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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缺失〉
本篇音樂：https://youtu.be/Y6o2HmKFCUw?si=y6cj3keMIyuoDC1K

「嘿，嘿！給我清醒。」先是一桶徹骨冰水，然後是巴掌和電流交互衝擊。玫瑰痛苦地深吸一口氣，抬起疲憊失焦的紫眼看向刑求者。

「反正你們都會殺了我，我還不如按著擁有的情報，看能不能爭取到什麼。『別人的錢上長尖牙』，我就算活過這次，難保說出的消息不會再來咬我屁股一口。」她偏頭往地上啐了口血，用舌頭舔舐被打掉的小臼齒洞。

自己的牙倒是缺了。

「聰明的小鬼。」博捏著她沾附血污的下巴，正對她的雙眼。「但不夠聰明。活過這次？別說笑了，你知道沒有人會來救你。」

她當然知道。但即使如此仍然要掙扎。她不想就此死去，就算街頭老鼠、小情報商的身份如何低微，她也不想默默死在這間黑暗的小房間，無人知曉去向。

誰都好。誰來救我我都會一世感激，誰都好！

鉸鏈扣緊了她的右手腕。玫瑰咬牙不敢去看，顫抖著等待斷裂的劇痛。然而痛感並沒有到來，一陣奇怪的震動打斷了刑求。隔音天花板忽然蹦出幾條裂痕，些許雜音漏入空間，隨後又是幾個爆炸和重擊。博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地丟下玫瑰去開門確認狀況。

玫瑰使用異能試圖聽清楚發生什麼事，事情的走向又是否對自己有利。然而音樂混雜各式各樣的慘叫、毀壞、爆破、開火聲，很難詳辨內容，只知道樓上正激烈的交戰。

「くそー！（可惡！）沒子彈了？說笑的吧？」幾分鐘過去，渾身都是血的博撤退回來，他雙手顫抖，目光投向玫瑰。他滾一圈躲過幾顆子彈，將手指架在她脖子上：「不准再過來了！臭狗！」

挑染金瀏海的黑髮鎮壓局幹員出現在門口，擋住了些許光線，他手上穩穩地拿著鎮壓局能量槍指向博：「投降吧。」

就在此刻，暗巷交易的畫面被喚回腦海——玫瑰還記得這道溫和女中音的主人。

｜數分鐘前，Gravitini｜
https://youtu.be/PSjPJ-Z08yU?si=Vq0AGuBq_Cw5kcuW (夜店光影秀示意圖，音樂用開頭的即可)

「破門！」碎裂的大門打中群眾，幾顆異能鎮壓手榴彈隨之彈射進不明所以的人群，爆破開來。怒吼和尖叫，反擊和逃亡。西吉爾•「訊號」•塔吉克的異能竄向四周，弄壞了夜店內攝影機和收音設備。

「是鎮壓局！」不知道誰出聲提醒道。沒被波及到的反抗者開始反擊，冰錐、火焰、刀氣、子彈打向門口，夜店的冷藍色燈光打亮了一排鎮壓盾推入舞池和格鬥場。

想鑽過門口的蜥蜴人被夏朵逮個正著，他揮舞手臂想甩開她，卻被影子刀刃砍下右手，夏朵用裝著增強外裝甲的右腳抵著他的胸口，露出獰笑：「滾開，鼠輩。」

她一腳將之踹飛，胸骨凹陷的蜥蜴人撞上反抗者的空氣刀刃，當場被切成兩半；趁大量鮮血模糊了那人的視線，夏朵將刀刃丟回地面，並從自己的影子中「換」出一把步槍。

暗影子彈擊碎了酒瓶，送入異能刀客的頭顱。

「對象：沒穿鎮壓局制服的人；時間：三小時。『鎮壓局制服』增加鏈接：『需要鎮定配合』。」鎮壓局耳機傳來索緒爾的聲音，只見場地裡更多人鎮定下來，趴伏在地。

「再來點鎮定劑……，」夏朵小隊的「化學怪客」耶茲舔舔舌頭，手中釋放出化學藥劑霧。然而還沒來得及生成足夠的量，他和一群鎮壓局員忽然飛向牆壁，像被拍蒼蠅一樣狠狠拍扁在牆上。倒楣的耶茲顯然是撞入了電箱，電擊、焦味，接著是黑暗，只剩幾盞緊急燈光還在掙扎。

「糟了！」頓時看不清制服的反抗者們又起身與鎮壓局作戰。

「對象：夏朵；時間：戰鬥中。『黑暗』皆是『影子』。」索緒爾看到影子衝鋒槍火光照亮夏朵附近。一如既往，隊長因能痛快射殺反抗者享受地大笑。

「啊啊啊——！」壯碩的女人戰吼著扭斷了一名鎮壓局員的脖子，從後方撲上夏朵；夏朵引導那人臂力擊碎地面，並自黑暗抓出了一把短刃，在對方揮拳前插入其太陽穴，並往刀柄一打，女人便倒了下去。

後方，索緒爾射壞幾台機械戰犬，試圖思考戰局——*反擊的大多是夜店人員。他們怎麼看清我們又不被我的能力影響的……類似熱成像儀嗎？*

來不及找到答案，自己及附近的人都一同失重，開始迅速天花板移動。為了拯救自己，她必須立刻行動。

此刻，「往上」是「停止異能」！

從空中摔回地面的索緒爾悶哼一聲。一旁在交換火焰異能邊往樓梯上走的鎮壓員和反抗者也同時停下異能，交換了一輪拳頭。

他們不該把我帶上去的。索緒爾喘氣緩解來自肋骨的疼痛，她抬手，就著重啟的火光對準天花板上奇怪的眼球，連開了數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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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啊啊！」百目鬼桃捂著右眼，踉蹌地撞上身旁不知道自己為何停用異能的光子。

有人毀掉了「監視的天目」。她搖搖頭，忍著疼痛再度釋放一顆出去，天目自她眼中分裂而出、放大，緩緩飄向單面鏡，從原地蒐集熱能資訊好用來告知戰鬥人員。

「竟敢在我的地盤撒野，無禮！這些狗看到忘了黃泉路和他們之間的約定？乾脆把下方的人通通壓扁……。」光子站起身，氣得振下肩上的狐毛圍巾，攤開雙手舉高並做出下壓手勢。被操控的重力將一切向下帶，無論是不是自己人，只要在下方樓層就無一幸免。

光子得意地微笑。碎裂聲在耳內迴盪，僵住了夜店老闆的笑。

一顆暗影構成的穿甲彈鑽過單面窗正中央，因其迅雷不及掩耳而緩慢無比——玻璃頓時佈滿蛛網似的裂痕，網中心的完美缺口對齊了光子的額頭，以及她身後染上紅櫻的牆。

視野只剩下單邊的桃遲了一秒才注意到臉邊沾到的熱血，緩緩地，她偏頭，看見世上僅存的家人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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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只有你們有監視器？」扛著反坦克步槍的夏朵爬起身子，透過智慧眼鏡連結夜店上方數十公尺處的無人機畫面確認狙擊成果。他們知道自己要攻堅的Gravitini 老闆有重力操作能力，沒料到這麼強力；不過也多虧了老闆突然飆高的異能使用讀數，夏朵才能輕易選出正確目標，在大伙兒被壓扁回收前夕開槍。

至於射擊後，無論那女人的重力異能有多強都無妨了，影子製成的武器和子彈與重力沒有關連。

反抗者射來的冰錐劃過夏朵臉邊，消弭她自豪的微笑。

「『中指』即是『必須停下攻擊，否則會失去最珍貴的東西』。」索緒爾絆倒了冰錐異能者，在他眼前比了個中指。那人嚇到不敢動彈，口中嚷著投降、拜託饒過他云云。

她舉槍用鎮壓電擊彈擊昏他，上了鎮壓手銬。

「索緒爾，解決地下室入口的傢伙。」
「了解。」

那是一名藍髮的男人，比起上次的雷電異能來說弱上很多；或許也因為這樣，他更懂得用槍。

火光在兩人之間忽明忽滅，索緒爾的掩體一直被其他反抗者破壞，讓她很難集中精神處理主要目標；直到想好方針時，那人溜出了視野，躲入地下室中。

｜回到此刻｜

「投降？別傻了，別再靠近一步！否則我會電死她！」博狗急跳牆，指頭壓得玫瑰喘不過氣。

索緒爾瞥了一眼慘兮兮的人質，她看上去很年輕。這讓索緒爾怒火中燒：「……『異能』定義為『無意義』。」

當構成自己一部分的天賦或很重要的記憶被一乾二淨地切斷、刪除，大部分的人都會陷入迷惘。博也不例外。他恍惚地望著四周，忽然不明白自己為何在此處，他本應該在家鄉，村民不喜歡自己，但為什麼呢？是什麼讓他被排擠？是什麼讓他擔心女兒的未來？是什麼讓他成為黃泉路的一員？

索緒爾將迷惘的男人壓制在地，為他上了異能鎮壓手銬——雖然目前對博而言是普通的手銬，跟他以前偷水果被抓時的那副差不多。

「你沒事吧？抱歉，為了安全我必須也為你上銬。」索緒爾的眼光落在玫瑰坦露出的鎖骨附近，骰子刺青讓她猶豫了一秒。「另外還得搜身，然後送你到醫院去。」

「謝啦。」玫瑰知道自己沒有被通緝，懷錶也被黃泉路的人搶走了，沒多少需要擔心的東西。「是說，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真的『喊水會結凍』。」

索緒爾給了她一個苦笑，解開了玫瑰的束縛，並重新上了另一個束縛，並用錶掃過手臂晶片：「玫瑰•甘巴，E級，聽覺放大——咦，竟然年紀比我大……。」

「正是不才在下。說到聽覺放大，戰鬥好像結束了呢。」

「是啊。」耳飾通訊器傳來捷報，索緒爾鬆了一口氣。

「嘆氣壽命會變短喔。」
「那種東西不需要太長。」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