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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從兄長房間走出來的，自己從出生就認識的人。尹華平的校服皺巴巴的，剛起床的頭髮也是亂蓬蓬的一團。崔允感受到自己的指甲扎進掌心，他以前也不是沒看過，但這次不一樣。全都不一樣了。

尹華平看到站在房門外盯著自己看的崔允後，訝異又尷尬的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又徒勞無功的閉起來。

倒是一向惜字如金的崔允先開口說了些什麼，聲音冷靜的像他在面對一個陌生人。


「我哥呢？」


尹華平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崔允知道這是他想逃避回答時的小動作。但尹華平跟崔允向來有話直說——畢竟他們是青梅竹馬。


「尚賢哥去教會了。」尹華平圓圓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他堆砌笑容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尷尬，他十七年的人生都沒那麼如坐針氈過，遑論是面對自己關係最好的朋友。「我、我先回家了，昨晚打擾了很抱歉……」


他邊說邊抬腳往門口走，崔允還是沒什麼波瀾的望著他，尹華平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不應該提這件事的，一說到“昨晚”兩個字他的臉就飛快的爬起緋紅。崔允不知道該怎麼想，關於昨天晚上，關於他最好的朋友跟他敬愛的哥哥搞在一起——實質意義上的——關於聽起來實在滿荒謬的一切。


「你發情期過了？」


尹華平正在穿鞋子的動作一頓。崔允果然什麼都知道了，他有些絕望的想。

尹華平回頭看，崔允正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看不清表情，只能從他語氣中來推測，他好像在生氣，又好像是關心。又或許只是一句雲淡風輕的問候。


「我、我也不確定，」尹華平吞了口口水，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崔允的心情不太好。他站起身來，握上崔允家的門把，「但現在好點了，我想說先回家……」


崔允的下一句話打斷他：「標記了嗎？」


「呃，呃。」尹華平被這個話題嚇得只能發出無意義的音節，但在崔允過於直接的眼神下只能投降。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崔允是個Alpha。「還沒……」


崔允抿起了嘴，但尹華平覺得崔允聽到這句話之後，好像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原本有些兇狠的眼神也變回以往那個看似冷漠，卻溫柔強大的崔允。他明白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關聯，尹華平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我送你吧。」

「就在附近而已欸。」


崔允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拿了鑰匙便跟了出去。

兩個人一路上也沒說什麼話，他們本就不是常常聊天的個性。經過街角的便利商店時，尹華平才想到兩個人都沒吃早餐，進去買了麵包以後把其中一個丟給崔允，自己率先撕開包裝吃起來，在一路的咀嚼中抵達。


關門之前他探出頭，眼底有些少年的青春與疲倦，他好像在一夕之間長大了，崔允追趕不上，可他回頭笑著看自己時，卻又仍舊是那個尹華平。

「到了，再見。」

崔允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才開口，他說，但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他們就只是青梅竹馬，只是很好的朋友。


「你有事的話，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