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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鶴丸國永似乎得了渴睡症。





美式——無效;
特濃——收效甚微;
紅牛——效果拔群,清醒時間︰三秒。

藥研在我眉頭苦皺地瞪著飲料清單煩惱要不要給鶴丸灌更猛的藥時出現了。他拉著實休搬來一台煞有介事的機器,把鶴丸的體徵量了個遍,呼吸、心跳、血壓,還有另外九百項我沒聽清也沒看懂的標準,又戲劇性地翻開他的眼皮拿手電筒照了照(他當然沒有醒),最終診斷為普通的過勞。

路過的青江問我,鶴丸會不會是夜裡偷偷運動太多?健身房裡的那種。我默默給他塞了一份乳酪蛋糕食譜,目送頭上長出問號的他離開。





四肢大開地掛在椅子上,白鶴打瞌睡的姿態像極了融化中的冰淇淋,毫無儀態可言。小貞伸出手指準備戳破從他鼻子裡冒出的巨型泡泡,一旁的伽羅雙手抱胸,並未加以阻止。

鶯丸依然悠閒地喫著清茶,說他在皇室時期也這樣,著我不必擔心。……您老人家可能不知道,沉睡的刀劍跟嚐睡的人身不能混為一談。大概。

明石認為這是天氣轉涼的自然現象,秋風起,睡意濃嘛——順帶一提,這個看法是由螢丸傳達的,而本刃正在鞠躬盡瘁地實踐自己的理論。

睡姿比鶴丸不要好看太多。





實在沒轍,聽信了千子的奇思妙想,去找另一隻鶴問問狀況。死鶴當活鶴醫。

在我把刃從五虎退和謙信身邊撈走時,姬鶴看起來有點不情願,但在瞥了鶴丸一眼後,他便有點吃驚地哦了一聲,旋即脫下手套、點上他的額頭,沉默片刻,向來慵懶的眼神閃出瞭然的神色,甚至多了幾分關懷。

正奇怪他從何時起對非上杉家的刀也這麼了解,姬鶴已經轉身,離去前還躡手躡腳地拉上紙門,食指豎在唇前,本著一貫軟綿綿的語調,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誰知道呢,在夢裡翱翔可是很費氣力的。」





最近我一直在做同一個夢。

夢裡的我在疾速飛翔,視野內的一切都被速度扭曲而後粉碎,流動的空氣拍打皮膚引起刺痛與微癢,痛快舒爽,歡狂的呼叫跟不上自身衝刺的速度,差點就要被落在身後,音爆的軌跡拖在後方,又像是在推著我前進;我竭力伸出手,指尖劃破空氣,身體滑行得更快、更專注於前方,幾近瘋狂地注視著我的目標,還差一點,那拋開所有而渴望解脫的、觸手可及的,

地面——





白影掠過,蕭蕭風聲與痛感戛然而止。我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一如既往安穩地躺在床上醒來。

抬頭,是陽光明媚的新一天。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