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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沈嶠下定決心(上)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33084367/chapters/101819001
(原文英文)
原作者警語:有些微的邊沿梅x玉生煙橋段
原作者的話:謝謝大家點閱,非常感謝大家的等候!這是很長的一章,發生了很多事,我遲遲寫不出滿意的。終於,不久前來了靈感,我很期待讓你們看到最終的這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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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二天,沈嶠仍沒有回應晏無師傳來的那則訊息。他強迫自己埋首完成與日俱增的作業,然而他耗盡心神卻連平常的一半進度都達不到,他的思緒總往安靜的手機飄去,一旦螢幕亮起,他會若無其事裝作不緊不慢地點開訊息,但一如既往,都是朋友們、或是義父傳來的。

不是晏無師。

沈嶠望回電腦螢幕,雖然精神物理的倫理學勢必得掛科,他還是想盡力在小考和作業拿到好成績,好讓自己能把掛科歸咎於期末考滑鐵盧。尖銳的焦慮感陣陣刺痛著他的腦袋,他閉上眼睛,無法抑止地想像義父失望的模樣,溫柔和煦的表情將被緊皺的眉眼划破。但是,他必須遵守賭約,而擺脫童貞這件事,實在離他太遠了。

感受到微微蜂鳴,沈嶠拿起手機。

『別生氣,阿嶠。』

沈嶠還來不及思考,手指就打出了回覆。

沈嶠:『請不要再煩我了。』

晏無師:『你太可愛了😘一小時後外面見。』

沈嶠剎時腦袋一片空白,在他未能做出回應的空檔,晏無師趁虛而入地追加了:

『拜託。』

沈嶠把手機扔到床上,坐回電腦桌,他此刻只想遠離一切世俗塵囂,至今他都是如此走來的。也許這就是郁藹離棄他投奔突厥幫的原因。他機械式地敲起鍵盤打了幾行字,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打什麼,從頭讀了一遍,毫無邏輯可言的文字攪得他更加心煩意亂。他嘆口氣站起身來。

在他套上黑色牛仔褲,扣起藍色襯衫時,腦袋仍然一片混沌。34分鐘後,他就能證實這一切只是又一個玩笑。像晏無師那樣的人能從自己這種無聊的大學生身上得到什麼樂趣?更別說,他都已經對晏無師提出破處的請求了,那個男人卻從那次見面後再無音訊。

沈嶠掐斷自己的消極想法。晏無師做或不做什麼並不重要,沈嶠只能決定自己的行為並承擔後果。如果晏無師沒有出現,也只能怪自己傻。

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在這。』

沈嶠一顆心懸了起來,他給義父發了一封簡訊,把桌上的鑰匙和零錢塞進口袋。

在他屋外等著的,是一輛引擎聲低調的黑色重機,上面坐著晏無師,薄涼的笑意裡挾帶著七分傲氣。沈嶠敢說這一幕肯定會在午夜夢迴強勢地浮現於他腦海,置身於這場景讓他感到腳步發顫。

「阿嶠,」年長的男人脫下安全帽,一手捋了捋黑髮,「我們走吧。」

沈嶠一時無法組織語言,只是抿著嘴點點頭。此時此刻,他不在乎男人要把他帶到哪裡去。被這種令人戰慄的興奮沖昏頭的感覺,他從沒體驗過。

沈嶠努力讓自己不要一直盯著晏無師合身的皮褲下展示的完美肌肉線條,他搖了搖頭確認喉間不再發顫,才問道,「我、我們要去哪裡,晏先生?」

晏無師伸展了一下長腿,「找個地方聊聊,就聊聊。」

沈嶠腳步略顯僵硬走到晏無師身後,當對方遞來為他準備的安全帽時,他的心牆又融了幾分,「你的車和司機呢?」他詢問道,放鬆地享受男人後背散發的暖意。

晏無師偏頭笑了聲,「你說喜歡騎車,所以我讓你看看我的。」

沈嶠只勉強把我騎的是腳踏車的腹緋吞了回去,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抓好了。」晏無師戴上安全帽,油門一催就飆了出去。

沒想過車速會這麼快,沈嶠本能地環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背上。當風景在眼前模糊掠過時,沈嶠扎實地感受到環抱著的堅實身軀傳來的溫暖。奢華的皮革和昂貴古龍水的味道眩暈了他的感官。當車子停下來時,他差點失望地嘆息出聲。晏無師把車停好,然後,沈嶠看清了他們的位置。

沈嶠從後座躍下,搖搖晃晃地走到瞭望台邊緣。夕陽微弱的光芒,與城市燈火相輝映,為灰濛濛的群山披上了金輝,形成了一幅迷人的景色。

「你喜歡美景,對吧?」沈嶠微笑著輕輕說道。

晏無師摘下安全帽,手指勾了勾示意沈嶠也摘下,「你也喜歡。」男人補充道。然後,孩子氣地噘了噘嘴說:「阿嶠,你沒注意到我的心意。」

沈嶠往旁邊一看,野餐墊上有一個大竹籃,一旁鋪著毛毯和毛絨靠枕,顯然是精心布置的,他的心徹底軟了下來。

「晏先生,為什麼準備這些?」他輕聲問道。

「為了慶祝我們新的......友誼,祈鳳閣的兒子和他畢生勁敵的相遇。」

聽到義父的名字,沈嶠瞬時回過神來,「義父沒有讓我參與過任何他生意上的往來。」

晏無師大步逼近,沈嶠卻不肯後退。「你想過為什麼嗎,阿嶠?你義父和我,都不是好人。不管祈鳳閣收養你之後做了什麼改變。」

「人生的路,不是一成不變的。」沈嶠無畏對方深如黑潭的凝視,堅定地說。

晏無師笑了,他的手指順著沈嶠的臉龐划下,「這麼說來,你覺得我能改變。阿嶠,嗯?你想改變我嗎?」

「不,」沈嶠毫無遲疑地搖頭,「你就是你,而我......你同樣無法改變我。」

男人的笑容漸漸消失,他傾身朝沈嶠靠去,「阿嶠,你完成你的賭約了嗎?」溫熱的吐息拂過他的臉頰。

沈嶠感覺雙頰燒得通紅,囁嚅道,「我只能認輸了。」

「你會贏,但只會因為我贏。」男人傾向前,吻上沈嶠。

第二次的吻,同樣深入而飢渴。沈嶠笨拙地想跟上,身體被晏無師激起的渴求彷彿無從饜足,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晏無師的手沿著他的背摸了下來,沈嶠覺得被撫過的地方流淌著陣陣火辣的熱意。他被緊箍在男人堅硬寬闊的懷裡,止不住地輕顫。

男人的手游移到他的後腰,挑逗地往下捏了捏,沈嶠猛地一震,逃離了這個吻,他把雙手抵在對方柔軟的黑色襯衫上,「晏先生......」他的眼睛瞟向意有所指的野餐區,然後又瞄向周圍的一片草地。

晏無師仰頭笑出聲,「我只是逗逗你,我可不想在這荒郊野外取走屬於我的東西。」

沈嶠對男人的狂妄不以為然,他哼了聲,回道,「沒有東西是屬於你的,晏先生。」

晏無師對他投去了我們等著看的眼神,「來吧,我們喝一杯。」

他們在毯子上落座,沈嶠腰桿挺直地跪坐著,晏無師則躺在靠枕上,這讓沈嶠想到雜誌封面的模特,不知道晏無師的氣場是不是源於這樣的職業,顯然他有足以勝任的長相和儀表。

「晏先生,」晏無師伸手拿籃子裡的酒水,沈嶠忍不住問道,「你一直都是個生意人嗎?」


二人就這樣相談甚歡。沈嶠得知了晏無師在差不多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就把黑心上司手中握有的資源全數奪走,發展成自己的生意,成立了資本額破千萬的企業。

「你大學期間的成績一直都是校排第一?」他望向晏無師的眼神裡盛滿了敬意。「你還是畢業生致詞代表?你一定很努力學習。」也許比沈嶠還要努力,意識到這點,他心情一沉。

晏無師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是很努力,但派對夜可沒少了我的份。」彷彿想起什麼,他眉頭皺了起來,「大學派對不入流又沒品味太噁心人了,我都在其他地方度過愉悅的夜晚。」

「是很噁心。」沈嶠不禁打了個冷顫,他想起了上次和朋友們一起參加的荒誕派對。

「但我有件事想完成。還有東西擋著我的路。」晏無師的目光讓沈嶠不安地調整了一下坐姿。「不過我總能達到目的。」說完,他原本嚴肅的臉瞬時掛上平常自滿的笑意。

「......」沈嶠不知為何感覺這像是一句威脅。

晏無師朝他一笑,吻了下來。二人分開時,沈嶠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彷彿嚐到唇上沾染了酒意。「阿嶠,這個週六晚上跟我去參加一個派對吧。」

「好。」沈嶠回得毫無猶疑。

晏無師嘴角一勾,給了他一個獎勵的吻。

那天深夜,晏無師送他到家門口。沈嶠沒看到義父的車,所以回頭和晏無師吻別。躺在床上,他滿腦子都是那個人。剩下的一週就在上課、吃飯、寫作業中匆匆過去了。沈嶠微微笑著,有序地做好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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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嗑藥了?」週四,在老地方吃午飯時,沈垣問道。

沈嶠搖頭,忙把嘴角壓下來,「沒、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的表情很呆,」魏無羨不留情地笑著,「不管是什麼,都給我來點。」魏無羨用氣音吼道。

「毒品不好,」沈垣雙手叉腰,然後又放了下來,「不過如果你真嗑了,其實也沒有那麼糟糕,阿嶠你老實說。」

「我什麼都沒吃。我只是週六有安排,週六晚上。」沈嶠在朋友們的注視下拿出筆電胡亂敲鍵盤讓自己忙碌起來。

「比如外出計劃?」魏無羨問,看到沈嶠點頭,他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我從大一就認識你了,你週六從來沒有過外出計劃。」沈垣狐疑地嘀咕道,「是和那個老男人嗎?」

「他不老,他......很成熟。」沈嶠錯看了晏無師,他本以為他只是空有外表而傲慢自負的人,但他其實比沈嶠還要更努力。他不能輸給他。

魏無羨張口正要反駁,就被衝到桌前的謝憐打斷了。他微微喘著氣,臉頰通紅、眼神茫然,立刻引起了朋友們的注意。

「發生什麼事了?」沈嶠問道,很開心被打斷。

「我做到了。我告訴三郎,我們只能做朋友。所以,我們現在是朋友了。」謝憐給了他們一個顫抖的微笑。

「恭喜你。」沈嶠笑意真摯。也許他可以問問晏無師,他們能不能當朋友。他曾請他幫忙完成賭約,但或許那人覺得這太麻煩了。他努力忽略腦海裡那人平穩的嗓音,壓下灼燒著身體的那股熱意。那人說道,『屬於我的東西。』

「呃,嗯,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魏無羨指了指門口,進來的是足球隊國際排名頂尖的明星球員們。

沈嶠盯著他們,想看出自己的朋友、以及千千萬萬粉絲們,到底在他們身上看到什麼。三郎領著球隊,稜角分明的英俊五官上掛著冷酷的笑意。洛冰河狂野的捲髮和他自負高傲的笑容也很搶眼。沈嶠腦海裡閃過晏無師的笑顏,他想,還是年長的男人笑得更好看。前奧運游泳選手賀玄一臉無聊地跟在後頭,最後面的是漠北君,表情冷峻地走進咖啡館。

「喔臥槽我了個去,」沈垣低聲問候天地祖宗,四個身材高挑的男人在後面找張桌子坐下。興奮的低語和咯咯笑聲此起彼伏,咖啡館是自助式的,但有二名服務生走到他們桌邊服務。「他們為什麼在這裡?」沈垣用氣音撕心裂肺地問道。

沈嶠和魏無羨聳了聳肩。

其中一名足球員看了過來,沈垣慘叫了聲,「操!操!」他一邊嘟囔一邊翻找著可以遮臉的東西,終於,他發現了沈嶠的筆電,他闔上它,扛在肩上遮擋洛冰河灼熱的目光。

「嘿,期末考試快到了!」沈嶠抗議道。

「嗯,這個嘛,我跟他說我很在乎他這個朋友,」謝憐解釋道,「還有,喔,我還告訴他,魏嬰你有興趣試一試!」

魏無羨驚訝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嗎?可我沒把握。」

沈嶠還記得大一時在球場上看魏無羨踢球的情景。他踢球時,總是笑得最燦爛,是球隊中最耀眼的那顆星。「你應該試試的,魏嬰。」

「我覺得我辦不到。」他撥弄著書包肩帶。

「所以我們才要選拔,由我來決定你夠不夠格。」聽到隊長的聲音離他們桌子這麼近,他們都嚇了一跳。

「三郎!」謝憐呼出一口氣,他直起身,用手勢向朋友們一比,「各位,這就是三郎。」彷彿有人會不認識他似的。

沈嶠又喝了一口水,掩飾自己的笑容。沈垣禮貌性地揮了揮手。

「哥哥,」三郎用溫柔繾綣的聲音回應。沈嶠挑了挑眉,沈垣把頭探出了筆電,魏無羨附耳湊近了些。

「你好嗎?」

「有你在,很好。我是說,既然你來了。我是說,」謝憐的臉頰越來越紅,「呃,我很好。」

沈垣和沈嶠被夾在二人中間只能你看我、我看你,魏無羨「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嗯。」三郎應了一聲表示他聽懂了。「既然你想入隊,就坐到我們那桌吧。」

魏無羨等了幾秒,三郎卻沒分給他一絲目光。「呃,你是在跟我說話嗎?」他指了指自己。

「是。」對著謝憐溫柔一笑,「哥哥回見。」三郎離開了他們的桌子。

魏無羨慢慢收拾自己的東西。「我想,隊長的考評從現在開始了。」他笑著說,「改天再一起吃飯吧。」他揮手告別,腳步猶疑地走向足球桌的空位。

沈垣把沈嶠的筆電放在膝上,很是傷感地深深嘆了一口氣,「魏無羨又要紅了吧?然後,他就會忘記我們了。」

「他不會忘的。」沈嶠微笑看著魏無羨尷尬地對足球桌揮手,其他成員無聊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點頭致意。只有一名成員對他視而不見。

「臥槽,他怎麼還盯著我看!」就在沈嶠伸手要把筆電拿回去的時候,沈垣又舉起了筆電當擋箭牌。

沈嶠歪頭,無奈地把臉頰靠在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