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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切、克利切……？」

皮爾森還在恍惚，下身又濕又燙，正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而羅伊的聲嗓低沉又歡脫，就算剛射完兩三回也不影響他犯抽的毛病。

「我肚子餓呀，想吃你上次在唐人街買回來的那家便當。」他用腿背去蹭他股縫，擺明要對方出門代勞，沾了滿腳自己的東西，黏黏的，「我要雞腿便當哦。」

對方這麼吵嚷，皮爾森的飢餓像是被傳染，餓到有想吐的衝動，對方幹他一整晚、他被對方幹一整晚，會累會餓也是應當的。只是想想現在若真吐了，掏空胃袋可能也只會有羅伊射進去的精液，那東西味道本來就不好，便當不是很好嗎，白飯、配菜，還有一隻炸得油亮亮、酥脆脆的大雞腿。

餓了。

扎扎實實地餓了。

他起身進浴室的方式就如同外頭道上給他的外號一樣。

「慈善家」。多麼諷刺的稱謂。

羅伊翻身，皮爾森進浴室沒有習慣關門。他看著他清理掏挖，淺淺蹙起的眉目，蒸騰的霧氣，瘦弱卻結實的腰身，水珠滑過的乳頭，臀縫間若隱若現的小洞……

「瑟維……再深、再深一點……拜託……操到克利切含不住你……哈啊……」

皮爾森的叫床聲帶著崩潰的沙啞及慵懶，和他被昏暗的壁燈照成一片暖黃的肉體一樣，無遮無掩，寡廉鮮恥。在羅伊的腦海裡鮮活得像是他現下就在操他一樣。

啊，又硬了。

他輕輕地動了動腰，觸感不對，發現慈善家那件褐色的外衣給小兄弟壓著，還給蹭上了些蝌蚪屍體，是塊中等料子，他判定，笑得花枝亂顫。

皮爾森蜂蜜茶色的頭髮還滴著水，全裸，踏著羅伊的襯衫，說，「起來。」

一米八的男人掀開被單，無恥地再多磨了兩下，「喏，拿去。」

然後他們打了一架，兩個人嘴角都帶血，死了一根魔術棒。再然後，慈善家收回拳頭，默默套上魔術師的內褲、背心，白色的襯衫以及深棕色的外褲，剛剛給他踩溼，但保證是乾淨的，他轉身要出門。

「欸回來，沒帶錢想上哪去。」羅伊從皮爾森套他內褲開始就笑個沒完，笑得太激動，中途還不得不停下來咳嗽，他抹去眼角淚花，又拿自己的陰莖擦了褐色外衣，懶懶地補充，「皮夾在桌上。」

皮爾森回過身，利索地抽出數張大鈔塞進口袋，惹得魔術師哇哇大叫，「操，有沒有搞錯，各付各的啊。」

「最近沒任務。」

「關我屁事，咱們倆上床是你情我願。」羅伊豎起中指敬禮，夜黑色的眸子緊盯著那幾張露出口袋，且絕對超出兩個便當錢的鈔票，「又不是我錢多到無處花，去嫖一個偷偷經營孤兒院的賣屁股殺手，然後那個賣屁股殺手剛好叫克利切．皮爾森。」

誰他媽你情我願。

皮爾森一口血差點混著髒話吐在那人燦爛的笑臉上。

「魔術師先生，克利切剛剛已經用屁股付過了，而且……」他頓了頓，把折斷的魔術棒放在羅伊跟前，拇指指腹不輕不重地劃過他的頰骨。

「射在裡頭要加錢。」

他關門，夜風微涼，點了一支菸，為自己的風騷模樣後悔了一秒鐘。

羅伊的笑聲嚇壞了外頭的貓。

＊＊＊

弄髒的被單全部要扔去洗。他很感動，原來除了殺人，他還能這麼居家。

羅伊沒穿衣服坐在洗衣機蓋上抽菸，結實的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翹著腳唱著亂七八糟的調子，陳舊的機體轟隆轟隆地轉動，好像隨時會爆炸，有貓路過陽台，瞧了他一眼。

No one knows what it's like

To be the bad man

To be the sad man

Behind blue eyes

And no one knows what it's like

To be hated

To be fated to telling only lies

But my dreams they aren't as empty

As my conscience seems to be

I have hours, only lonely

My love is vengeance

That's never free

No one knows what its like

To feel these feelings

Like I do

And I blame you

No one bites back as hard

On their anger

None of my pain and woe

Can show through

But my dreams they aren't as empty

As my conscience seems to be

I have hours, only lonely

My love is vengeance

That's never free

No one knows what its like

To be mistreated, to be defeated

Behind blue eyes

An no one know how to say

That they're sorry and don't worry

I'm not telling lies

But my dreams they aren't as empty

As my conscience seems to be

I have hours, only lonely

My love is vengeance

That's never free

No one knows what its like

To be the bad man

To be the sad man

Behind blue eyes

＊＊＊

春天的雨總是來得很突然，大半夜的，貓不得不留下。

羅伊勾起嘴角，吐出輕煙，「要散步嗎？」

貓甩甩腦袋，用舌頭梳理溼透的毛，往乾燥處縮。

＊＊＊

皮爾森的腳步停在門口，手上還提著熱騰騰的便當，有雞腿的。

把過大的褲頭往上提了提，他盯著砸在地上的雨珠，這走出去不到五秒鐘絕對全溼，晚餐保不住，後面剛剛替他盛菜的大嬸扯著嗓子喊，「下垂眼的那個小哥，打把傘回去吧！明兒個再還大嬸就好啦！」

春天的雨總是來得很突然，大半夜的，貓不得不留下。

然後他想若是穿自己的衣服，或許淋雨回家不是需要煩惱的問題。

魔術師的衣服是高檔貨，淋不了雨也碰不得便當的油膩。
操。

＊＊＊

「慈善家，有幸跟你約一場浪漫的砲嗎？」

皮爾森藍金交輝的眼珠子盯著羅伊撐傘，笑得沒心沒肺，走進燈火闌珊，朝他走來。戴著他那頂破舊的平檐帽，領帶鬆鬆垮垮的掛在脖頸上，那根被他敲斷的魔術棒別在腰上。穿著他的衣服、他的褲子、他的外套，絕對還套著他的內褲。

他走到傘下，用手背抹掉頰邊雨水。

有一隻三花貓縮在羅伊懷裡，睜著濕潤的大眼睛，雨沒有停。

「……克利切覺得，你真的是越來越混蛋了。」

羅伊垂下頭，看著皮爾森右邊那顆海藍色的眼睛，裡面顏色幽深得像是有火在燒，冷冷地燒。

Behind blue eyes.

在憂鬱的雙眼之下。

在Behind與blue之間，加上個your，然後將s揉皺丟掉。

Behind your blue eye.

在你的藍眼睛之下。

他聳聳肩笑著，伸手搭上皮爾森的肩，「就是我，你不知道而已。」

肚子很餓，趕快回家。

然後，或許能睡上一場好覺。

又或許，睡前再做一次愛，貫徹飽暖思淫慾。

「今後你還會知道更多呢，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