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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即便是再灌輸些許仙元助牠恢復，幾日下來卻一直沒有轉醒的跡象，紫色床褥映襯小妖更顯蒼白，衣衫在混戰中撕裂幾近赤裸，只餘繩線纏繞在脆弱的頸脖上，只要輕輕一扯就能讓牠一命嗚呼。

憶起可能的淵源，玖夜回頭尋了當初掛在對方身上的寶石。土壤已冒出青嫩的芽葉，沒了妖氣的土地逐漸生機蓬勃，所幸陽光折射出寶石的所在地，原先璀璨的色彩已黯淡，隨時像要化作塵沙。
玖夜伸手欲拾起寶石，看見自己手上逐漸的淡去的咬痕。他與伊得間實力差異甚巨，於他並無不良影響。只是這淺淺的牙印，彷彿是咬在他的心頭，癢的令人好奇而難耐、令人刻骨銘心。

當伊得張開了水潤雙眼，眼神滿盈著迷茫與疑惑。
「還記得發生何事嗎？」
「嗚不、不知道，嗯啊...好餓~」
「你咬了我一口，膽子很大呢。」
「因為我、真的好餓...」

伊得只是不斷陳述著牠多餓，無法成立的對話讓玖夜開始感到不耐，指尖點點火花迸發，伊得終於驚醒意識到眼前的狐狸大仙、以及他在妖谷大殺四方的模樣，慌忙的拉起棉被將自己裹緊並退至床角。
狐火並沒有指向小妖，而是像利刃淺淺得劃了一痕在玖夜食指尖上。晚風吹動紅燭搖晃，光影似是軟化了狐仙的冷峻的面龐與氣息，本該感到寒意的風吹拂，身體卻異常燥熱起來。
看著對方主動伸出的手，紅色的血珠在微光下閃耀，垂涎欲滴。
飢餓許久的伊得根本禁不住這樣得誘惑，受血氣的吸引，迫不及待的抓著狐仙的大掌，舌尖先試探性的舔了舔，見對方似乎不會斥責，才噘起小嘴彷彿親吻著指尖，一點一滴的將其含入，如願進食的小妖滿足的瞇起雙眼，貝齒輕輕的磨咬，搭著軟舌蜷頂著指腹，想將更多美味的氣血吸允出來。

「...吃夠了嗎？」玖夜適時的抽出自己的手，伊得還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從棉被團鑽出，忘卻了自己的處境，得寸進尺攀上他的身體。赤裸的手臂在空氣中搖晃，試圖討食更多，過多的接觸讓玖夜一把將他推離，就這麼狼狽的摔在床鋪上。

「狐仙、呃...大人，玖夜？」獲得短暫飽足的伊得總算想起前因後果，遲疑看著床邊狐仙似笑非笑，單手優雅的拖在下顎端看著牠。看見那雙纖長的手上有明顯的牙印，緊張的讓牠倒吸口氣。但既然已經下口便敢做敢當，畢竟能成功咬上一口傳聞中的前任大妖、現任狐仙，是足以向牠的子子孫孫傳頌的豐功偉業！
一向只有牠自己，何來的子孫？自己都忍不住失笑起來。

「你是打算...把我收了嗎？」

緊張、自信、苦笑之後，便一副從容赴義的模樣，伊得沒注意自己內心戲早已表露無遺，之後還會露出怎樣愚蠢的表情呢，玖夜玩味的想著。

「收？...也是可以，收你做為我的僕從。」
「阿？」伊得有些混亂，他倆明顯對這個詞有不同的定義。正常妖族聽到收多半來自一些初得道急於建功的小神仙、更多是人類道士搖著鈴鐺與桃木劍追著牠們大喊大叫。

「但你明明就已是神仙，不是都打著行善的名義斬妖除魔來增加自己的...」
「我對仙庭那套偽文造作的大義沒有興趣。何況要增進自己的修為，收你這樣無力的小妖，並沒有價值喔———」

所以你明明就知道我說"收"這個詞的意思故意曲解嗎，伊得內心誹腹，但求生的本能壓抑住想要回嘴的心，畢竟狐仙大人願意放過牠是最好不過的了。畢竟生存不易，自己確實是力量微薄，連周圍的妖獸都鄙夷而不理會的程度，所以才得以在那片妖谷存活至今，咦？

「———但的確我懷有神仙的"善意"呢，小少爺才能平安的躺在這裡。」
「？不對阿，你分明把我當作餌食，勾引其他妖族引以為樂？」
「我不否認從中得到樂趣，但我也說到做到，"助你修行" 了阿。」

伊得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場混亂的激戰引發牠的潛力，又得了玖夜仙元修護與氣血的補充，不止治癒了外傷，自己連身體外觀似乎都成長了許多，已然是個少年的模樣。

「在有限的條件下，我可以考慮為你補充仙元修行，只是你———」
「———收了這麼多好處，你有準備好付出代價？」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