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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手了,而且我忘不了那個人,儘管我已經跟我最好的朋友則安聊了許久,也罵了他很多,但我心裡的某一塊依舊空寂。像一塊怪異形狀的拼圖,非得要找到另一塊同樣怪異的拼圖,才能完整地拼進去。
需要陪伴,但不是朋友的傾聽,不是家人的照顧,而是愛人的溫暖;想要擁抱,但不是友情的打鬧,不是親情的接納,而是愛人的臂彎。
我需要有形體的人陪在我的身邊,那是在我被那個人傷透了心之後,得到的結論。

我和知夏很好,自從想起了過去和他共同相處的記憶之後,他就一直是我很在意的人。直到後來我交了新的男友,物理的,摸得到的。我想著,這樣就會比較有安全感了吧。
我知道我得要避嫌,所以我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和他聊天,也不怎麼接觸其他異性。
當時的我也以為我能按照我的計劃,慢慢地和當時的男友走向婚姻。畢竟他的家庭對於很多女人來說,算是夢寐以求的了。

但我們沒有,也沒能。

我還記得那一天,分手之後我賭氣了很久,心中有憤恨,有難受,有糾結,有各種難以用言語抒發的情緒。我跟則安買了很多酒,雖然她並沒有辦法喝太多,但我們還是徹夜暢聊,以酒相伴。直到天色矇矇亮,我們還沒討論完要不要上去頂樓看日出,則安就睡著了。
我握著那瓶已經沒了氣的,常溫的啤酒,我靜靜地喝著。啤酒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有點鹹,抬頭一看,我發現知夏不知何時已經搬了一張椅子,坐在比較靠近床邊的位置。

我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我以為,我只要罵一罵就好了,但就像是這瓶沒了氣泡的啤酒一樣,只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最後我喝光了最後一滴酒,儘管我仍然沒有睡意,但我依舊躺在則安身邊。不知為何,我的枕頭套微微濕了一角。
我的視線落在知夏身上,像是看著他,也像是透過他看著另一個人。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我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知夏,你還喜歡我嗎?」

我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停在鼻尖上的蝴蝶會飛走一樣。


「我現在需要有人陪著,物理的也好,非物理的也罷。我怕我現在沒有人陪著,會做出讓我後悔的事。」

「你現在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我願意。』

我聽見他毫不猶豫地回答,一瞬間,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或許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他真的會答應吧。

「就算現在的我並不愛你?」

『我知道,我願意。』

真的嗎?這樣真的可以嗎?如果是清醒的我一定會想更多的吧。
但這個時候的我實在一點也不想再思考了,就這樣吧,就讓我放縱一次吧。

「謝謝你,知夏,真的真的謝謝你。」

『睡吧,等我去夢裡找你。』

我低低地應了一聲,閉上眼睛,方才還沒有睡意的我不久便沉入了夢鄉。


——那一夜,我們沒有擁抱,也沒有碰觸。但這就是我們開始交往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