柔的對他的意思,因此下意識的就辯駁。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又煽動了什麼:「啊、不過、如果可以、還是好好做──」

  但來不及了。黑澤聽他這麼說,眉眼裡滿滿的開心。就像黑澤捨不得傷害安達一樣,他也捨不讓黑澤失落。

  黑澤壞心的抽動了還握著安達的那隻手,讓安達侷促的喘息,只能緊抓著黑澤的肩頭顫抖。

  「不要太壞…」這是他唯一的請求。黑澤不在的那幾天,他沒有什麼慾望,也沒有自己紓解,因此他射了很多,雖然大部分都上繳在黑澤的手心裡,但還是將內褲弄濕,腿間的黏膩讓安達感到不適。

  「可是清才剛說我做什麼都可以。」黑澤舔著他的耳廓,又親吻他頸側的痣,留下的吻痕蓋不了那深色的點,於是他試了又試。安達對他的答辯啞口無言,只能徒勞的紅著眼,發出含糊的無力的聲音。

  還覆蓋著半勃陰莖的手掌壞心的用掌根擦了擦安達柔軟的前端,再沿著柱身的弧度下滑,滑過還抽搐著的囊袋,幾番搓揉後再下探,指腹在會陰流連,指尖輕撩安達的後穴,再就著浸濕雙腿股間的精液探入,漣漪般激起安達震顫的波瀾。

  上次做是一個禮拜前,時間加上緊張,安達夾的跟第一次一樣緊,而黑澤一手探進了寬鬆的T桖,熟悉的掐玩安達的乳尖,他還克服不了自己身為男性,乳頭卻非比敏感的事實所帶來的羞恥,所以一般除了沉淪情慾,否則不輕易讓黑澤碰。可是黑澤今天不管,他只想揉大安達胸前的乳果,再將之咬破,更況且他說了要做壞事,而安達也早離沉淪相差無幾,只能在黑澤的無微不至的照料中緊抓著黑澤的肩膀驚喘。

  在他擴張探勘著黏膜,安達喘息著要喊他名字時,黑澤又含住了安達半吐的舌頭,將發音到一半的呼喊磨碎在輕嚼的齒列。好想吃掉,黑澤想,不只是安達的舌頭,從髮梢到趾尖,只要是安達的一部分,他都想通通吃拆入腹。

  黑澤幫安達擴張多久,他們就親吻多久,呼吸不過來時,黑澤會暫時放過他一兩秒,讓他喘息,隨後又掠奪他的呼吸,啾啾的親嘴聲與鼻間、喉頭發出的哼哼聲交錯響著。

  安達潛意識裡知道自己應該要放鬆,只是神識不時被黑澤攪亂,舌頭與指頭的動作配合得十分精妙,情思翻湧,上顎、齒列、乳暈、櫻果、穴肉、前列腺,被帶著愛意的殘酷折磨。安達忽然發覺自己還是不會接吻,只學會如何承受黑澤的疼愛。

  他又哭了出來。這次可不只是思念的眼淚,而是真的怕,怕再這樣下去,還沒有真的開始,自己就會被黑澤綿長細密的愛撫給做壞。好不容易逃離逃開親吻,黑澤的唇又追著上來,他只能仰著脖子,讓滑動的喉結代為承受黑澤的吻嚙,顫著哭腔求饒:「已經不要了、優一進來……」

  說罷還抬起自己的大腿,用腿側討好的磨著黑澤的腰間。

  黑澤聽了他的求告,但沒有放過他。他一邊剝下安達的褲子,一邊含住安達的腫脹的乳首,鬼使神差的就在安達左胸心上狠咬,讓安達發出高亢的哀鳴。

  好過分。安達捂著嘴,眼框裡滾著眼淚,瞪著黑澤額上落下的汗珠,他沒有想過黑澤壞起來可以真的很過分,就算現在再怎麼溫柔的舔他,也不能改變剛剛那下是真的很痛。

  「對不起…」黑澤立刻就心疼心軟了,他又是親吻安達的眼角,又是舔他眼睫上的淚珠,手指輕撫環著安達乳暈的牙痕:「…我太壞了。」

  黑澤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他或許錯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的貪慾:從前他最踰矩不過的奢望,是有朝一日是若能與安達互許,他只要能夠愛著他就好了;可是如今他被允許了做什麼都可以,從前的堅持簡單的就因貪心退讓──黑澤頓悟,他的確還是捨不得安達哭,但可能非常喜歡看他哭的樣子。

  他真的是很壞的人。當安達即使淚眼婆娑,仍在他的安撫下,朝他伸出手,完全的縱容他繼續下去時,黑澤很容易就壞了。他就算有再多柔情也無力挽瀾。

  畢竟愛欲交織,而擁抱的還是自己久候慢待的所愛之人,得償所願之餘,還被允許放肆──是人都會想要驗證看看,是不是真的什麼的可以;哪怕安達或許根本不知道,對一個懷抱欲念的男人說,讓他做什麼都可以,是什麼意思。

  那可不單單是信任與交付,還是奉獻與讓步,是放下自己作為個體的尊嚴,允許另一個人成為自己的主宰。

  啊,他真的要壞了。黑澤在安達難耐的呼吸裡,將自己情愛飽滿的物拾抵在安達將全部收容自己的入口,接著緩緩推入。他嘆息著吮著安達的耳垂,感受著自己嵌進安達的身體、破開安達的生命,被安達的柔軟包裹;大腦被狂喜充滿,連思緒都在發麻,他想:從今而後他可能真的會對安達很壞,而且是故意對他壞的;既然安達應允了他,他就想得寸進尺,軟土深掘,直到刨出、擁有安達那顆金色的心。然後將他的心與安達交換。

  只靠著安達的精液,就算黑澤的前戲做的夠久,也不足以妥當擴張,因此穴口被撐開、被另一個男人勃發的插入,帶給安達的是熱辣的疼痛,他連抽氣都帶著哭因,視線也有,發昏。但痛卻不是最主要的感受,更多的是愛人相嵌的激動。他這裡不只沒有潤滑液,也沒有保險套,因此這是他們第一次無套做愛,安達感受著黑澤的熱度深埋進自己,明知要放鬆,卻忍不住緊絞著體會黑澤的存在:這下他們之間再也沒有扞格,他是實實在在在變成他的形狀。

  他懷裡的黑澤也在粗喘,兩顆心臟隔著兩層皮膚劇烈跳動,五感混雜,安達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此時當下忽然又擁有了魔法,因為他總感覺自己不是聽見了黑澤的心跳與愛,那喧嘩不已的悸動,彷彿是從自己的身體裡長出來──

  指不定人之所以只有一顆不對稱的心臟,是因為另一邊的胸腔是留給另一個人,好讓他們在緊擁相貼時,有腔室得以共振。不切實際的想法在黑澤將自己的腰稍微抱起、親他皺緊的眉心時冒出來,安達緊抱住黑澤,即使兩人之間只餘吋許的空隙,他仍將黑澤拉向自己,催促他動。

  黑澤是想要小心翼翼的,至少剛開始,他一手托著安達的脖頸,一手捧著他的腰肢,然後淺淺的擺動腰胯,連重量都捨不得放太多在安達身上,他不想要壓壞他,也沒有想要那麼快就做壞他,只是當安達偶然被擦過前列腺,發出了特別嬌軟的喟嘆,他的心脾也被捉酸,衝動因此掙搏了體貼所設的限制,他不只狠狠的往安達的敏感處撞,還想要深深頂進安達的直腸裡。而安達的腸道吮咬,身體本能在迎合黑澤的撞擊,

  喘息聲、呻吟聲、肉體碰撞的聲音、床架吱軋的聲音,此起彼落,交互催長,安達從來清純的房間從未這麼嘈雜,靜謐被驅逐,連一個影子都不被允許安身。做到後來,他們根本也忘記了牆壁很薄,只是一味的追逐高潮,忘情的插拔操做。

  連親吻都是三心二意,非得同時含著對方的嘴唇還要傾訴著歡喜跟喜歡,交錯呼喚對方的姓名,直至從今而後,有這個名字的人連定義都沾染上此刻的愛情。

  高潮是苦苦追求卻又在瞬間發生的,某個頂撞套弄突出了他們對於歡愉耐受的極致,剎那間傾巢而出的情感奔騰,沒分別誰先誰後,他們彼此的靈肉在此間重合,對方的存在被按進了自己的生命;幸福如此洶湧,他們非得在彼此的嘴裡呼吸,緊抱著對方,才不至於被淹沒或漂流。

  理智先回到岸上的是黑澤,雖然他身體裡還有某個部位仍埋在安達抽搐不已的身體裡跳動──他有些艱難的撐起身,而安達無力捉住他了,手臂依依不捨的落在床上,無意識間不滿的低嚀,他只好就著還插入的姿勢就將對方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