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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鎮上總有些怪事發生。

每個星期三的下午三點三十三分,家家戶戶的孩子都聚集到了墓園旁的噴水池前,眼神空洞、雙眼發直,全神貫注的聆聽著身穿黑紫色洋裝的女人的歌聲。
那女人優雅的翹起腳,腳尖總輕輕點著被微風吹過的沙塵,隨著口中的歌聲節奏輕擺。
女人口中的歌謠沒有旋律、沒有高音與低音的起伏跌宕,卻讓人像是聽遍了故事中的啟程轉合,如潺潺流溪水般流過心頭。

後來的那幾天,孩子說不出那個唱著歌的女人叫什麼名字;想不起那個女人的模樣,卻總能和那個女人一樣唱起那首歌。

“你呀,彷彿一把尖刀,
扎進我呻吟的心裡,
你呀,壯似一群魔妖,
瘋瘋癲癲,盛裝而至,

把我那受辱的精神,
做成你的床和地產
──我和無恥連得緊緊,
像苦役犯拖著鎖鏈,

像賭棍離不開賭博,
像酒鬼離不開酒瓶,
像腐屍離不開蛆蟲,
——惡魔呀,你真是惡魔!”

那間招牌搖搖欲墜的酒吧外亮著霓虹燈。

酒吧裡的酒客們想起那女人不禁打了寒顫,聽說不久前有個男人上了她的船便再也沒回來過。後來有人不信邪,頻頻前去酒吧的那個角落,坐在那個女人的身側,看不清黑色面紗後的臉龐。

同樣的,那些男人再也沒回來,所以剩下來的人們總叫她吸血鬼。

聽見這個稱號的女人靠在酒吧後門上輕輕的笑了起來,不以為意的唱起那首歌。

”我請求有一把快刀,
斬斷鎖鏈還我自由,
我請求有一劑毒藥,
來把我的軟弱援救。

唉,毒藥和快刀都說,
對我充滿傲慢蔑視:
「你不值得人們解脫
你那可詛咒的奴役,“

那個女人想起了那天她躺在血泊中,屈辱、憤怒、不甘等情緒淹沒了傷口的疼痛,她是在這時遇見了A,第一眼就讓人一生難忘。

力量,在A抬起手後她第一個感受到的就是力量。這股力量強而久,一點點的在她身上四處竄動,直到她肌膚的每一吋都被力量包覆、綑綁。

從此她重獲新生,沒了時間限制的她能為所欲為,卻也同時失去了自由。

比起她,A或許才是那個長著尖牙的吸血鬼,她自從獲得了永生後,只能當個奴僕。

於是她又笑了起來,在那時學會了她後來一直唱著的那首歌。

“「蠢貨,如果我們努力
使你擺脫她的王國,
你的親吻又將復活
你那吸血鬼的屍體!」”

那個女人回到了她與主人的住所。

「B,你去哪了。」
「唱孩子們愛聽的歌。」



《吸血鬼的奴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