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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的文猜噗主

多年來他始終記得那一身雪白的身影在櫻下的舞姿

那笑容與那散落的櫻,隨著櫻瓣起舞的伊人
扇與人在櫻下如水般的輕舞。

那是在東瀛眾多回憶中極美的回憶。

他也始終記得那柔和的笑容與那和外表不符的個性堅決而又無情。

「大哥死了。」眼角的閃過淚光,避開他的眼睛自顧自的說著:「而阪良城需要我…」
平靜而又充斥著無奈的低沉嗓音,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
那神情令人覺得心痛,而自己卻只能接受。
「我明白,秀瀧。因為我們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這是在東瀛眾多回憶中心碎的回憶。

當他的姐姐問起時,總是淡淡的笑著說。
「這是總是無奈…亂世兒女,怎麼會有平淡的生活呢?」
「秀瀧走了,總不用面對這個亂世。」

*

之後,他決定離開東瀛前數日,他再一次見到了她—或該說是他…
「召奴,這是吾所贈的。」
面前的螺鈿中,一把精美的扇。那扇是她的遺物,扇上散發著櫻的香氣。
他說著:「這是小妹的遺物,希望您此去一切平安。」
「而我沒有什麼事物可以贈與你的,只能告訴一切小心,你在此所珍視的事物,在下會為您守護這一切的。」
許久兩人只有飲酒,淡淡的離愁開始發酵。
「城主,在下有一不請之求。」
「說吧…在下能為你作的,盡力而為。」
「召奴想再次拜祭小妹,憑悼那在櫻下沉睡之人。」
「籍此思念那舞姿的主人。」

他嘆了一口氣,起身示意前往。
「吾想小妹會答應的,隨吾來吧!」

站在那刻著「良峰秀瀧」的墓前,手輕撫著墓碑,思索著。
等待那人的出現,也思索著是否該說出某事。

「久等了。」熟悉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回首,在櫻樹下的身影,今自己不由得雙眼朦朧。

她穿上那一身無緣的無垢,回復了原本的面容。
「久違了,秀瀧。」他輕聲的說著。

再次回想起那場景時,會覺得那場景有著奇異的美感。
舞者舞櫻,那舞中有淒切得令人鼻酸。
早已消逝的人,在那輕舞著。
而觀者逝者雙方都很清楚,那在黃土下之人並非是逝者而是生者。
生者非逝者,逝者非生者。
真亦非,非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一舞方盡,伊人淡淡的看著櫻樹。
「小妹過去雖喜好櫻樹,但總覺得悲涼。」
「但是還是年年要人辦茶會,貞義曾說除了你向劍聖學劍的那些年外,幾乎年年櫻下會。」
「但是一切都過去了,小妹再也無法回來了。」
「但召奴相信,小妹會回來的。」
輕輕將伊人摟入懷中。
「小妹始終悔恨,不能為您…染黑齒…」話說至此早己泣不成聲。
輕輕拭去眼淚說:「召奴說過吾不喜歡染齒的美人…」
伊人抬起頭破泣而笑,見此召奴開口:
「天寒了,我們回房去吧…」

房裡的東西如往常一樣,也如故人仍在一般。

兩人相倚著看著櫻花良久召奴開了口:
「過去妳曾說過在中原有一種櫻樹,花生兩季…」
「花生兩季,春秋綻放。但那終究是傳說…」
「召奴相信只要有心就會成真。」
「小妹雖會相信,可小妹看不見…」
「總有一日會見到的,只要相信…」
「但是那櫻終究是在中原而非東瀛…」
「我會讓你看見的…」
「真的嗎?」伊人眼光流離,看著那人說著:「我是不能離開這裡的…自小妹葬在這裡開始便不可能…」
「秀瀧…」

有句話他始終不能開口:「隨我離開吧!將一切放下吧!」
但他卻無法開口,因為兩人都沒有抉擇權利,放下一切,說得輕鬆,作起難…。

此後兩人看著朝陽升起,伊人坐正身。
看著自己,良久良久…
「再會了,召奴。小妹時刻已到,需離去了。」
「秀瀧…」
拉住了對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那吻,吻的纏綿,吻得令對方神迷,也落下淚來…
所有壓抑的情感,所有的思念都在這一吻中完全的敘盡。

放開對方的手,淡淡一句
「再會…」

櫻落得更豔,而伊人的眼淚正不受控制的落下。

「我會讓你看見的…兩季櫻…」

花期已過,但終會再至。

「待吾歸期…秀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