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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癖·續

4.
韓株元醒來時頭痛欲裂，後腦勺的血管劇烈抽痛，彷彿有人拿著槌子在猛敲他的頭。他好好地睡在李東植家的床上，穿著睡衣，但韓株元的記憶只到他跟李東植一起搭乘計程車為止，之後的事他連一點印象也沒有。
韓株元勉強忍住暈眩與反胃感，走下樓，就看到李東植睡在客廳沙發上，身上蓋著一條薄毯，桌上散置著用過的碗盤以及幾罐空啤酒罐。
為什麼自己睡在李東植床上而對方睡沙發？韓株元腦中自動導出這個情境最合理的解釋，大概是自己跟著李東植回家之後，兩人因為韓株元昨天在肉舖裡的行為大吵一架，李東植自己在客廳喝酒過了一夜。韓株元站在沙發前，揉了揉額角，雖然他毫無印象，但那場面肯定很難看。
「東植～東植哥～～～接電話！！！」
某處傳出的語音鈴聲讓韓株元瞬間僵立在原地，睡在沙發上的李東植皺緊了眉頭，半夢半醒地摸索著，摸了好久總算從沙發縫裡找出手機，但他一睜眼就被韓株元嚇了一跳。
「你幹嘛一大清早站在這裡？！」李東植朝他怒罵。
韓株元隔了幾秒鐘才找回語言能力，期間那有著自己聲音的語音鈴聲還在響個不停，李東植無奈地看了來電顯示一眼，把電話掛斷。
「這個鈴聲是怎麼回事？」
「明明是你自己擅自設的，聲音還是你錄......」李東植說到一半，突然失笑，「呵，韓株元，你該不會睡一覺就全忘了吧？」
韓株元寧可去死也不相信自己做過這種事，但他親耳聽到自己的聲音，完全無可辯駁。李東植看著他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臉上浮現狐狸般狡詐的笑意。
「我們株元，喝醉酒之後真的非常可愛呢，把大叔我的心臟都融化了，你昨天對我說了什麼不記得了嗎？要我提醒你嗎？」
韓株元咬牙切齒地看著李東植眼角邊的笑紋，以及他愉快地上揚的嘴角，「李東植先生！」
「今天不叫我『東植』或是『東植哥』了嗎？」李東植笑意更盛，「幸好啊，你錄了這個鈴聲給我，我會好好使用的，謝謝你啊株元。」
韓株元忍不住單膝跪上沙發，抓住李東植拿手機的右手。
「請您現在馬上把它刪掉！」
「害臊了嗎？」李東植說，遊刃有餘地微微仰起頭看著他，「現在才害臊太遲了一點吧，我們韓警衛。」
韓株元聞到李東植身上的麝香沐浴乳氣味，還有淡淡的、還沒完全代謝掉的酒味，李東植的眼眸裡盛滿晨光，虹膜變成了有如琥珀般的色澤，這一切緩和了韓株元那該死的宿醉頭痛。
「想要我刪掉鈴聲的話，你要拿什麼來跟我交易啊？」李東植問。

韓株元凝視著他，不發一語地，伸手環抱住李東植的肩膀，直接把他整個人朝後壓倒在沙發上，李東植下意識地想推開他，但奈何年輕力壯又有體格優勢的韓株元不是他能推得開的對象，更何況他也不是真的能狠下心推開這小子。
「韓株元，所以說，你要拿什麼來跟我交易？」李東植問道，他不再試著掙脫，放鬆了身體，聲音也跟著變得慵懶起來。
韓株元把對方罩在自己身下，沉聲說道：「現在您是我的人質了，李東植先生，接下來請您乖乖按照我說的做吧。」
「我們小少爺學壞了啊。」李東植語氣帶笑，伸手揉了揉他後腦勺的髮絲。
「這些都是跟我搭檔學的啊。」韓株元說。
李東植的語氣與體溫，彷彿冬日裡燃燒著柴火的溫暖壁爐，讓人也跟著懶洋洋了起來，現在鈴聲的事情不再是當務之急，反正他遲早能拿到李東植的手機，韓株元覺得抱著李東植再睡一場回籠覺，似乎更加緊急且重要。
韓株元側過身體，把年長戀人攬在懷裡，調整成一個不會壓到對方的姿勢，在李東植來得及用任何方式抗議以前，韓株元就抽走了李東植的手機將它關機。
「今天協會放假吧？再陪我睡一下，我頭好痛。」韓株元說，很是故意地補上一句：「好嗎，東植？」

那瞬間李東植臉上露出的表情，讓韓株元心滿意足地墜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