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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身邊的群眾看到陽台上的人之後,群眾像是嗑了藥,在驚呼之下開始騷動膜拜,看來他就是種人口中所稱的「大人」。那個激烈廝吼聲音是少女回憶的聲音,眼前並沒有人喊著要殺了他。 少女瞳孔放大、一動也不動的睜著眼看著那個男人,她感覺全身如入寒凍之窟、從裡到外都在顫抖。她想起了片段的回憶,在某個時候那個男人曾經指使部下對自己戎刀相向,不見骨不罷休。自己只能像個過街老鼠般抱頭鼠竄,令她感到恐懼又傷心。 台上的男人背後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衣戴著面具的人,他在男人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男人原本笑得詭異的嘴頓時張大,發出了「喝」「喝」的聲音,笑的呲牙裂嘴又更加詭異了。男人一邊對著面具男說著什麼,一邊單手向天空揮揮,然後又在面具男的陪同下往回走進了建築物裡。 接著、地面開始震動,少女身邊的人群發現地面開始震動之後,紛紛慌亂的向前推擠,試圖進到建築物裡,人們的眼神都充滿驚懼,並且開始尖叫,聲音像是要穿透人的耳膜般尖銳,並直直的竄入少女的耳朵裡。 少女的身體不斷被往前的人群推撞,她奮力的掙脫人群、並一步步後退。在群眾的慌亂向前推擠的動作之下,少女的動作顯得格外異常,但群眾並沒有在意少女的行為,他們只像是失去水的魚兒,奮力的想鑽進建築物裡獲得水分。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幸運的,裝著那位大人的建築物與地面分離,緩緩飄起。也又是在此時,地面震動的更加厲害,有些地方的地面開始出現裂痕。在比較靠近建築物的人們看到建築物升起,更加慌張的試圖抓住建築物的一角,並隨著建築物緩緩升起。一些抓住了建築物的一角,但卻無法施力支撐自己體重的人從空中掉了下來,砸在人群裡、砸在地面上、砸在裂縫的凹口。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剩下在地面的人群停止了動作,絕望的癱坐在地面,紛紛嚎啕大哭了起來。少女想起曾經的自己似乎也這樣斯聲力竭的喊過一樣的句子,心臟驟痛。 少女回想起的過去並不多,並且只是殘肢片段,她仍然無法好好地想起自己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不過她明確的知道自己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行,他還有事情沒做。少女一邊避開地上越來越多、越來越擴大、並且越來越深的裂縫,緩緩地離開廣場。 廣場外的馬路上偶爾有人群以及車輛通過,但這些人似乎絲毫不受廣場的影響,路上行走的人與同伴交談、或單獨走著、或哼著歌,專注與平靜還有歡快的氣氛與廣場截然相反。 少女漫無目的的走著,在十字路口的一角隨著人停下等紅綠燈,忽然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慨感。但本來就不知道現在在哪裡了,還感慨什麼呢,那種感覺很奇怪。 行人紅綠燈閃著綠燈,少女與行人們隨著紅綠燈裡的小綠人邁著步伐向前走。但忽然少女垂下的單手被一隻溫暖又厚實的大手抓住,少女被拉著往來時的路走去。 少女奇怪的想要掙開,但一面又覺得這手的溫度非常熟悉,似乎不帶惡意。當少女還沈浸在自己的思考、並任由這隻手牽著自己向前走時,耳邊急促的煞車聲與沈悶的碰撞聲將她拉回現實。 剛剛自己要過的馬路有好幾輛車撞上正在過馬路的行人,有的行人被撞飛、有的則是橫躺在車輛的下方,斑馬路滿溢著鮮紅色液體。若不是自己被這雙手牽著,自己或許也是其中一個車下亡魂了。 「快跑。」那個厚實手掌的主人是個短髮的看似陽光的少年,聲音有些沙啞但不低沉、完全符合少年變聲期的聲音質感、更顯得有磁性。他拉著少女的手向前奔去,背後不遠處是數個黑衣蒙面人。他們在被黑衣人的目光與追趕之下進了一棟高塔狀的圓頂建築物。 一入建築物內便被三扇門包圍,少年開了右邊的那扇門,門內有一道通往地下室的階梯。少年用力的把少女推進去,但自己卻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他說、「快走!不要管我!」接著就將門關了起來,往對面那扇門跑去。 少女不明其義,但直覺知道對方不會害他,那些黑衣人要的是自己的性命,這個絕對不會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死在這裡,那個少年也不會死的,少女喃喃自語像是安慰自己般雙腳邁步往下跑。 向下的階梯非常長,少女跑了很久才到底,階梯底部連接的是一條長廊,長廊兩側有幾個房間,有的門已經半毀、有的甚至沒有門。門內有的看起來像書房、有的像寢室、但又有的像是廚房,沒有一定的規則。長廊的盡頭面對著階梯還有一道門比較特別,是有繁複花紋的厚重鐵門,而不像兩側的房間皆用木門。 少女踟躕了一會,便跑向盡頭的鐵門。她想、如果是鐵門的話,多少都比木門有抵禦的能力,如果進去往裡面反鎖,就算黑衣人來了,應該也可以多撐一下。但前提是門沒有事先被上鎖,她能夠順利進去的話。 但也許少女的擔心是多餘的,少女轉轉門把,喀嚓地一聲門鎖就開了。稍加用力將鐵門推開,鐵門內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少女愣了一下。 直對少女面門的是半開的巨大落地玻璃,落地窗外有幾株花朵盆栽,從半開的窗戶吹來清涼的微風帶起左右的窗紗,加上天空的藍天白雲讓人根本不覺得正在地下室房間。更奇怪的是,當她一腳踏進空間後,身後的鐵門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前後稍微觀望,發現自己可能在像是交誼聽的地方。沙發、茶桌、裝飾櫃、巨大的落地鐘滴答滴答的數著秒針走過的時間,茶桌上還擺著茶組,躺在精緻茶杯裡的茶海冒著熱氣,一點一滴地隨著時間被帶走熱度。 少女突然有點感到害怕,她蹲下來抱住頭部。不知道這是不是陷阱,亦不知道為什麼她對眼前的風景感到額外熟悉,簡直就像她曾經在這裡生活過一樣。她努力思考這究竟是幻覺還是剛剛的一切才是幻覺。 但現實沒有給她多少時間思考,從交誼廳的出入口傳來一陣騷動與吼聲。 「搜!一間一間給我搜!」厚實又沙啞的低沈聲音暗含了怒氣以及高昂的情緒,刺進了少女的內心。少女驚慌地站了起來四處找尋可以躲藏地點,她害怕被黑衣人抓住,這樣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她左顧右盼都沒找到可以讓她藏身的地方,看著半開的落地窗,她想著從那裡跑出去的可能性,也許外面有更多黑衣人,但是一直待在這裡的話最後還是會被殺掉,不如賭賭運氣吧。 少女頭也不回的往外奔去,可惜就在她即將通過落地窗的時候,交誼廳門外的追兵已經轉了進來並且看見她了。 「站住!不准動!」充滿威嚇的警告聲讓少女一下就明白這是剛剛在外面大吼的人。如果去除掉威嚇的語氣,這個聲音其實是非常好聽的,但少女怎麼可能會理這些,她聽見聲音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仍然固執的往外跑,她只想逃。 但後面的追兵怎麼可能放她跑走呢,發話威脅的男人一個箭步往前就抓住少女的手臂,並將她往後重重一摔。少女與地板相撞發出沈重的悶哼聲,頭部同時也受到重擊,兩眼昏花金星外冒。少女吃痛的咬著嘴唇,心想這下大概跑不掉了,內心一陣絕望。她想、她也努力過了,最後還是這樣子,她還能怎樣呢。 「妳⋯⋯」頭頂上方傳來的是抓他的男人發出的遲疑聲。少女往上一看,由於位置的關係顯得那個男人特別巨大,背後遮住了窗外灑進來的光。看他的男人的面容五官工整、兩頰稍微凹陷,眼睛尾部有些細長的魚尾紋,瞳孔是深邃不見底的黑,時間的滄桑刻在上面留下明顯地痕跡,看起來是個約莫 40 歲的男人。如果將時間往前撥個幾年,這個男人也許就是世人所說的英俊美男子,而這個從前的美男子現在表情帶著不同尋常的震驚。 「⋯⋯公主?」男子想要再看清楚一點,腰身與膝蓋微彎,伸手向前撫摸少女的臉頰,然而那手卻只不住地發抖、雙眼泛紅——他覺得自己可能又發病了,只要身形相像的人他都容易將對方看成曾經的那個人。 公主早在十年前就消失了,不存在在這裡了。而這位少女現在的容貌,正是他口中的「公主」消失前的面容。不可能有一個人過了十年容貌依然,這點他是知道的,除非⋯⋯ 「⋯⋯胡大人。」 胡大人?少女內心充滿疑惑,失去大部分記憶的她還是沒有印象。但嘴巴卻先於他的理智脫口而出,儘管腦袋沒有記憶了,身體仍然記得。 「真的是妳。」現在可沒有人會叫他胡大人了,胡大人像是腿軟一般,整個直直的跪下來,死死的抱住被自己摔在地上的少女。而少女被這樣的動作嚇到,被抱得的過緊感到非常不舒服,但卻覺得這個懷抱令人意外懷念。她好像看到在百花奔放的庭園裡有一座涼亭,涼亭裡有一男一女,男的穿著西裝禮服行了半跪禮在女人身前,一手放在膝蓋上、一手輕摟與之手掌相貼的手,將嘴唇輕覆在女人的手臂,低聲說著什麼誓言。 少女一下情緒不穩,眼淚不爭氣地從眼睛滑出,低聲哭了出來。 外面其他的士兵匆匆走了進來,打斷尷尬的重逢。 「大公子、宅邸全搜過了,沒有相關物件。」 「恩。」 「大公子、那接下來⋯⋯」 「把所有房間牆壁地板敲開、找暗室密道,不要放過任何角落,有東西回報。」 「是。」 「二公子呢?」 「回大公子、二公子⋯⋯二公子還沒有消息。」 「喔、這樣⋯⋯有消息率先回報。我先回去了,再派人叫牧師來。」胡大人不費吹灰之力將少女橫打抱起,準備騎馬離去。被抱起的少女有點害羞,但又不敢抗拒,只好將頭埋進對方的胸口,打算眼不見為淨。這動作引的胡大人心情愉悅,尾角翹起,原本眼底濃厚的抑鬱隨著這點小動作閃出了一點光。 「大公子、您又⋯⋯」 「不、我很肯定這次不是。」 後來、胡大人才知道少女失去了幾乎所有的記憶,甚至也不記得自己是誰。但至少透過牧師確認了少女的真實身份,他這次沒有認錯人。 這個王國儘管是世襲制,但是沒有規定繼任者是男是女。當任國王或王后透過成長過程的發展或成年任務以便確認子嗣當中誰是較適任者,已決定退位或死亡之後的繼任者。少女本來是已經逝世的老國王欽定的接班人,但是弟弟不服氣,於是他設計讓少女在外訪問的路途上意外死亡。 但是途中出了意外,少女並沒有因為意外死亡,而是成為了弟弟的「祭品」。弟弟將少女獻祭,召喚出面具男,可是面具男不收祭品,他說他沒辦法吃少女,但是看在弟弟成功將自己召喚出來的份上,可以許他一個願望,完成願望後他也不要弟弟或祭品的靈魂,他想獲得逗留在這個世上的權利。 弟弟說好、他的願望是成為下一任的繼任者,統治王國。面具男說好,但是弟弟天生沒有氣運,上了位容易折運,因此他建議弟弟跟原繼位者的少女「借運」,代價則是少女的「時間」。一臉矇懂的弟弟不懂其中含意,他只想著終於克服萬難可以當上國王,所以答應了。 姊姊(少女)成為了沈睡中永遠醒不來的公主,日日夜夜被關在宮殿深處讓宮中的醫師們「精心照顧」,弟弟則順利上位了。成為國王之後的一切起初都非常的順利,沒有違背他意思的君臣,少女的婚約對象胡大人也因為傷心過度自願放棄從政的權利,每天都到宮中探望他永遠醒不來的公主。在宅邸宮殿兩點一線的日子裡,胡大公子的父親不理會他的抑鬱,甚至將跟外遇對象生的胡二公子帶回宅邸,指定胡二公子成為未來繼承人。那時所有人都在私底下講,胡大公子這下是徹底被放棄了。 一年兩年三年過去了,到了第五年之後,變成國王的弟弟才漸漸發現事情不太對勁——他衰老的太快了。他質問面具男為何這樣,面具然只一付了然的聲音自在的跟國王說,當初他有說過的,他借了少女原本成為王的氣運,代價就是她的時間。少女在這五年裡沒有成長,而弟弟取而代之的替她過了這五年的時間,弟弟經過每一秒、身體事實上是多代替承受姊姊的一秒。這樣下去,就算有百年壽命也不過只能活 50 年而已。 發現事情嚴重性的國王質問面具男為何當初沒有告訴他,面具男始終老神在在的說,自己難道沒說嗎,國王沒有謹慎思考取捨這難道該算在自己身上?國王無話可說,崩潰的抱頭痛哭問說是不是可以取消契約,他不想那麼早死。面具男說「很可惜不行,不過補救辦法不是沒有的。」面具男告訴他,你不想承受借運帶來的代價,這很難。但是自己如果不想承受,那拿別人的命還不就好了。 國王感到驚恐,也是第一次發現眾人的性命在面具男來說就跟摟蟻一樣,但轉頭一想,自己可是跟面具男簽約的那個人,還是國王,自己的性命可不會跟別人一樣輕薄。他始終沒有發現面具男面具底下的壞笑,這一切都在面具男的掌握當中。事實上,像公主這樣擁有強大天地氣運但不使壞的人,面具男無法直接吸取作為自己生命能量,但若透過宿主的身體讓他轉化,則自己要多少就有多少能量,能量的轉化所帶來的副作用當然就是轉化中介者的生命能量,像國王說明的「借運」一說也只是狗屁而已。由於面具男的欺瞞,國王衰老的如此快速,不知道事情詳細的眾人只會認為這是由於國王操勞過度的關係而已。 面具男帶著國王穿越時空,到別的世界線成立邪教,吸取信徒的生命能量。成功的時候國王會變得年輕一點,失敗的時候則是變得衰老。當然成功或失敗這也只是面具男的兩面手法罷了。幾乎所有的能量都被面具男帶走,而代價則是國王來償。 就在國王以為他正為自己的壽命延續而拼命時,又發生了意外——公主消失了。昏迷不醒的公主終日被深鎖在深宮之中成為國王與面具男的養料,平時出入的人僅有被世人稱為廢物的胡大公子與照料的人罷了。國王深刻懷疑是胡大公子幹得好事,但偏偏公主消失的那天,胡大公子帶著胡二公子正在首都以外的偏遠山區打獵。胡大公子收到公主平白無故消失的事情也是好幾天後密探傳的消息了。 國王猶如驚弓之鳥,他神情緊張的詢問面具男怎麼回事,該怎麼辦。面具男口氣裝的非常遺憾與慚愧。他說、公主不見了我們失去了借運的對象,現在開始國王若維持國家運轉的氣運不夠,就會衰老的更快。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要更頻繁的進入平行世界吸取更多的他人氣運(生命能量),才能維持住壽命。沒有其他辦法的國王只能答應,換來的卻是更多的身心勞累,反而使得自己衰老的更加快速。 將公主丟到平行世界的通道搞消失是面具男的傑作,儘管能量補充比過去的案例還要更加優渥與順利,但正因為如此,他已經對目前的現狀不滿足了,他還想要更多、想要再快一點。要獲取更多的方法就是施點小辦法讓宿主更加驚慌,願意配合吸取更多生命能量。 在通道中載浮載沈的公主意識依然模糊,聽不見外界的聲音、看不到外界發生的事,正安穩地沈睡著做著許多的夢。也許是夢到小時候與弟弟的玩樂片段、與弟弟進學院念書的時候,大家礙於身份不敢與之談話,也可能是夢到與胡大公子初次見面的景象吧。不管是一年五年或十年,對正在沈睡的公主來說就只是一瞬間的感覺。 後來的意外,就不是面具男精心策劃的了。胡二公子事實上是公主與胡大公子的孩子,早在公主遭遇事故昏迷之前就懷上的孩子,公主在昏迷期間被照顧的醫生發現的。胡大公子本來就懷疑公主的事故不是意外,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格外小心,他買通了照顧公主的這些人、買通不了的就換人。因此國王完全不曉得嬰兒被生下來的事情,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他自己與他父親、還有兩位幾乎說的上是死侍的親衛了,胡二公子本人則是到很後來才知道的。 或許是母子心連心,也可能是面具男施法的副作用,胡二公子偶爾會夢到一些場景,有時候場景只是場景,有時候場景可以觸摸、甚至可以互動。這些場景裡面或許有年輕的胡大公子、或許沒有,但一定會出現某個少女。那個少女與掛在家中書房的肖像畫簡直一模一樣。胡二公子不知道那是生母、一直以為是命運的少女。小的時候他還會告訴胡大公子他夢裡徐徐如生的場景,直到某次發現胡大公子一臉苦澀的聽著自己說著夢的內容之後,漸漸的就不說了。 再後來,胡二公子的能力隨著年紀越來越強,他已經不只可以進入少女的夢中,還可以帶著她進入到隨機的世界裡。有時候少女是清醒的、有時候是混沌不清、只有很偶爾的幾次會認出自己的臉問自己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對於可以與命運的少女互動,胡二公子開心的不得了,但也發現事情可能沒這麼簡單。 在一次的夢境穿越裡,他們與面具男還有國王對上了。胡二公子不知道這次他擅入的場合是面具男的邪教施法地點,從來沒有機會見過國王的胡二公子自然不知道他是誰,但顯然國王知道他是誰,或者是說、他知道少女是誰。自那之後他帶著少女的夢境穿越便常常出現以國王為首的黑衣男子們突然出現並且追殺他們。並且、在夢境受的傷會隨著夢境結束跟著回到現實世界。 知道夢境裡發生的那些事越來越無法掌控後,胡二公子所幸向胡大公子坦承一切,尋求幫助。那一天,胡二公子眼睜睜看著他大哥淚聲俱下,哭得相當難看,也是那天他才知道他心中的命運的少女到底是誰。胡大公子自那之後便嚴厲的教導胡二公子戰鬥的方法,劍術、體技、以及一些兵法等,讓他能在夢境裡可以適當的對付黑衣人們。 同時、胡大公子也決心要扳倒現任國王,偷偷的收攏人馬以及當初設計公主篡位的不法證據,為公主平復。這些事情被面具男看在眼裡,他打算著自己也差不多飽了,國王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放任胡大公子的作為,同時也加減著追趕平行世界裡長得與胡大公子越來相像的人。他猜想他遇到的胡二公子也有穿越平行世界的能力或許也是跟他的同類簽約的關係,要是追捕得太過可能會被報復所以基本是放任制,只做做樣子趕他們離開施法地點。 最後、面具男挑著胡大公子反叛的那天帶國王去平行世界吸取最後一次生命能量,假意的追趕公主,實際上是去找胡二公子談判。 「看在你也跟我們子民也簽約的份上,我可以答應你幫公主做門永遠離開這裡回到現實世界,但前提是出去之後我跟這些事情從此沒關係,不許追來。」 胡二公子哪是跟什麼子民簽約的關係才擁有穿越的能力,但畢竟自己沒有帶人穿越的能力,如果不答應或許公主就要一輩子流浪在平行世界了,幾經思考之後胡二公子最終答應面具男的協議。 「那麼、交易就成立了喔。老實說我也不是跟公主有仇啦,畢竟我是被迫召喚出來成為國王的奴隸的,你們所有的一切都應該要去找國王啦,放心、我會把他原原本本放回去的。那麼、祝我們永不相見啦,掰咪。」 如果胡二公子知道面具男所有的真面目,他或許就不會輕易答應放過,但他不知道。於是、公主隨便開一扇門就回到她原本的世界了。 「⋯⋯所以、胡二公子其實是我跟妳的兒子。」 胡二公子穿回來之後急忙的確認他那個年紀輕輕就多災多難的母親是不是真的回來了,看到人之後激動得幾乎是掛在少女身上遲遲不鬆手了。 「媽咪是你嗎。哎喲媽咪好年輕大哥是不是在媽咪還沒成年就⋯⋯了真是太糟糕惹喔」胡二公子對於少女要叫媽感到有些彆扭,因此只好假裝自己很俏皮可以隨誰叫誰,但是他心裡知道他跟眼前的少女真的有地方是連在一起的。 「⋯⋯」 「⋯⋯我⋯⋯不知道⋯⋯沒印象。」少女有些窘迫,由於記憶不完整的關係,她完全無法回答少年的問題。 「那你還記得什麼?」 「嗯⋯⋯你拉著我往回跑,避開黑衣人的追殺,然後把我推進地下室入口要我趕快走。然後⋯⋯」 「喔吼、對我救你的事情記那麼清楚,媽咪肯定比較愛我。」胡二公子又抱的更緊了,嗚嗚他年少輕狂的對象原來是媽,內心惆悵。 「夠了。」胡大公子、或是胡大人有點不爽,被自己兒子比下去的感覺不是很好,雖然他也知道是因為公主失去記憶所以也沒有辦法,但還是莫名的很不爽,他暗暗祈禱公主可以趕快恢復記憶,然後可以跟自己⋯⋯這樣那樣?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當年的公主依然年輕,看起來就只比胡二公子大一些,而胡大公子卻已經是快奔四的大叔了。胡大公子以國王稱病為由,不謁見任何人,有需要的話可以請求剛甦醒的公主。誰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大家心裡摸摸自然知道,誰不知道上面已經換人做頭了,只是沒人為年老色衰的老國王做頭而已。 王國差點變亡國的故事自此輕輕地翻了一頁,獲得足夠能量能留在人世的面具男誰也不知道他面具底下的樣貌究竟如何,又去了哪裡,但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胡大公子最心愛的人上了位、王國自此又重回了正軌。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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