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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殤不患的房間裡只亮著一盞桌燈，光線柔和地落在桌上，映出他專注的側臉。電腦螢幕閃著冷光，鍵盤敲擊聲斷續響著，旁邊放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黑咖啡，杯壁上凝了幾滴水珠，顯然剛泡好沒多久。

凜雪鴉推門進來時，動靜輕得像陣風。他穿著殤不患那件熟悉的灰色外套，袖子長得蓋住指尖，晃晃悠悠地走過來，眼睛瞟到桌上那杯咖啡，眉頭微微一挑。「又熬夜？」他語氣裡帶著點揶揄，順手拿起了那杯咖啡，湊到嘴邊喝了一口。

下一秒，他臉皺成一團，像是嚐到了什麼怪味。「這什麼啊？純黑咖？殤不患，你口味也太苦了吧。」他抱怨著，卻又忍不住再抿了一小口，然後把杯子放回桌上，斜眼看著埋頭工作的男人。

殤不患頭也沒抬，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著，聲音卻透著一絲無奈。「喝別人的東西還這麼多意見，凜雪鴉，你臉皮是不是又厚了？」他終於抬眼，瞥了凜雪鴉一眼，伸手把杯子拿回來，低頭喝了一口，像是完全不在意那杯子剛被對方碰過。

凜雪鴉靠在桌邊，雙手撐著桌子，笑得有點賊。「我這是幫你試試，萬一不好喝呢？」他說著，眼睛卻不自覺地停在殤不患的唇角，看著他喝咖啡時喉結輕輕滾動的模樣，心裡莫名漏了一拍。

殤不患沒理他，低頭繼續工作，但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下，像是在忍笑。房間裡安靜下來，只剩鍵盤聲和偶爾傳來的呼吸聲，氣氛卻莫名多了點說不清的暖意。

幾天後，殤不患又在書房裡忙得昏天黑地。桌上放著一杯手搖飲，珍珠奶茶，吸管還插在杯蓋上，旁邊的包裝袋上印著店名，顯然是他中午順手買的。他專心看著螢幕，連頭都沒抬，伸手拿杯子喝了一口，甜膩的奶茶味在嘴裡散開，讓他皺了皺眉——太甜了，不太合他胃口。

凜雪鴉這時候晃了進來，像是嗅到什麼似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那杯奶茶。「喲，殤不患，你還喝這種？」他語氣裡滿是調侃，伸手就把杯子拿過去，吸了一大口，然後咂咂嘴，評頭論足道：「嗯，甜得有點膩，不過還行。」

殤不患這回終於停下手裡的活，轉頭看著他。「你這傢伙，怎麼老是搶我的東西？」他語氣裡帶著點不滿，但眼神卻沒什麼火氣，反而有種縱容的味道。

凜雪鴉笑著把杯子放回去，吸管上還留著他剛剛咬過的痕跡。「我這不是幫你分擔？看你這杯放半天了，冰都化了。」他說著，順手撥了下額前的頭髮，露出那雙亮得有點撩人的眼睛。

殤不患看著那杯奶茶，吸管邊緣微微凹陷，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他拿回杯子，猶豫了一秒，還是低頭喝了一口。甜味混著點說不上來的餘溫，像是凜雪鴉剛剛留下的氣息，讓他喉嚨一緊。他抬眼，正對上凜雪鴉那張帶笑的臉，瞬間有點不自然地移開視線，低聲嘀咕：「下次再動我的東西，別怪我不客氣。」

凜雪鴉聳聳肩，笑得更燦爛了。「行啊，你試試看。」他轉身走出去，背影輕鬆，卻像故意留了點什麼在這房間裡，讓空氣都變得曖昧起來。

又是一個深夜，殤不患的咖啡杯早就見底了。他低頭看著空蕩蕩的杯子，眉頭輕輕皺起，隨手把杯子放回桌上，打算待會兒再去泡一杯。注意力還沒從螢幕上移開，他就聽到身邊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像是有誰在旁邊晃了一下。

他沒多想，手下意識伸向杯子，卻摸到一陣溫熱。低頭一看，桌上不知什麼時候換了一杯新泡的咖啡，熱氣裊裊，熟悉的苦香瀰漫開來。殤不患愣了愣，轉頭看向房間角落，凜雪鴉正倚在門邊，手裡拿著一本書，假裝專心翻著，嘴角卻藏不住一絲得逞的笑。

「你幹什麼？」殤不患的聲音低低的，像是試探。

凜雪鴉頭也沒抬，語氣隨意。「看你杯子空了，順手幫你泡一杯，省得你半夜跑來跑去。」他說得雲淡風輕，卻在翻書的手停了一瞬，像是在等著什麼。

殤不患看著那杯咖啡，杯沿乾乾淨淨，像是專為他準備的。他端起來喝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苦中帶著一絲回甘，像是凜雪鴉這人一樣，總在不經意間滲進他的世界。他低聲說了句：「謝了。」

凜雪鴉這才抬起頭，笑得有點壞。「謝什麼？這可是你欠我的，下次得請我喝奶茶。」他說著，起身走過來，經過殤不患時故意放慢了腳步，指尖不小心擦過他的手臂，涼涼的觸感卻像帶了電。

殤不患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沒說話，只是看著凜雪鴉離開的背影，心裡那點暖意怎麼都壓不下去。他低頭又喝了一口咖啡，嘴角不自覺彎起一抹弧度。

或許，讓這傢伙繼續在他身邊晃來晃去，也不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