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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不見了。
午覺醒來的珍花了十五分鐘找遍了只有一層樓的小小出租套房,終於被迫認清這個事實。
剛學會走路、連門把都搆不到的兒子丹尼從家裡消失了。
但是這怎麼可能?

她確實有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安穩,自從丹尼出生以來,能夠貪得半小時的睡眠都是奢求,這次從闔眼到醒來卻過了兩個鐘頭。
不論睡前還是現在門窗都是闔上的,也不見有人闖入或老公提前返家的蛛絲馬跡,如果自己沒有記憶斷片或夢遊的情形,丹尼根本不應該不在家裡。

「比利,你知道丹尼去哪裡了嗎?」身為失職媽媽的自覺令珍有些六神無主,於是死馬當活馬醫地問了家裡的德國牧羊犬。
原本趴在軟墊上的比利懶洋洋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門口後,又回頭望向自己的主人,輕輕地用鼻子發出嗚嗚聲。
「你說他走出去了?」珍忍不住再次確認。
比利淺褐色的雙目定定注視著主人,揚起單邊眉毛,一副「我剛剛不就是這樣說的嗎」般理所當然的表情,接著又事不關己地將下巴靠回軟墊上。

「但、但是他才那麼高!他怎麼開得了門?」珍覺得在這裡責問一隻狗的自己很可笑,卻又忍不住滿腔疑問。
比利露骨地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門邊,熟練地立起前足壓下水平狀的把手。
大門應聲而開,接著,牠以側腰頂向門板,門又恢復闔上的狀態。

如果比利會說話,牠或許會跟親愛的主人解釋:那東西一直哭吵得要命,總是吵到妳睡覺,他說他想出去,我就幫了他一把,如此而已。
但比利不會說話,於是牠只能冷漠地看著最親愛的主人頹倒在自己面前哭泣,卻無能為力。