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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物與傷口》


「希爾科在哪？」

她掠過倒在沙發上的塞薇卡，徑直走到希爾科的座位前方。

桌上文件散落一堆，而她冷靜地用自己的指尖劃出幾呎裂隙，將那些暗色的木紋喚回。

木頭冷冰冰的，就是那些記著歲月的深痕都令人難以想像它曾經是某棵參天巨木的一部分。

然後，就在她想像一棵大樹被雷電劈開，中心破碎空虛的畫面時，那個跟大樹一樣庇佑著她成長的男人現身在她面前。

他不像麥羅、不像克雷格，甚至是她曾經以為已經死掉的菲艾一樣。他是那麼的安靜，那麼的與眾不同。


「嘿！我在問妳話。」


她沒有回頭，而那人撇了一下下巴，示意她所要找的目標。

她順著那個人的視線撿起了帶著針刺的小工具，將手指套在環把上頭，轉了起來。

金屬摩擦指節的觸感讓她憶起了那個低沈的嗓音。


「過來。」

女孩抽了抽鼻子，從他頂上的木樑跳下。

「記得我跟妳說過的事嗎？」他指了指臉上的疤。

「你說，那是紀念品。」

「對，其他人可能會覺得它很噁心，但在我心中，它永遠會是我蛻變的證明。」

他攤開手掌，將裝著藥水的小工具給她。

「而妳，妳也不是什麼『沒用的小傢伙』，因為只有妳可以治好我。」


以前，她以為，她只是單純的被允許幫他點藥，照顧那塊破碎的傷痕而已罷了。


「對準了。」


她是到了這時候才懂，明白了傷口與藥物之間的關係。

信賴、關鍵、唯一性。


她抬起手，將工具對在自己的顴角上。


「按下去。」


尖刺扎在她的臉上，那感覺像極了男人在她彌留之際留下的那個吻，微小而龐大。

血珠從傷口中流出來，好比笑聲因為疼痛從她破碎的軀殼湧出。


她根本不在乎塞薇卡因為她的狂笑退後了幾步，她只管繼續數數。

第二下⋯⋯

第三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